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戏剧》不不不方啊

3、第 3 章

　　“今儿个是……”鸨母还没说完，就看到宋清习以为常的走到珠帘后，擦拭着古筝。
　　“你倒是自觉，还没多长时间，先被盐二爷养刁了。”来人是紫姑娘，翻了个白眼，“今个儿可不是二爷，是城官老爷，闫老爷。”

　　如果没有凭空而出的宋清，头牌大概就是紫姑娘的，她心里依然是不服气的。
　　更别提这宋清来了没几天，便把从不进楼的盐二爷魂给勾走了，每天光在房里弹一曲便可休息，皮肉生意也从来没粘过。
　　说完不等宋清反应，紫姑娘扭着身段便下楼会她今晚的情哥哥去了。

　　等人走了，宋清坐在琴座上看了看，才把琴布盖上，悠悠的走出珠帘，坐在了桌边，等着来人。

　　门被小厮打开，宋清看到鸨母对着一人羞笑抛着眉眼，是不是把酥.胸往那人怀里挤一挤。
　　鸨母看门开了，就笑着直了身子，用绣帕带着香料味拂了闫崆的面：“闫老爷，这里面等着的就是清月了。祝您玩得高兴。”
　　闫崆笑了笑，声音低沉着震动，带着宋清的心也微微颤抖。

　　闫崆看着桌边的人，觉得不愧是能让盐樘打破习惯，来了一个月都不腻的人。
　　只是这遮了半边脸的白纱着实碍眼。

　　“本想着琴声不值本官的付出，看了清月的样貌，本官现在觉得值了。”
　　宋清看着闫崆，身材并不富态，也没有富养出来的横肉，就是虚黑的脸色和微浮的脚步表现出这人久待声乐场。

　　“谢闫老爷的夸赞。既然您是今日的大客，赢得了清月的一首曲子，那您想听什么？”宋清尽力柔着声线。
　　闫崆却没应：“清月这嗓音确实出众，像那脆珠，落进了绒毛毯里，不像那外面的姑娘，甜腻着一把嗓子，让人听着舒服。”
　　“闫老爷过誉了。您的声音浑厚，让清月听着羡慕满满的男子气概。”

　　“怎么不把白纱摘了？本官赢的，不就是清月姑娘的容颜吗？”
　　“回闫老爷，是曲子。”
　　“那为何人人都说，成了大客，便可一睹清月姑娘的容貌，听一曲仙曲。”闫崆的声音提高了些。
　　宋清没有答，只是微微弯了颈。
　　“这般普通的琴艺，也就只能陪着仙女的容貌，才算是仙曲。”

　　没等宋清回话，闫崆就紧跟着说：“莫不是满春楼这么大个招牌，却是欺客？这岂不是要堂前让人断上一断？”
　　宋清稳住慌乱的心神，解释道：“带着白纱不过是情趣罢了。闫老爷看得多，定是比我等懂得多，这一下子透了底，岂不是没了吸引人的稀奇？”

　　闫崆听懂了宋清话外的意思，平复了心情，沉着声道：“真是个聪明人，能让盐樘破了习惯，踏春楼踏了一个月。”
　　宋清伸手给闫崆倒了杯茶，算是承认了。

　　闫崆便放弃了让宋清揭开白纱的事情，他个父母官，总不能还没有一界商人沉得住气。
　　转了眼，闫崆的目光便落在了给自己倒茶的白皙双手上。
　　被烛光一照，更是白里透亮，不知握在手里，又是个怎样美妙的感觉。

　　为了不被盐樘比下去，闫崆忍着想法，移开目光，以防自己忍不住。
　　转来转去，目光能触及的，也就是宋清的一双星月般的眼睛。
　　清澈的眼神透着纯情，跟上挑的媚眼形成矛盾，想让人看他忍不住哭。

　　越看闫崆觉得越熟悉，多年前，应该还有一个人，有着同样的眼睛。
　　“清月这眼睛，但是跟本官记忆里的故人有着相似。”
　　宋清想到了自己的娘，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保持平常才是保护自己的办法。
　　“那是清月的荣幸。”

　　“本官赢得了曲子，那便弹吧，让本官好好听听。”闫崆说着起身坐上了床，半躺着身子，眯着眼睛。
　　这两天刚好放纵的有些过了，借着琴音休息休息，也算是保养了。
　　宋清得了命令，如释重负的走向珠帘后，打开琴布，却在弹的一瞬间犹豫了一下。
　　他不愿对着闫崆弹那些给盐樘弹的曲子。
　　《雨溅梨花》宋清弹的不多，他更多是听红姐姐弹，可是红姐姐也不让宋清多听，他连学，都是前段时间刚学的。

　　屋里的风波暂时平了，门外的旁屋里跑出个小厮，去了楼下大厅，找坐在角落的盐二爷。
　　“没脱白纱？清月姑娘真是个有趣又聪明的人。对嘛，有规矩了，才有趣了。”盐樘站了起来，本想着来个英雄救美，没想到，这美人也是个聪明的。
　　没机会身后鸨母谄媚的送客声，盐樘踏出了满春楼。

　　闫崆听完眯了会儿，准备离开，走之前回味了一下，想显得自己有文化，总不好落了盐樘的下承。
　　“清月的琴音听着本官欢喜，跟本官之前遇到的一个姑娘，甚是相似。”

　　宋清听到没忍住，问了一句：“不知哪位姑娘现在在何处？”
　　“现在？”闫崆迷糊着往外走，出门轻飘飘的留了一句：“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