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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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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失恋中的年轻狼王感叹着对妹妹说道,要是剑神没死,就该好好休养,再把人抢回来。
弟妹晃了晃脑袋:恩公不会死的。
你生第一个之前就这么说了。年轻狼王指着她怀里的孩子,这都第三个了,还没见恩公来。
弟妹咬了咬指甲:唔,大王哥哥,你这次来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年轻狼王露出不满的神色来:哪有你这样当妹妹的,哥哥刚来就要赶走。
弟妹不服气道: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天天来跟妹妹要钱。现在还要偷宝宝!
我要钱又不是为了自己。这两年冷,牛羊都冻死了,不弄到钱买粮食族人就得饿死。而且我才没要偷宝宝。年轻狼王解释说,只是想要你男人答应,将来给我们一只小狼。
你干嘛不自己生。弟妹一边绣花一边问。不是说你的妃子比父王的还多吗。
年轻狼王悲哀地摇摇头:不行,我好像断袖了。
弟妹吸着手指怜悯地说:这样啊……那就给你一个好了……嗯嗯。
你先止血吧。年轻狼王痛苦地扭过脸去,我去看看亲家哥。
二哥哥最近脾气很坏,你当心。弟妹挥舞着正飙血的手指头,在后面喊。
和年轻狼王想象的不同,二哥在画画。
漂亮的侍女为他按着雪白的宣纸,穿了身桃红宫装的公主在一旁调着色儿,正笑眯眯地说:抽象艺术啊,画得越乱越好。其实最美的还是豹皮装……要不把花采找回来?我挺想他的。
二哥低声说了句什么,似乎是在责备她,公主立即十分诡异地哦呵呵呵呵笑起来,这样一转头,就瞧见了被她笑得毛骨悚然的年轻狼王:哎呀,新狼王来了。
年轻狼王板着脸走过去,和二哥拥抱一下,行了草原上的见面礼。
二哥放下袖子,温柔地跟他问好。
年轻狼王端详了他半天,才忍不住说:要不你跟我回草原去吧。给孤当王妃也比在这里强。
二哥笑眯眯道:有空一定去。
年轻狼王说:我是认真的。
二哥说:我也是认真的。
公主插话:你怎么见个男人就要人家当王妃啊?
年轻狼王道:我断袖。
公主黑线。
年轻狼王补充:而且并不是见个男人什么的……起码要好看。
二哥笑了,让侍女打水洗手:不玩了,你那乱七八糟的画法,学不来。
公主不高兴了:那是艺术,艺术!我已经决定献身艺术了!
有这功夫不如找婆家。二哥毫不在意地打断了公主的妄想。你四哥看上的那家少侠不错。
公主立即示意侍女拎起画纸,气势汹汹地奔了出去:想娶我!除非武林大会开场的时候露鸡鸡奔一圈让我先验货,否则免谈!
与此同时,花园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比公主喊得更凶:不要以为我的护法看你了就是对你有意思,他明明喜欢我的!你现在堕落到连裙子都不穿……哎呦!不要打脸!好痛好痛!
二哥苦笑着对年轻狼王说:见笑了。
年轻狼王感叹:有兄弟姐妹真好啊……我就只得一个人,孤零零的。
二哥道:不要假慈悲了。
年轻狼王果然收敛了向往的表情:我有事跟你说,你大哥呢?
二哥道:不知道。怎么?
年轻狼王问:我说话别人能听到吗?
二哥笑了:现在能听到的人只有我,说吧。
年轻狼王点点头,露出焦虑的神情来:他走了。
数日后。
剑神白衣胜雪,沉默地站在霸主家总坛大门前。
守门的小子紧张得直咽唾沫,不知如何是好——传说中的死人站在你面前,不紧张才怪。他不断问一个老点的守门人:真的是剑神?真的?不是说死了吗?没死吗?里面怎么还没消息出来,到底怎么办哪?!
半晌,一直不动的剑神似乎想通了什么事,他举起左手,冲守门的少年郎招了招。
那少年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然后瞪着手里的拜帖发呆:剑神……你的意思?
剑神点了点头,示意他照做。
不消片刻,正在书房里发火的二哥接二连三到了消息,剑神来了,剑神在门口,剑神登门拜访了。
他盯着厚厚的拜帖琢磨了半天,终于承认自己确实永远摸不到剑神的想法,于是干脆地说:请。
一旁的心腹属下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哥冷淡地说:那就别讲。
于是心腹属下乖乖闭了嘴,眼睁睁看着那个神情冷漠的人熟门熟路走了进来。
这是剑神?屋里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怔——他们都是见过剑神的。
然而等他进一步熟门熟路拉过太师椅坐了下来,又再熟门熟路拿起盘子里的苹果往嘴里塞,众人只能--、
同样被怔住的二哥眼疾手快抓起一本书,劈头盖脸就砸了过去:谁叫你吃了!
剑神立即丢下苹果接住书放好,表情依旧十分淡定,坐姿也没变。他看了二哥半天,才带了点委屈地分辩道:你不……
我是不喜欢吃苹果,那也不代表你可以吃。二哥冷笑着叫依然在冒充家具的侍女把果盘端走,顺便把属下都赶了出去,什么事?
瘦……了。剑神小声说。
什么?他声音太小,二哥不得不竖起耳朵。
我会煮饭。剑神又冒出一句,出乎意料的流利,不知练习了多少遍的感觉,把你养好。
……
跟我走。剑神忽然急切地说。
……
两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二哥呆了半天,终于失笑:对不住……你在求亲?
剑神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我可不会烧火煮饭做衣服。
我会。
我也不会养鸡养鸭养蚕养猪。
我会。
哦,我不会种田。
我会。
那你要我干什么?我又不能生孩子。
……
剑神毫不犹豫:就……要。
二哥忍住笑,撑着桌子说:哪有这么廉价的?连个媒人都没有,那要是我家里反对呢?
剑神似乎不奇怪二哥会这么问,他眨了下眼,示意二哥注意。接着抬起左手,扬手间只见一道暗光呼啸着破窗而出,外头不知什么人尖叫了半声。
二哥起身推开窗户,才发现被丢出去的是自己惯用的狼毫,正钉在屋侧的树上。
还会拐弯。二哥回过神问,御剑术?
看到二哥算得上惊喜的表情,剑神漠然的神态中终于浮现出一丝自得来。
果然,二哥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心腹属下立刻走了进来等待吩咐。他朗声说道:取我的剑。
接着转身对剑神笑道:比一场,我满意了,就跟你走。
剑神大吃一惊,这时就见公主冲了进来:别挡路!二哥!我听说了剑神!在哪!剑神哥——天哪你的脸——
她的尾音陡然抬高了,随即戛然而止。
轰走了公主和一干闲杂人等,二哥才松了口气。
看到剑神不太自在的摸脸,他按住那只手,柔声问:过得好吗?
剑神摇了摇头。
那个断袖的傻瓜没有好好照顾你?
剑神摇摇头:他很、很好。
二哥责备他:那你说过得不好?
想。剑神露出一丝迷惘,略昂起头,凝神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想了很、很多、很多的……
想了很多,想明白什么没有?
剑神看着他,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是用右手的……你的右手怎么了?
二哥低头看了看剑神光洁如玉的左手,突然想起来,问道。
剑神再次摇了摇头。
二哥沉下脸:我看看。
剑神摇头,做了一个很小孩子气的动作,他把一直掩在袖中的右手背到身后去了。
二哥哭笑不得:看一眼会死吗?你那是什么态度!
剑神固执地摇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饿。
正巧心腹属下捧着一柄剑走了进来,二哥便说:叫厨房多做点吃的来。
于是心腹属下把剑放下,出去找人下厨房。
二哥摸着剑:不给看就饿死。
剑神终究没被饿死。
他想了想,就默默伸出右手来。和白皙的左手截然不同,剑神的右手手指蜷曲着,布满了狰狞的伤疤。
二哥被吓了一跳,抓住他伤痕累累的手看了又看,问道:怎么弄得?
剑神的目光和以前一样的清澈,可是不知为什么看起来却很愧疚,他含含糊糊说了几个字。
二哥没听清楚,刚想问个仔细,就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凉风,然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二哥被剑神劫走了?!
三少爷连烟都不抽了:你确定?不是二哥跟剑神私奔?
坐在榻上陪三个侄子玩的七少听了嘀咕道:他不敢。
三少唉了一声,挥了挥烟杆:去找,剑神的目标很明显,他们跑不远。
属下领命奔了出去,七少用毛笔在小侄子脸上画满了圈圈,这时懒洋洋地说:他们没用,还是我去吧。
三少瞟了他一眼,七少翘起了兰花指:你以为我喜欢做坏事?我怕不赶紧找回来,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三少瞪了他半天才问:你又爱上谁了?
七少猛然间悲愤交加,完全失去了娇滴滴的做派,他一脚踩上圆凳,恶狠狠地说:又是个女人!这年头怎么是个好男人就是女扮男装的!女人长那么粗壮,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三少果断地说:你快去吧。
七少气呼呼地踩着小碎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