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又灿烂的云》茉十二

5、第四章

　　假期第一天，温暖的生物钟一如往常。醒来之后她看了眼时间，决定赖在床上放空一会儿。没过多久，手机突然响起，看到和灿尧的名字，温暖赶忙接通电话。
　　“早上好啊小暖。”和灿尧的声音懒洋洋的，那边似乎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温暖了然，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了笑意，“尧哥，你去上课吗？”
　　“对啊。”和灿尧叹了口气，“我的老师太敬业了，我原本以为十一怎么着也能休息一天，没想到补习班连十一都不休息。不过你怎么假期还这么早？”
　　温暖故意炫耀，“我早醒了，还在床上赖着。”
　　“过分了小暖，你也会有我这么一天的。”和灿尧故作埋怨，“你月考考得怎么样？”
　　“班里第八，还行吧。我文科三门和语文都是我们班第一，就是物理才考了三十名，木桶效应在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温暖起身，拉开了卧室的床帘，阳光洒进房间，让温暖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电话那头的和灿尧淡笑，“那你的邻居呢？学习好吗？”前些天闲聊的时候，温暖把这件事告诉了和灿尧，和灿尧也笑谈世界之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第三。崇文考了第一名，郝聪明第四。”
　　“那你们这个小团体质量很高诶。”和灿尧掉转了话题，“对了小暖，上次你的提问我觉得我可以回答你了。前些天读到余秋雨先生的一句话，义无反顾地出发，并不一定能够到达预想的彼岸。”
　　温暖的思绪被拉回到那个失眠的深夜，她思考良久之后给和灿尧发去了信息，询问他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问题。当时和灿尧迅速回复了她，却只说等他想明白了再给他答案。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温暖猜想和灿尧一定还在与试卷较劲，便没有再回复。如今被这样猝不及防地提起来，她反而有些愣怔了。电话那头的和灿尧一直没得到回复，便接着说道，“但我觉得，出发了便好，它或许不会带你到达预想的彼岸，但会带你走到全新的天地里。”
　　虽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可温暖相信和灿尧绝不是敷衍了事的回答，也确实坚定了温暖心底的想法。只是玩儿心渐起，温暖故意叹了口气，“尧哥，你这个回答多少有点敷衍了。”
　　“哼。”和灿尧轻笑一声，“小暖，你问一个高三生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这种问题，但凡我脆弱一点，心态就会崩盘了。”
　　“你不会。”
　　“起码要听到胜利的号角。”和灿尧打趣，“我到教室楼下了，先挂了，享受难得的假期吧小暖。”
　　温暖笑得眉眼弯弯，挂断了电话。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虽不炙热，却仍旧暖和。温暖舒服地伸着懒腰，转头却看到凌云站在窗前，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温暖猛然回过神来，腹诽着以后得拉住阳台的纱帘才好，却装得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淡然地用嘴型说着早上好，转身回到卧室，准备洗漱。
　　温爸温妈的拖鞋整齐地摆在玄关，昨日的摆在桌上的成绩单已经签好了字，爸妈留下的字条放在一旁，显然他们已经看过了温暖的成绩，留言询问温暖是否需要补习物理，他们去打听一些好的补习班或者老师。温暖面无表情地将字条看完，然后放在一边再不理会。
　　在时间规划这一块，温暖的确做得很好。早餐和老友记一起度过，之后她回到房内整理卧室，将一切收拾的干净整洁后，温暖坐在书桌前，开始学习。
　　一上午匆匆而过，温暖在厨房做午餐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温暖赶紧把火关小，开门之后发现是凌云，也不再客气，一边走回厨房一边询问，“什么事儿？”
　　“你干嘛呢？”凌云跟在她身后，看到温暖熟练的在灶台忙碌，出声感叹，“好家伙，你上次太谦虚了。”说着又探头看向锅内，“吃什么啊？”
　　“照烧鸡排饭。”温暖转头看向他，“你还没回答我呢，什么事儿？”
　　“这不我妈早上碰见你妈了嘛，知道你又是一个人，让我叫你来吃饭呢，哪成想你这么早就忙活了。”
　　温暖把鸡腿翻了个面儿，“你替我谢谢阿姨，我这弄的差不多了，就不过去了。”
　　“你做得了端着过去不就行了？你这配菜就一水煮西兰花哪成啊？我妈今天特意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京酱肉丝。再说了，我也有点想尝尝你做的菜诶，我这好奇心太强了。”凌云说着就要端盘子，温暖也不再托辞，“你先放下我的菜，等我煎熟了就过去。”
　　凌云笑了，“那我先去和我妈说一声。诶对了，你地理练习册写了吗？借我。”
　　“写了，就在我桌子上呢，自己拿。”
　　“得嘞！”凌云说着奔向温暖的卧室，等温暖出菜时，凌云已经回到厨房，“卖相不错啊。”
　　“你是先帮我端过去还是等我刷完锅？”
　　“我等你一起呗。”凌云倚着门框，看着温暖在厨房忙碌，“我的生日礼物呢？”
　　“你不是后天才生日吗？到了再说。”
　　凌云闻言站直了身体，“你不会还没准备吧？”
　　“没有。”温暖极为坦诚，眼看着凌云有些不乐意了，温暖再次说道，“我本来就计划下午去拿了。”
　　收拾好厨房中的一切，温暖跟在凌云身后，再次踏入凌家。云阿姨依然和蔼热情，尝了温暖端来的鸡排之后，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让温暖有些赧然。温暖的这道菜显然很对凌云的胃口，凌云吃掉最后一块鸡肉，看着空盘开口，“以后你开灶我也去蹭饭好了。”
　　“真的好吃吗？”
　　凌云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真的。”
　　温暖失笑，“行，下次让你来蹭饭。”
　　午餐过后，温暖回到家中。她没有午睡的习惯，看了眼时间，坐在书桌前继续做着功课。良久之后，她把课本整理干净，起身走出了家门，去给凌云买礼物。
　　老实说她并不知道该送什么，凌云也没有展示出对什么事物特别强烈的喜欢。同龄的男生都对运动和游戏有一种热忱，可凌云却连温暖房间里的那些科比周边问都没有问过，显然没什么兴趣。
　　最终还是在给自己看帆布鞋的时候，在匡威选中了一顶棒球帽，温暖让店员装好后，又买了些小吃返回家中。
　　夜色渐浓，温暖合上书本坐在阳台发呆上发呆，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温暖转头，看到凌云站在阳台，手中拿着一个本子在写些什么，落笔后将本子转向她，“在想什么？”
　　温暖笑笑，拿过本子和马克笔回复道，“在发呆。”
　　今夜的月亮并不算明亮，温暖却始终牢牢盯着天空。凌云有些好奇，顺着温暖的视线望过去，天空晦暗一片，只是回过头来看向温暖时，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们未到交流，只是在各自房间的阳台上静默着，陪伴着。
　　凌云心中对温暖的好奇愈发旺盛，起初他一直以为温暖热烈，勇敢，是个如太阳一般闪闪发光的女孩子。可她身上却又有一种内藏的神秘感，不断吸引着他的目光。

　　凌云生日那天，一大早，还窝在被窝里的温暖被凌云的电话吵醒，温暖半梦半醒之间接听电话，声音懒洋洋的，“喂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凌云甚为愉悦的声音，“温暖，今天我生日，快点起床！”
　　“凌云你神经病吧！”温暖不满地回呛，挂断了电话，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打着哈欠缓缓起身。
　　正刷牙时，大门外传来敲门声。温暖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走到门边打开了家门。看到喜气洋洋的凌云，温暖脸上露出一番“果然是你”的表情，牙膏的泡沫还挂在嘴边，“干嘛？”
　　“我叫你赶紧过去。”
　　温暖转身指了指自家墙上的挂钟，“大哥你看看现在几点。”
　　“这不想让你早点过来，一会儿吓崇文和郝聪一把。”凌云跟在温暖身后，走进了温家。
　　“我上午还想把语文练习册写完呢。”温暖皱眉，又突然一笑，“凌云，你来。”
　　凌云走到她身边，附耳过去，“怎么了？”
　　“我想到一个吓郝聪明的好办法。”温暖挑眉，眼睛闪着如狐狸一般的狡黠，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凌云听，凌云闻言满意地笑了。
　　“成，那到时候我提前给你发短信。”
　　凌云离开后，温暖一如往常的吃早餐，做作业，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做到最后一道大题时，温暖的手机收到了凌云的短信，告诉他郝聪二人已经到了，温暖笑笑，为答案落下了最后一个句号。临近正午时，温暖的手机再次响起，温暖看着屏幕上郝聪的名字，了然而笑。
　　“温暖！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来？”郝聪大大咧咧的声音直冲脑门，让温暖把手机拿开一小段距离，好让自己的耳朵不被震伤。
　　“我在家。”
　　“什么东西？都这会儿了你还在家？”眼看着郝聪就要开始吐槽，温暖开口，“我五分钟内就到。”
　　“你拉倒吧，你五分钟到了我管你叫奶奶。不是你这人平时守时守点的，今天怎么回事儿？假期放飞自我了是吧。”
　　温暖起身打开家门，倚在门边，对着手机那头说道，“郝聪明，给本姑娘开门。”
　　凌云家的门被打开，温暖听到郝聪的声音，“没人啊，这死丫头骗我。”
　　“谁骗你了？”温暖放下手机，朗声说道，“郝聪明，看这儿。”
　　郝聪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温暖倚在对面门边，笑着对他招手，顿时目瞪口呆，“我去，什么情况？”
　　凌云在这时走了出来，看到高兴的反应，露出得逞的笑容，“果然吓到了哈哈哈。”
　　张崇文显然也被眼前的状况搞得一头雾水，视线在温暖和凌云之间流转。温暖狡黠一笑，“郝聪明，叫奶奶。”
　　“不是，到底什么情况？”
　　“你先叫奶奶我就告诉你。”
　　张崇文试探着开口，“你们两家是邻居？”
　　凌云得意地笑笑，“Bingo！”
　　郝聪反应过来，大为不满，“你俩什么玩意儿，这么久了怎么不告诉我们啊？”
　　“因为我们也才知道。”温暖直起身子，“当时也是你们这种表情。”
　　“我俩真的吓了一跳。”凌云附和道。
　　“我爸妈不在，你们要不要进来坐坐？”温暖做了一个欢迎的动作，郝聪立刻走了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行人鱼贯而入，温暖指着自己的卧室，“那就是我房间。”
　　和凌云初来时一样，温暖听到了郝聪和张崇文的感叹声，与凌云相视而笑。
　　“诶？好家伙，这么多科比，温暖你可以啊。”凌云拿起桌子上一个科比的摆件仔细端详，“这哪儿买的？我也买一个韦德的去。”
　　“在北京玩儿的时候朋友送的，就体大附近的一家店。”
　　张崇文的注意力则集中在温暖的书柜上，“温暖，这本《红与黑》能借我看看吗？”
　　“你要看就送你好了，这本书我还有一本，当时朋友送重了。”温暖走到书柜边，将那本《红与黑》递给张崇文，“拿去吧。”
　　“那怎么好…”
　　温暖打断了张崇文的话，“跟我你还客气这个。走吧，咱给今天的寿星过生日去。”
　　回到温家，他们四个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言笑晏晏。温暖将自己的礼物送给凌云，凌云打开，“帽子？”说着斜眼看着温暖，一副了然的样子，“你是临时起意买的吧？”
　　“我这是希望你将来能够甲冠天下。冠是啥，帽子啊。”
　　“欺负我语文不好是吧，那字儿是一个发音吗！”凌云嘴上嫌弃着，却还是第一时间把棒球帽戴到了头上，走到卫生间的镜子仔细打量着，“还挺好看。”
　　“是吧，我就说一定会适合你才买的。”
　　吃过饭后，郝聪张罗着接下来的活动。“诶我来的时候看见你们小区有球场，咱一会儿去打球吧。”
　　“好啊。”温暖率先同意。
　　“行。”张崇文也点头同意。
　　凌云看着他们，面露难色，“内个…我不会打篮球。”
　　“你说什么？”温暖三人异口同声，视线转到凌云，脸上写满了惊讶。
　　“你们什么表情啊？我在学校不也从来没打过篮球吗？”
　　“我以为是因为没场地的缘故。”郝聪无语，“你说你白长得一副很会打篮球的样子，我还想着以后咱仨组队搞一个三对三斗牛呢，再让温暖当个球队经理，多帅啊。”
　　“你以为你灌篮高手啊。”温暖故作嫌弃，“你看你们哪个像流川枫，仙道和泽北荣治了？”
　　“肤浅！我要像也得像三井那样！再说了，那你还不是赤木晴子呢，人晴子多漂亮啊。”郝聪又开始和温暖斗起嘴来。
　　“郝聪明你皮痒了是吧！我今天就给你打成没牙的三井。”温暖作势就要去抓郝聪，凌云和张崇文则异常熟练的横在他俩中间，张崇文像安抚小孩一样和温暖开着玩笑，“温暖温暖，咱大人不记小人过，郝聪明皮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是崇文你哪头儿的？诶我说你…”郝聪话还没说完，就被凌云捂住了嘴巴，四个人在一起打闹，最后围坐在沙发上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