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6、雪狼军重生 ...
-
开始感受到身体的知觉,慕鸾动了动指头,缓缓地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在向内睡着,于是殭在那,咬着羊毛毡纠结起来了。
四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动了情……自己又是为什么动情的呀?我是喜欢男人来着的?
可是想起卫风的一双深邃的眼眸,又掩不住的心悸;那一声声的殿下,又令他忍不住害羞起来。这四十多岁的男人初恋呀!对像还是个木纳的将军,明明没多交流,却昨天因心痛而心动……
可是……卫风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回想起那深情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卫风一直都是双手被绑,可是一双眼眸却让他如坠入了蜘蛛网般,无法弹动,却又令人主动沦陷……
一想到自已竟然会主动攀上对方的肩膀、主动捧起对方的脸、主动地亲下去、主动地……自己摆动……
怎么以前都没发觉卫风双眼如此撩人的?
但慢慢回想起,其实……好像在「殿下,别怕,会无事的,我不会倒下的。」那一刻紧紧回拥对方、把自己交给对方时,便也是有了把自己交出去的意思了吧……
又还是……在自己不眠不休时为伤兵疗伤时,一头冲进来便二话不说地把自己抱走,强硬要自己休息时?
又还是……无论自己提出多无理的要求都总是一声声「可以」的时候?
原来,简单两字,却毫不简单,也不是真的人人都能这样轻易又坚定地一次又一次地向一个人允许下这一次又一次的可以。
又还是……在朝上的多次坦护?
呀……突然想到了初朝的那一天,第一次见面,他便第一句就是「殿下可以的」的肯定。慕鸾回想起,不禁双手摀住了嘴:天呀……从第一次见面,卫风看向他的眼神就已经是那么的坚定……
慕鸾连忙转身,他突然想好好看一看这个一直把自己藏得那么好的男人,又怪自己反应迟顿,想再好好看着他的脸把所有回忆再顺理一遍,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不过意外地看到小秦的背影,不知在劳碌着什么,想开口问,张了张口才发现使不出嗓子来,只能睁着眼等小秦何时发现到。
终于小秦还是发现了太子殿下醒来了,立即捧着手上的手盆上前:「殿下你醒了,来,先洗洗脸,温度刚好的,小的第一次侍殿下,若有不足,殿下多多见谅呀,或许给小的多做几遍就好了。」
一见小秦喋喋不休起来,慕鸾撑起身子在床边坐起,又发现有点冷,便把羊毛毡盖好。
慕鸾洗好脸,把口也漱了漱、润了润后,便问:「卫风呢?他在哪?他还重伤中呢。」
小秦见他问起,便说:「哎,殿下你困在这房间裏一日一夜间可是发生了很多事。」
慕鸾看了看宽敞的床上,突然一股说不出的落寂,又担心起到底一个重伤了的人,可以去干什么去了?
还有,习惯了一整夜的温热,却在此刻荡然无存,卫风这人真的……
慕鸾顿觉,自己干嘛突然娇情起来了?
「雪王昨天驾崩了,凯尔承继了雪王之位,然后今天一大早,卫都督便去找凯尔……呀不……雪王阶下?一起出发关门那裏了。」小秦说完,又瞄了瞄殿下稍微露出来的脖子,吞了吞口水,说:「更何况,卫都督看上去也好像痊癒了呀?」
「什么?他们出关门那了?」慕鸾错愕:「什么看上去好像痊癒了?」
「就是,看上去像是痊癒了,能走能跳的那种。」小秦说。
「……不可能呀?」慕鸾不敢相信,那四条大刀疤,正常人都起码躺半年才能动一动呀,卫风这人再次让慕鸾看到了好似如游戏裏的人物一样,能够一次又一次站起来,一次又一次復活,这简直就是开了挂的存在一般,好像是那些青少年爱看的流行读物中的……怎么形容来者?呀……金手指!就是开了金手指的主角一般……
「他出发了?」慕鸶是想亲眼确认一番,正要下床,小秦立即按住了他:「卫都督就知道殿下会这样,所以特意把小的留下看着殿下,殿下就不要担心了。」
慕鸾犹豫了一会,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句:「出发多久了?」
「清晨就出发了,现在快午时了,应该到了吧?」小秦说,便准备起为太子更换的衣服。
慕鸾最终放弃了,又问:「那……牵月呢?」
「噢……」小秦作了个古怪的表情,说:「今大早卫都督和一位御医出来的,那御医先是阴阳怪气地说牵月姐姐一个女人就先别进来,然后卫都督又刚好说让小的留在这皇宫守着殿下,就顺道服侍殿下你了。」
「有什么不能……」慕鸶狐疑,但顺着小秦偷偷地瞟来的视线看,便立即脸红起来,又把自己埋在了羊毛毡裏,只露出一对湿润的桃花眼:「怎……怎么……呃……你……呃……」
小秦咳了几声,立即单膝跪下,紧闭着双眼,把衣服捧过头顶,说:「小的也没多看清楚,放心,这事暂时只有小的知道……呀还有那御医,殿下想的话,小的现在去解决掉那御医也行。」
「吾和卫……卫都督……」慕鸾也不知道把眼睛放哪了,也跟小秦一样紧闭起眼睛来。
「小的都懂的,没啥哈,卫都督一表人才,又是锁北将军的儿子,日后的将军,和殿下都是匹配的,门登户对的。」小秦连忙替太子搬好稳稳的下台阶。
「那个……」太子终于说:「小秦你先出去,吾……吾自己穿便好。」
「呀?」小秦一愣,却道:「不,殿下,你现在应该浑身酸痛、自己动不了吧,还是小的服侍殿下吧。」
卫都督体型和大魔头相若,听牵月说太子殿下和卫都督都在这房间待了一日一夜,小秦想像到是有多激烈,还加上了句:「更何况卫都督一定不是一般的大。」
大家都是男的,这些话题在男人间从都不是什么避忌,但是,慕鸾却听得脸都是火辣辣的热,瞪大了眼盯着小秦,这孩子到底在说什么呀?
「小的都懂,都懂。」小秦依然闭着眼,突然庆幸自己先比殿下有经验,能懂殿下,这样殿下便会依靠自己多一点了,内心乐的呵呵笑,然后便自己站起身,摸过衣服,对着太子说:「殿下,请让小的为殿下沐浴更衣吧,小的绝不多看殿下身上的秘密。」
对着小秦这孩子,慕鸾又羞又无奈,还是顺从他的孩子气,让他扶着自己坐进沐桶,又让他帮自己擦身,又让他为自穿好衣服。
好在小秦真的一直都没有张开眼睛,慕鸾不时瞥到自己身上某处的嫣红便又脸红起来,想不到竟然连手腕处也有,慕鸾另一手复上自己的手腕,轻轻摩挲着,这时,小秦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帮太子穿的衣服有没有穿整齐,看了一会,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拱手道:「殿下,穿好了。」抬头咧嘴一笑:「穿得还好吧?」
见到小秦这期待的样子,慕鸾也没有再尴尬下去了,宠溺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小脑瓜,说:「谢谢了。」
谁知小秦下一句又是让慕鸾吐血:「午膳也到了,殿下先吃点补补气吧,小的还特意让人帮忙炖了个汤让殿下润润嗓子呢。」
「殿下一会有没有想去哪裏?」在慕鸾差不多用完膳后,小秦说:「现在皇宫裏只剩小的,所以殿下去哪小的也要跟着。」
慕鸾放下了碗,用手帕擦了擦嘴后,便说:「先雪王阶下昨天才去了,吾怎么也要先去给予慰问,加上……吾还有事情未等到答案。」
找到了沙亚尔,沙亚尔正准备着入殓的工作,回头看到东夙太子来了,便上前接待。
慕鸾看了看他,眼角间的纹理彷佛短短一天,又再深了,肩膀又再弯了些,但双眼仍然明亮。
「先雪王阶下,也是完成了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吾实在是敬佩敬重,雪国的之民,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能活在鲲鹏的护荫下,不受一点苦害。」慕鸾的话说到了沙亚尔心底裏,雪国自从那次战乱后便没有再征兵了,全凭先帝一己之力,以灵魂蚀养三千雪狼军,守护这一方天地。
「太子殿下,能为先帝他,题个輓辞吗?」沙亚尔抬眼,眼底是一片真诚的恳请:「雪国没有哪位贵族了,起码,也希望能有一位身份尊贵的替先帝划上一个完满句号。」
慕鸾听了,袖内的手握了握拳,然后点了点头,回:「容吾想想。」
沙亚尔感激地拱手道谢,然后慕鸾便说:「那个,其实吾此次来,是想得知,当年吾母后、整个鸾氏和镇北军,到底在这裏发生了什么事?」
沙亚尔婉惜地叹了口气,说:「请随老夫来吧。」
凯尔和卫风已到了正门关,两人看到了张天策,张天策没见过凯尔,但听到这位是新的雪王后,一脸疑惑地问:「你就是昨天的那匹狼?」
凯尔没回答,却看他浑身是伤,说:「你先回去疗伤吧,拔拓兰于呢?」
「昨天不知收到了什么消息,只留下了下方那一小班的军队。」张天策说完,立即朝卫风说了一直想说的:「卫都督你那可是重伤,你怎么能出现在这裏?」
凯尔也奇怪地看向他:「你受伤了?」
张天策说:「那可是重重的四大刀砍在了他的背上!」
凯尔怪异地看了看两人,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问卫风:「你也有雪狼之力?」
卫风微微摇摇头,说:「是雪维大夫的功劳。」
「哪有大人这么厉害?」张天策更是不信,结果下一刻,卫风又说了一句:「还有信仰。」
张天策皱眉,不是很明白,但突然,他竟然看到那万年沉木竟然嘴勾微翘?笑了?怎么笑得……有点噁心?北方的天气本就较冷,这下张天策抱住了自己的双臀用力摩擦着,试图擦掉一身的鸡皮。
什么信仰呀?
呀?
对了……太子殿下?
不会吧?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回去就先疗一下伤,我先和爹通个讯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卫风说。
张天策点头,然后又好奇地看向凯尔:「你就自己一个人来?雪国没军队了?」
凯尔下马,说:「将要有了。」
只见凯尔半跪在雪地上,手执起一团白雪,贴上了自己的额头,幽幽蓝光自他额头的散发出来,手心的雪也开始发亮起来,然后溶化成了点点萤光,如萤火虫般飘到半空中。
「北方之狼呀,吾现在以哈拉之名,把你们再次从沉睡中唤醒,从雪地站起来,守护你们的荣耀吧。」凯尔对着空中的萤光说,萤光们彷佛有灵性般晃动回应,然后便飘开至整个徵寒山,有一些落在了他们面前,萤光一踫到雪地时,该处便会出现了一个阵图,慢慢地,阵圈便有雪升起,化成了一位位的人型雪狼军。
雪狼军中的一位首领缓缓上,一手横在胸前单膝跪下,空中传来声音:「恭迎新王,任凭吩咐。」
接着另外的雪狼军也一个接一个地跪下,对着新的雪王说着同一句话,每一位说完时,雪国上方都会渐渐出一现一片冰蓝的结界,直到整片上空都被冰蓝的结界包围着。
「依玛你看!」天空下的一位小男孩指着天空说:「是闪闪发光的雪呀!」
「哎哟,是喔。」小男孩的母亲说。
「这是雪狼军的守护阵。」一位老人说:「昨天不是有新雪王承继了吗?这是雪狼军重生的象徵。」
「哦……是这样呀。」小男孩的母亲回应,然后对小男孩说:「玩累了没有?依玛刚做好了你爱吃的塔巴卡,来,回家吃吧。」
天空中的结界过了一会儿便渐渐退去,但凯尔抬头看,他感应到结果仍在,他抚上胸口,开始习惯起这种新奇的连结,与结界的连结、与雪狼军的连结……还有,皇宫中那小小身影的连结……
这一切都陌生却温暖,一点一点的如依玛温柔的声音告诉着自己,这是家的感觉,这是他要守护的家,是他的归属,是他的责任。
他开始实在地感觉到,他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
赵凌尉的信件来得很密,几乎一天来两三封,完全把周宇差派给他的朱烈都用尽,甚至再派多几个给他。
而赵凌尉的信件,也让他开始忙起来。
先是尚冷冲的事而十有八九确实,而渐渐摸出来的瓜藤,如镇南军非法劳役、近年来不断开设的新官职,还有……染坊的钱,都是存到了连赫家开设的钱庄裏,却又从未取过。
看到这,周宇想了想,虽说陈日进是帮了他们一把,可这人留着好像也没什么用途了,那开始先扒一扒他吧……
这陈日进嘛,按赵凌尉说,好像是连赫光崔府上的常客,而张竹昇的案子也还没结,张衡也是,死了儿子也不能申冤……
「小鱼。」周宇唤了唤,窗外便跃进了一位朱烈的人回应:「是,周大人。」
「把张衡无声地绑过来。」周宇说。
「好。」小鱼听了,辫子上的红彩带一晃,人又消失了。
汗真和拔拓兰于互不相让,哈维尔的卡塔也在后方盯着,他是有把儿子的话听进去的,若早上尤曼克没回来,就表示向朝是有机会背叛了他们……现在已是中午了。卡塔沉不住气了,这些部队一直都把他们当笨蛋看,他们拿出了真心,却从换不来真心的对特。
卡塔垂目,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向勒迦跪下吗?
就在此时,一声「父王」从远方传来,卡塔心中大喜,看向声音的方向,慢慢见到儿子的身影,正策着马朝这边奔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位熟人的身影,是莱拔高。
卡塔立即上前紧紧把儿子拥进怀裏,然后又淡淡地看向了莱拔高,莱拔高上前握着他的手,与他互相踫了踫肩,便说:「老艾,来迟了。」
卡塔没什么表示,迟到总比没到好,便以眼神询问儿子怎么回事。
「今早先绕到了东夙那群镇北军那了,让他们先给我们控制住契丹和阿塔卡平原那边的勒迦兵力,这样我们先专心拔拓兰于。」尤曼克说。
「汗真要撑不住了,老高,你是否值得信任,就得看接下来你的表现了。」卡塔说。
莱拔高眨了眨眼,也没再犹豫,他上马对身后的向朝士兵说:「随本王去把勒迦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