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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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最近有三个姑娘，四个少年，这画，您要不要看看？”小厮弯着腰，把画举到盐樘面前，等着二爷做决定。
盐樘这才想起，打从自己去满春楼开始，都一个多月没挑过人了。
无可无不可的，盐樘接过画，放在桌面上翻看起来。
画画的人能力挺好，画里的姑娘少年个顶个的鲜活亮丽。
偏偏每每盐樘细看的时候，就会想起珠帘后弹琴的模糊身影，再也看不入眼。
意识到这一点盐樘笑了，这清月姑娘还真是越来越有趣，越来越不可思议了。
罢了，不入眼就不挑了。
盐樘把画又给了小厮，整了整衣服，起身往外走：“满春楼的姑娘爷还没腻。”
小厮一听就明白了，连忙跟上，安排着。他知道，今天又要去满春楼了。
喜欢官老爷的人多了，这种冷脸偶尔遇到有趣，闫崆却没耐心天天花钱哄着一个妓子。
这让盐樘没费多少精力，就又一次走进了清月姑娘的屋子。
宋清坐在珠帘后，看到盐樘一如既往穿着墨黑的衣袍，卷着暗紫色的边，眼眶突然就有些发热。
不过是一天，怎么就好似一年没见了呢？
不，不是一年，像是隔了一整个人生那么久没见。
盐樘坐在桌前，准备像往常一样听曲，却发现珠帘后的人有了动作。
宋清站了起来，走近珠帘，站定许久，就这样透过缝隙看着盐樘。
盐樘不询问，也不催促，定定的看着珠帘后青色衣裳的人。
宋清躁动的心突然就被安抚了。他深呼吸了两下，抬手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盐樘看到美人愿意出来，甚是欢喜，收起懒散的姿态，微微坐直看着面前的人。
都说清月身量单薄，盐樘细细的瞧，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
眼眸里的深意越来越重，美人不愧是美人。
媚骨浑然天成，自然而然散发的单纯更是尤物。
宋清感觉到盐樘专注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光是这个想法，就让宋清微微发热。
为了避免自己露出不自在，出丑，宋清没有看盐樘，而是直直的走到窗边，掀开琴布，擦拭着古琴。
古琴悦己，古筝娱人。
宋清不明白自己的思绪，但他私心不想再给盐樘弹古筝。
这古琴是红姐姐为宋清托人买的，古琴才是宋清从小到大专注学的。
《平沙落雁》绝不是一个妓女该弹的曲目，宋清却凭着胸中不知为何翻起的岩浆弹了出来。
滚滚岩浆，烫的宋清连一丝理智都没有。
盐樘看到宋清弹古琴就明白了，自己这一个月的耐心没白费，把冷清美人熬光理智也值得了。
只是这曲目，盐樘却越听越不可。
冷清美人若只是这望春楼的一个新头牌，盐樘不介意多花点时间，花点精力护着，毕竟付出最终都会回报到自己身上。
可这美人是个故事人，是个大雁，有着南飞的计划，那自己的付出就显得可笑了。
若因为自己，让聪明人做了愚择，毁了聪明人的信仰，那跟夺走聪明人的人生有什么区别？
今天这望春楼，怕是盐樘是最后一次踏入了。
宋清弹完，用一首曲子平复自己的激动，收敛自己莫名的胆怯，抬头就撞进盐樘深不见底的眼眸。
像是被摄了魂一样，宋清愣住了。
盐樘不等宋清回神，笑着拍了下手：“清月这一手古琴，堪值千金。”
宋清从踏入这望春楼，第一次笑了。
微翘的唇角隐没在白纱里，没人发现，眼睛里的笑意却是显眼的漂亮，为宋清少见的添了几分天真。
盐樘看着宋清干净的眼神，想着这大概就是清月本来的模样，不过世事无常，终是被迫遗失罢了。
本就是为了讨个轻松，结果换来个故事，盐樘没了兴致，准备起身离开。
等到了门口，听见站在窗边的人轻声说了句：“盐二爷慢走。”
那声音轻的风一吹就散了，却不知怎的，痒到了盐樘的耳朵。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