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我不会倒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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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满头灰尘的小秦一见到马上的太子殿下，立即激动得赶下马，跑到太子前：「殿下！小秦復命回来了！」
慕鸾看到风尘扑扑来到的小秦，满脸尘埃的样子，一双杏眼却异常亮丽，一脸傻气地笑着。慕鸾被这笑容感染，内心一暖，像是看到淘气的弟弟从外玩完回来的样子，从袖子中掏出一块手帕，从马背上弯下身，替小秦擦走脸上的汗和汙浊。小秦惊喜，立即一动也不动，乖乖地享受着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宠爱。
「你要不要脸。」张天策回到来，在马背上伸脚踢了踢小秦得后背。
小秦用眼尾瞥了瞥他，鼻子朝天地挑着眉说：「我可是大功臣呢。」
「得了吧你。」张天策翻了一个白眼，走开了。
慕鸾擦得差不多，收好手帕，然后说：「好了，我们也要准备出发了。」
慕鸾转头看向卫风：「向朝把战线压前了不少，契丹那边有没有什么状况？」
卫风说：「暂时没有，我们可以先出发，父亲正前来殿后。」
「好。」慕鸾看着徵寒山，说：「那么我们出发吧，前往雪国！」
卫风策动起了鞭子，指示镇北军出发，一手抱紧太子，说：「发生任何事，都要抓紧未将。」
慕鸾笑了笑，为了缓和一下不是是战前紧张的气氛，还是内心的不安，打趣说：「嗯，会像八爪鱼一样抓紧你的了。」
「八爪鱼？」卫风不解。
「就是有八隻爪的鱼，紧紧地扒实你。」太子说。卫风顿了顿，哦了一声。
镇北军避开了向朝与勒迦的战场，沿着另一边上徵寒山，这条路是会稍稍擦过契丹的地盘。镇北军几乎是快马前进，尽快进入徵寒山地带。
慕鸾向左手方向看着那一片凌乱，心脏跳得很快，有种下一刻会有士兵带着刀枪往自己方向冲来的恐惧。脸上感受到草原上带着温暖的北风，似乎又为能终于踏进那神秘的雪国而鼓动。
可是突然，契丹那边传来了马踏的声音，卫风往那一看，慕鸾立即感到腰上的手收紧了力度，奇怪地唤了唤：「殿下，抓紧我的手。」
卫风没有用职称自称，慕鸾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认真，但又未至于去到恐慌，便伸手捉住了腰上的手臂。
「东夙懦夫！」突然有人大喊，是契丹的将军，一头棕红长发，从契丹那边领着一大队军队前来。
契丹的将军撒扎挥着沉着的石斧冲来，卫风看向另一边的阿塔卡平原，发现没有向朝的士兵留意这边的情况，低声朝太子说：「向朝没打算让我们进入雪国。」
慕鸾点了点头，的确没有真正信任莱拔高是正确的。
「能应付吗？」太子问。
「能。」简洁有力的回应，如石掷湖面一样。
契丹的军队猛烈地冲散了镇北军的行列，朱烈军立即把太子牢牢包好，卫风加快策马，张天策时候留意着身后的情况，调动着朱烈的人：「弓箭手在后掩护！别让敌人靠近殿下半步！」
契丹的军队和镇北军在后撕杀着，镇北军被冲散，一时失去优势，苦苦作战着，加上跟着太子的镇北军并不是很多人，对比一整族的军队，人数明显处于劣势。卫风向看瞄了瞄，镇北军已经倒了些许，契丹的前峰也追上了不少。
卫风对身旁的镇北军士兵喊：「放炮！」那士兵立即掏出一支狼烟弹，向天上放去，刺耳的发射声，提示了情况危紧。
「报！太子方向传来了讯号！」士兵上前向杨肖杨越两位提督报告，一旁的李斯听了，立即说：「那还得什么？立即支援呀！」
杨肖说：「李太宰放心，想必卫将军已经调头到太子那支援了，我们是要等下一次的信号再作行动。」
「太子若有万一，你们全都得砍头！」李斯说：「立即支援！太子要进雪国，锁北军就要保太子毫发无伤地进入雪国！谁不听本官令，就是抗旨！」
两位提督被李斯激动的语气吓到，这和他们印象中阴险、又是与太子党敌的李太宰完全沾不上边似的，不说，以为是周太史来了。
但是，李太宰的话放在那了，两位提督也不敢再说什么，然后有句话也说得没错，他们镇北军，必须先以保护太子为目标，所以杨肖说：「明白了。」
朱烈军的箭也无法阻挡契丹前峰的靠近，撒扎快要靠近朱烈军队尾时，张天策立即派剑手迎战，另一方面也抱紧了怀中的牵月。他看了看小秦，对小秦和牵月两人说：「小秦！替我照顾牵月一会！」
小秦点头，伸出手来，张天策把牵月抱给小秦，牵月也自动地抓紧了小秦的手臂，让小秦容易点。「你小??小心点！」牵月点张天策说，张天策勾了勾嘴角，说：「让你见识一下本统领真正的实力。」说完，便转身抵挡紧追的契丹军。
张天策加入了对战，直接踫上了撒扎，撒扎挥动石斧，一下子捶在了张天策的马头上，张天策一警，完全没料到对方竟然先攻击马匹，张天策落马，险些被其他契丹士兵攻击，幸好有尚一一把拉他上马。
这下失策了，张天策心想，唯有先抢一匹马来，便把重心放在看似较弱的敌人身上。
而撒扎独自追上了卫风的马，慕鸾见状，出声喊：「敢问契丹这是何意？」
「哼？何意？」撒扎大笑：「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不管你为何要进入雪国，不都是打算随后反手对付我们吗？用勒迦作为我们的软肋，你以为我们真的相信你吗？」
「这位将军，你这是何苦？」慕鸾说：「现在是你们三族扳倒勒迦的大好机会，若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哼！我只知道，这次不把你这东夙太子抓住，我们就真的错过南下的大好机会了！」撒扎说。
「我们还有授军在后，原是助你们对付勒迦，若将军仍要一意孤行，那么不但会衰失了我们东夙的支持和相任，东夙也会立即与你们为敌！」慕鸾说：「将军最好三思！」
「别满嘴胡言了！老子今天就是要拿下你这东夙弱鸡！」撒扎压逼上来，与卫风的马只隔一个马头的距离，挥起石斧大喊一声：「受死吧！」卫风眸子一沉，一手牢牢地护着太子，策马转身，把自己挡在撒扎前，然后命自己的坐骑向后踢脚，挡下了撒扎的斧头，然后两人呈了面对面的局面。
卫风抽了剑，指向了撒扎，而小秦也围在了撒扎的身后，虽带着牵月，但也勉强形成了二对一的情况。
撒扎似乎没有在怕，先是对卫风硬踫起来，对方怀裏护着太子，动作已有所限制，加上这么大的弱点就在眼前，怎能放过？
看着沉重的石斧在眼前一次又一次的挥来，以及卫风以剑抵挡而发出的响亮踫撞声，慕鸾只能一次又一次屏住呼吸，眼看剑身而经开始顶不住，慕鸾脑海只有一个想法，这批铁剑好似还不是很好……双手已紧紧地环抱住卫风的腰，好让卫风的另一隻手策马，为了再抱紧一点，慕鸾索性把脸也埋进了卫风的怀裏，只透过声音留意情况。
感觉怀中太子的配合，卫风也放心松开手，开始全力以赴。撒扎的斧头虽然攻击性极高，这是他们一向用的武气，经过长久训练动作也非常畅顺，但要比速度，始终也是逊色于挥动铁剑的镇北军。
自由了双手的卫风平衡力再提高了不少，不再被动地只能接下攻击，开始主动地出击了……
「畟畟艮耜，俶载南亩。播厥百穀，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镶伊黍。其笠伊纠，其鎛斯赵。以薅荼蓼，荼寥朽止。黍稷茂止，穫之挃挃。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犉牲，有捄其角。以似以续，续古之人。」
飞到了怀暘的青鸾停在了中央市集为其而设的高楼，高声朗读祭文。高楼下每一层早已摆放好了贡品，青鸾宣告完后，扬了扬羽翼，众人必须向青鸾行礼，以示受礼和谢意。青鸾任务完成，不会久留，又往京城飞了。
「咦？不见杨巫师的？」周伯贤问闵南天，闵南天也眯起眼瞧了瞧高楼上的人，不像是杨寂本人，想不到周伯贤给留意到了，便回：「说起上来，杨寂这人最近好像没多少露面……」
各地的青鸾也差不多正午时宣告完祭文，准备回泰山了，然而，淮南的中央市集的高楼上，却未见青鸶的身形。
「奇怪了？是正午了吧？」、「对呀，青鸾还没到吗？」中央市集上开始传出了疑惑，而高楼上刘烙也疑惑了起来，问身边的侍童：「检查一下是不是我们的刻度错了？」
侍童立即去核对刻度，而刘烙也抬挡在额前看向天空，太阳的位置显示是正午没错，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他不知道，原来原本来淮南的青鸾竟已在返回泰山的路上……
撒扎发现自己开始处于劣势，那小个子的鞭子开始和这高个子的攻击愈来愈配合，但是，已经有契丹的援军赶到了，形势瞬间逆转，太子四人反被包围了。
「殿下！牵月！」张天策及尚一心急地追上前，和外围的敌军打了起来，但仍无法冲进阵裏。
慕鸾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再看后卫风，却只能看到那崩紧的下颚，因此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骚扰到卫风的思绪。
小秦也心急如焚中，他不是用剑的人，所用的武器没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的粗汉，加上身后有牵月，所关注的事也增加了。更不用说张天策了，身上已划出了好几道伤口，仍好像不要命地拼杀着，所有的朱烈军和镇北军已全部在后方拼杀着，只剩他、尚一、小秦、和卫风四人，与这百多个契丹敌军战斗，根本没多大胜算。
内围的契丹士兵已经围攻起卫风和小秦两人，卫风对小秦说：「别硬踫，找机会熘出去。」
小秦认同点头，却听对手说：「你以为这么简单？」
是，真的不点不简单。小秦心想，为了保护牵月，他已经捱了几下攻击了，手臂全是血，突然身后牵月说：「别……别再要管……管我！我能捱……捱一会打就捱……只要快……快点冲出去！」
小秦听了，伸手向后拍了拍牵月的大腿以示明了，然后就真的努力找空档脱离包围。反观，卫风的情况就不好了，明显敌人的注意全都集中在了东夙太子身上，几个敌人同时围攻，卫风用身体硬生生地挡下了几道攻击，然后用尽全力一口气砍下了所有围上来的人头。慕鸾眼前一片红，但卫风却未让半滴血溅到太子身上。
但是，慕鸾环在卫风腰上的手感觉到一些滚热的液体，慕鸾张了张嘴，却听到卫风低沉却温柔地说：「殿下，别怕，会无事的，我不会倒下的。」
那依然沉静冷着的声线令慕鸾喉头哽塞，他本想抬头去看，却再次感到卫风的动作，脑后传来响裂的踫撞声，慕鸾双手再加重了力道，甚至抓上了卫风背上，脸上被盔甲顶痛了也不放手，他在心裏默默地说了声：「对不起……」
撒扎开始佩服起这高大的东夙将军，不单撑到现在，而他怀中的太子，真的仍然毫发未伤，看来不亲自会会真的对不住自己了。
「都让开！」撤扎命所有人退下：「我亲自会会。」
其馀人渐渐散开，卫风用手背擦了擦眼皮上的血，才重新睁开一直闭着左眼。而慕鸾也同时一缓，心内同时拼命地祈求着援军快到，他整对手都是血，他不敢想像卫风到底伤得多重。
卫风缓过一口气，重新提起剑，准备迎战，但剑上早已出现了不少裂痕，撒扎也瞧见了，便说：「你剑不行了呢。」听到这句，慕鸾咬了咬牙，把脸埋得更深了。
感受到太子的动作，卫风像是没听到撒扎说的话似的，终于抬起另一隻手揽着怀裏微微颤抖的肩膀，低头。
慕鸾像是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触感落在耳上，肩膀上的手用力地揽紧自己，然后耳边传来仍然坚定有力的声音：「殿下，我不会输的。」
慕鸾没反应过来卫风在做什么，但他抬头时，一对深邃的乌眸就这样督定地凝视着他，慕鸾呼吸一顿，随后轻轻地说：「吾相信你。」
卫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儘管脸上满是血迹、头发有点乱了，慕鸾就是没有移开视线，这是卫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卫风一手把太子的头再次压回自己怀裏，脸上柔情只是一瞬而过，便换回了一贯的冷冽，盯着撒扎，撒扎的斧头也已经准备挥到卫风颈上时，小秦不知又从哪裏冒出，以鞭子勾住了撒扎的石斧，而卫风的剑直指撒扎的喉咙，撒扎一惊，立即以蛮力扯回石斧，好让自己向后一点，然后再以斧面阻挡刺来的剑尖。
卫风趁机，夹了夹马肚，战马立即抬起了前踏，威吓撒扎的马。撒扎的马被吓退了几步，契丹士兵见状，立即出手再次围上了卫风和小秦。
这时，后面传来强烈的马踏赶，有契丹士兵大喊：「有镇北军援军！」
因为有镇北军赶到，朱烈军找到机会重新在张天策的带领下冲到内围，把太子包围在中心，慢慢把契丹军逼退。
「灵脩！」卫衡大声呼唤着小儿子，一边带着镇北军把包围着他们的敌人攻退。终于来到卫风身边时，卫衡立即问：「殿下没事吧？」
慕鸾这才从卫风的怀裏探出头来，说：「没事，多亏了卫风。」
「那就好。」卫衡说，慕鸾立即担忧地看了看卫风，然后说：「卫将军，麻烦把我们送到徵寒山，卫风受了太多伤，我们愈快到达雪国愈好。」
卫衡也担心小儿子的情况，便点了点头说：「交给未将吧，未将替殿下开路。」
就这样，卫衡直接对上了擞扎，而其馀锁北军一路替卫风和朱烈军开路，终于来到了徵寒山。徵寒山另一端正是雪狼军和勒迦的激战，雪狼军察觉到这边有入侵物，立即派了几匹雪狼来。
卫风见状，勒停了马，便对太子说：「他们就是雪国的雪狼军。」
慕鸾看了看那几头雪白甚至散发朦胧银光的狼，便说：「你们好，吾是东夙太子，因母后托嘱，特意前来，协助雪国找寻下一隻雪狼。」
一头领头的雪狼上前，化成人形，开口说：「东夙太子？」
慕鸾点了点头，然后说：「母后是鸾柔青，外祖父鸾征将军。」
那位雪狼的眼神朦胧了一会，似是陷入了一会的回忆裏，须臾回復过来，声音变成了一把沙哑的声音：「鸾征将军呀……那你想必就是慕鸾吧。」
慕鸾微微一愣，又立即说：「是的。」
那雪狼听后，便后慕鸾行了个礼：「请进吧，太子殿下。」
卫风一行人便跟着雪狼穿登上了徵寒山山顶，便看到了徵寒山连绵不断的山脉，山脉上方有以极光形成的结界，在雪狼带领之下，终于进入了雪国。雪狼进入了境内，又变回了人形，对慕鸾说：「这条大路直通皇宫，半天便到了。」
慕鸾向他们道了谢，雪狼便又退出结界，回到守备岗位了。慕鸾转头扶了扶卫风说：「卫都督还好吧？撑得住吗？」
卫风点了点头，但慕鸾看到他苍白的嘴，想起他背上的伤，便从他手上接过缰绳，说：「吾来吧，你先靠着吾休息一下。」
卫风摇头：「不用，我还可以……」
「听话！」太子阻止他想夺回缰绳的手，然后把他的手搁在自己腰上，再一手把他的头拉下，枕在自己的肩上，说：「先休息，离帮你疗伤还有半天的时间，撑着。」
卫风幽幽地看着太子，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身高关係，最后还是没有枕在太子肩上，但卫风双手都环在了太子的腰上，胸口贴在了太子的背上，垂目看着太子的侧脸。慕鸾怕他可能睡着，不时会伸手扶上他的脸庞，卫风便会轻轻地在太子手心上蹭蹬。
傍晚时，慕鸾见到有人在不远处似是在等待他们似的，说：「应该到了。」
靠近后，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等他们，老者见了慕鸾，说：「太子殿下，老奴奉雪王之名来迎接各位，备了马车，殿下请。」
慕鸾微笑说：「太好了，可否让吾的人先上马车进行简单的治疗？」
老者看了看慕鸾身后的卫风，立即说：「请。」
可就在卫风落地的那刻，慕鸾才看到卫风背后的战甲足足破了三大缺口！而卫风也似乎终于撑不住，倒下了。
「卫风！」卫风记得，失去意识前，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裏充满着惊恐。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我不会倒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