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还是那个江湖》黎佳

23、。

　　二哥躺了一会，觉得剧痛消减了点，这时听到轻微的呻吟，金发肉垫醒了。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问对方。

　　出了什么事？二哥抢先问。

　　新狼王平静地告诉他：刚才山崩了。现在很危险……我以后再也不看你们高手比武了。

　　于是确认两人都大大的有事之后，新狼王问：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比武吗？

　　二哥唏嘘道：唉，一言难尽啊。

　　新狼王也唏嘘着：哎，亲家哥，你看见了没有，孤的王妃好火爆。

　　二哥幽幽叹道：火爆吗？你的王妃有很多面啊。火爆的还算好了。

　　新狼王道：这样吗，真期待。

　　二哥道：最好别……算了，随你便吧。

　　新狼王唏嘘了一阵，突然问：亲家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二哥道：有啊。

　　新狼王道：说说罢。你上次来部落的时候跟我说过很多话，记得吗？

　　记得啊。二哥哀怨地说，我以为你是个奴隶。

　　新狼王笑得很开心：当时确实是么。来，说吧。

　　二哥沉默了。

　　新狼王问：怎么了？不知从哪里说起么？

　　二哥怒道：你现在好歹是个王，怎么还是这么八卦！

　　新狼王长长叹了口气，沙哑的嗓音中满是寂寞：妹妹嫁了，你也不来了。自从当上大王，更没人肯跟我说秘密了。

　　二哥无语，半天才说：这是正常的，难道你乐意别人天天跟你说想要如何把你赶下台？

　　新狼王道：可以说的，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二哥：你会直接杀了人家全家。好了，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看从来就没人跟我说心里话。

　　新狼王道：那是因为把秘密告诉你，你就会要挟人家。

　　二哥：……你还想不想听我的心事了！

　　……

　　哦，明白。新狼王点头，你花心了，三心二意。

　　二哥怒道：胡扯！

　　新狼王道：没有，我刚才也想明白了，不就是我心上人喜欢你，那个剑神也喜欢你，你又不表态，让他们两个为你决斗吗？

　　二哥想伸手抚额，发现胳膊动不了，只得说：没这么严重，他们本来就是要比武的……而且跟我有什么关系了？

　　有关系，你干嘛不做点什么。新狼王严肃道，你大哥不是很疼你吗？跟他说你喜欢剑神，不准伤害他。

　　二哥：……

　　你说不出口，说明你也没怎么喜欢剑神。新狼王仔细分析，或者其实你喜欢大哥？我看他被刺激的不轻，你干什么了？

　　别这么八卦……我也没干什么。二哥郑重地说。维持原样。

　　不太可能，我看他们仇恨很深。新狼王笃定道，不是为了父母，就肯定是为了爱。

　　二哥闻言大惊，赶紧问道：除了弟妹，你还见过我家的谁？

　　都见过了，你们家六六和七七都很好。

　　二哥头痛欲裂，解释道：信谁也别信小七。好了不要说这个了我们说点别的吧。你这样逼得我鸭梨好大。

　　新狼王淡定地说：不可能，我们必须把这个问题说清楚。

　　二哥道：凭什么？

　　新狼王说：我们是情敌。

　　二哥无奈：没人跟你争。

　　新狼王：不可能，你提到大哥的时候总是很欢喜的。

　　二哥：……胡说。

　　新狼王：我记性很好。

　　二哥：那又怎样？

　　新狼王：所以，你到底要哪个？我今天看了看，剑神也很漂亮。把他带回去一样的。

　　二哥：……换人也行，你怎么不干脆带个姑娘回去？

　　新狼王：……

　　二哥：……

　　新狼王：糟，没想到……

　　二哥：你跟弟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其实我可以马上帮你解决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新狼王慢悠悠地说，但是我要回礼。

　　你的汉话什么时候这么溜了？二哥忽然问。

　　新狼王依旧很淡定：该溜的时候。

　　二哥正想问怎么帮，新狼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二哥正好奇他要干什么，新狼王就一脚把他踹出了这块落脚地：阿妈说，真心的爱人会笑着为你赴死。

　　这句话像道惊雷般劈中了二哥，差点把他活活烤焦。他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从悬崖上落下去一大截都没想起来该怎么骂新狼王。等终于想起来三字经是哪几个字时，他恍惚看到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从上边追了下来。

　　风声过耳，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下坠的速度缓了下来。二哥使劲浑身力气才能稍微仰起头看看是谁救了自己。

　　先抓住他的是剑神，一抓住他的手，原本直线坠落的剑神立刻反手挥剑，铿的一声，剑身直入峭壁。只是下坠之势难止，石缝间火花不断闪烁，他们又滑落了数米才堪堪停住。

　　二哥疼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却总也晕不过去。他仰头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出来。剑神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垂下睫毛默默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瞬，电光石火。

　　比第一次还差……怎么就不能像个真正的剑神呢？

　　二哥有点神志不清，却忽然想笑，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好像也是半死不活没法动，这个穷酸鬼也是这样低头看人的。

　　今天虽然穿了身白，模样却比当时还邋遢，不算到处都在流血，那身白衣早被泥沙染成了破烂黄布，头发也乱得像鸡窝。

　　剑神。他忍不住动了动嘴，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二哥发不出声音，但是剑神微微亮起的眼表示他听明白了。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二哥耐心地等他说话，对于剑神的语速，他有相当的耐心。可还没等到第一个字，他便感到剑神猛地颤了一下，然后发现他的眼神变了，迅速抬起头去。

　　晚风呼啸，山崖间冷得彻骨。

　　夜色中，少主悄无声息落在剑神插在崖中的剑柄上，衣袂飘飘，居高临下宛如神祇。他轻踩着剑神握剑的手指，微笑着向他伸出手去：你输了。来，给我。

　　二哥刚看到上面模模糊糊的身影，就感觉自己被扔了出去——剑神没有犹豫，他没时间犹豫——摇摇欲坠的剑支撑不了三个人的重量。他立即抓住最后的机会将手里的人甩了上去。

　　他松开二哥的刹那，握剑的四指上传来钻心的痛……借着这一踩之力，少主抱着二哥腾空而起，向上飞去。

　　新狼王远远攀着石壁，默默看着剑神像片树叶一样飘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