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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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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需要补充说明一下,剑神穿的那件居家内衣,也就是补丁大褂里面的补丁小褂本来就已经很破旧了,又被二哥那招小擒拿扯得更破,可怜的剑神现在相当于半裸。
由于剑神制服了二哥便突然一动不动,二哥扭来扭去也动不了,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二哥很自觉地贴近剑神,把下巴搁在剑神的肩窝里缓解自己被扭曲的肩部的负担。
月色迷人。夜风轻轻吹过,木屋周围的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响声。
二哥痛苦思考着他们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他当然是不愿意保持多久的,即使剑神身上还有香喷喷的锅巴味,他也不乐意在露天场所被个男人赤膊搂在怀里。
更何况他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一点都不合适正直无辜的穷酸剑神。
过了好一阵子,剑神才放开他,没等二哥说话,就又递了一张纸条给他看。
二哥看了看破掉的纸条,又看了看背后树上插着锃亮锃亮的匕首,聪明的他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剑神不动是在看被扎在树上的纸条。
二哥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剑神,发现剑神正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然后伸手指了指纸条。
二哥不是蠢人,结合前景,他立刻问:要我读吗?
剑神点头,表示感激。
微微一点头的高雅姿态加上空幻飘渺到了极致的谪仙气质,完美的衬托出剑神无人可及的天人风采。
如果不是剑神这时依然扎着马尾兼赤膊,裤子膝盖上还有俩大补丁……哪怕是已经有些了解剑神真面目的二哥,恐怕还是会误以为此人真的极其倨傲冷漠。
今夜子正,取卿贞操。
纸条上龙飞凤舞八个大字,墨迹淋漓。
二哥瞄了一眼,下了结论:真丑。
照字读完,二哥看到剑神依然不解的目光,想了想,委婉的说:这是说,今天半夜写纸条的人会来……呃,上你。
剑神恍然大悟。他轻轻揽过二哥,屈起食指对准灌木丛一弹。
剑气过处血花四溅,有人狼狈的跳了出来:我CAO啊,指剑!老子以为是哪家的落难美人,竟然碰上剑神!
剑神一声不吭,只不过对准他屈起了中指。
隐藏很久的采花贼大喊:我错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不知道剑神你喜欢男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此别过!
话音未落,便被第二道剑气击中了穴位,直挺挺倒在地上。嘴里还不住嘟嚷着:不想我看我就不看嘛,野战还怕人看,刚才气氛挺好的,干甚突然发难呀……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啊,我看你有点眼熟,你爹贵姓?
二哥听了他的话眼皮一跳,本来想笑一笑的,这时反而生出杀人灭口的心思来。正要上前,觉得腰间一紧。低头看,剑神的手还搭在自己腰上。
你……有,病?
剑神低声对他说。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二哥认为这样回话很不雅观,于是干脆对剑神说:我旧伤复发了,你的床借我再睡一会行不行?
剑神点了点头,不顾二哥拼命挣扎,很温柔地把他抱起来送到床上去。刚才一交手,他就发现二哥招式纯熟但内力不足,明显是受过重创。
替二哥盖上被子,剑神出了屋,给僵硬地躺在一边的采花贼点了睡穴让他舒服点,等到天亮衙门开门好拿去换钱。最后捡起一根树枝走得远远的开始练剑。
剑神虽然对江湖事没有太大的兴趣,总记得十年前自己被迫打败剑圣时的情景。鹤发童颜的老人不顾他阻止,掰断手中的剑叹气道:你是好孩子,只是老夫年纪大了,经不起一输再输。
那时,老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剑神,他们叫你剑神。你见过二公子的剑吗?赢过我不算什么,等哪天你胜了二公子的剑,才算得上真正的剑神。
老人说完点着头离开,留下年轻的剑神独自一人站在顶峰。
呼啸的山风吹起他的白衣和黑发,有句话最终没能问出口——老大爷你是谁?二公子又是哪一个?
回到十年后。
怕黑的二哥躺在床上睡不着,嫉妒一阵子剑神的武功后,心里盘算着明天要买灯油点个灯,还要把床铺软点——压根忘记这里不是他家。
剑神在月夜里练着剑,突然发现有人潜伏。不同于采花贼,这次是很多人在有组织的行动。
他停下来。
二哥满心盘算着明天要买这个买那个,盘算着盘算着就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二哥,二哥,二哥醒醒~
这时如果来人是叫少君,二公子或者主人他都不会理,可既然叫二哥,他不得不勉强支起眼皮:谁?怎么了?
二哥,是我啊,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救你出去。
一只肥嘟嘟的小手摸上他的脸,使劲揪他的眼皮。
二哥终于清醒了一点:小九?你怎么来了?
是我是我,四哥和五哥带人缠着剑神,他顾不上我我就进来了啊。二哥你坚持住,等我们打败剑神,很快可以救你出去了。
……
二哥很疑惑:小九,既然剑神现在被缠着没空管你,你为什么不趁机直接带为兄的走人呢?
小九语塞:耶?
二哥很痛心:教你的老师是谁?叫他明天滚来见我!
……
…………
………………
即使时隔很久以后,在场的人士回忆起那个狂乱的夜,也不过是摇头感叹,说不清楚,说不清楚。
他们当然说不清楚,唯一可能说得清楚的人当时睡得很熟。第二个可能说得清楚的人被严密的保护着,带回了霸主家。
我们把镜头转到霸主家的某总坛某堡某庄之类的总之是总部的地方。
因为二公子失踪半天一夜,总坛已经乱成了一团。
第二天天蒙蒙亮,便有一堆穿得五颜六色的人凶神恶煞般吆喝着冲进来,把总坛里从看大门的到做男宠的都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簇拥贵人进门。
来人身材高挑瘦削,套一身极艳极肥极抢眼的鹅黄长袍,头上松垮垮挽了个发髻,下边光着两条大腿踏了双木屐,手里还端着管烟枪。他一边吞云吐雾一遍咔嚓咔嚓大摇大摆踱了进来,总坛的员工们终于松了口气,齐齐低头参拜:三少爷。
神采飞扬的三少爷身后跟着无精打采的六小姐,总坛员工们又齐齐参见:公主。
六小姐身边追着活蹦乱跳的九少爷,总坛员工们继续弯腰:九少。
九少为人向来和蔼可亲,最爱跟群众打成一片,他热情对他们挥手道:起来啦~
三少爷在乱糟糟的总坛大堂里左右一扫,大咧咧地坐到了二哥平时的座位上:既然二哥不在,这里暂时归我管了。现在按爷的规矩来。
众人齐齐答应:听三少爷指示。
你,还有你,我认得你,你是二哥的心腹吧?去,先替爷找找你们三夫人跑哪儿去了。
三少爷办事颇为雷厉风行,不出半刻钟就点出十几名精英——去寻他离家出走的老婆。
规规矩矩垂手站在一边的公主接过员工递来的茶,拉了拉三少爷的袖角:三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三少爷抽了口烟,斜她一眼:这不没开始么,老九过来。
九少跑到两人面前。
三少爷用烟管在案上敲了敲,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三少爷满意地点头,问:老九,昨晚发生什么了?
九少摇头:我不知道啊。
三少爷问:老四老五去哪了?
九少答:我不知道啊。
三少爷再问:谁杀了我们的人?
九少睁着大眼睛:我不知道啊。
三少爷瞪了九少一眼,又抽了口烟:九宝,我是哪个?
九少扭来扭去扯衣角:你是三哥。
三少爷点头:不错,我是脾气很不好的三哥,现在你二哥在哪?再不知道就揍你。
公主急忙在背后推他一把,笑眯眯地问:九宝,你昨天瞧见二哥了没有?
九少点头:瞧见了!
公主赶紧接着问:你瞧见他怎么了?他在哪?好不好?
九少撅起嘴:好像不大好,二哥躺在床上呢。
床上?公主和三少爷对看了一眼,两人都不明所以,公主只好又问:那剑神呢?你看见没有?
九少毫不迟疑:看见了~
三少爷眉毛一挑:剑神和二哥在一起吗?
九少摸脸想了想:呃,在一起……哦啊,我们到的时候,剑神光着身子呢!
一个在床上,一个光着身子,公主绿了脸,整个大堂里鸦雀无声。
咔嚓一声……是三少爷捏断了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