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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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的，尤金是个数学废柴。
尤金数学无能的称号从小学开始一直延续到高中，每个教过他的数学老师一提起他总会忍不住扶额叹息，每个跟他上过数学课的同学总会忍不住嘴角抽搐。
因为，尤金不但数学白痴到一定程度，还完美地继承了外国人“有问题一定要问出来”的良好习惯……
炼若白和尤金的初识，是在一节数学课上。
当时炼若白新来到美国，对环境什么的都不是很熟悉，而碰巧开学的第一节课是数学。教学的老师是个秃顶，看起来挺老的样子。而当时已经快上课了，炼若白走到课室门前，抬头再确认一下门牌号，然后秃顶老师看着他笑咪咪的说了句：“Hi! Come ’on in!”课室里人已经来了不少，炼若白茫然的环顾四周寻找座位表的身影，然后后之后觉的发现位置是随便坐的。于是他正打算低调的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的时候……
“Hey come here!”某位坐在前排的金发帅哥对着他大喊，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过来。
“唰”全班的目光立马转到他身上，然后其中一半由好奇转为同情。
炼若白愣了下，看看身后再看看自己，确定那位帅哥是在喊自己，只好一脸黑线的走过去，心里暗叹一声悲剧。
“嗨，我叫尤金！”那位金发帅哥这样说。
“嗨，我叫西里尔。”炼若白礼貌的笑笑，同时心下再一次确定此人乃无比热情的人来熟。
“西里尔，不错的名字！”尤金竖了竖拇指，然后笑咪咪的问：“你是中国人吧？”
炼若白点点头。
“你是新来的吗？”
点头。
“哇，那你数学一定很好吧？”
……点头。
于是炼若白无语的接受着眼前这位金发帅哥无声的膜拜，然后想到了先前同学们同情的目光，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其实尤金那完全是一种自小养成的对亚洲人的崇拜情结，尤其是中国人。因为自他记事起，中国人的数学一向是班里最顶尖的，于他而言……那是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
尤其是新来的中国人，他不记得谁跟他说过的，新来的中国人，他们的数学造旨你拍马都跟不上。于是，在他的心里，新来的中国人=数学天才。
于是对数学近乎绝望的尤金在发现炼若白踏进班门口的那刻起，就盯上了这位可怜的人士。其实他当时心里想的是，这个人，说不定就是我的救星。
随着那堂课的开始，他终于理解了同学们目光的涵义。因为整整一节课，老师只是在讲一些在炼若白眼里看来无比简单，对尤金他们而言也是学过的东西，他身边那位金毛居然可以喋喋不休的问了几乎半堂课的弱智问题……
好吧，他忍。
然后这一忍，忍了一年。
在随后的日子里，炼若白先是在不断的回答白痴问题的情况下与尤金成为了朋友，然后为了自己和同学们以及可怜的老师耳根子清静些，他不惜牺牲自己给尤金开小灶。然后在某次的聊天里大家发现彼此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然后……便成了最铁的铁哥们儿。
一起学习，一起玩，一起讨论一些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似乎是很不可思议的话题。
是的，他们是同类人。
***
除了最开始的一个星期炼若白因为担心弟弟初来乍到不太适应新的环境才每天陪着他上学放学，但一周过后，炼若白很挫败的发现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哎呀，哥，我自己可以的啦，你不要老跟着啊。”这是他的原话。
行吧，于是他决定不管了，由弟弟自生自灭去吧。炼若白郁闷的想。
所以，每次黎天瑜和陈杰来他家玩的时候都对空空的屋子表示诧异。
“诶，炼若云，你哥呢？”每次黎天瑜总会先去每间房间张望，然后习惯性地问这么一句。
“谁知道又死哪去了，在尤金或其他谁那儿吧。”炼若云无所谓的摆摆手，对哥哥总是不在家一事早已习惯。
印象中，似乎从很小很小时候开始，哥哥就已经很少在身边了。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而且一失踪就是至少大半天。还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很粘哥哥，所以每天总是心情郁闷，吵着要哥哥带自己出去玩。甚至有时候还会去质问妈妈，为什么哥哥不在，哥哥去哪儿了。而妈妈每次都是慈爱的望着他，说，笨，你哥那叫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从来就不怎么管哥哥，即使哥哥出去玩一夜未归，或者在外面乱花钱，父母最多也只是小小的训斥一两句。而如果是自己的话……父母大概会狠狠骂他一顿吧。
哥哥……这个人永远是最耀眼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像是一颗燃烧的星辰，明亮得让人无法忽视。
有时候……炼若云甚至会嫉妒父母对哥哥过度的溺爱。他甚至会觉得，父母、亲朋好友们会对自己这么好，也是因为哥哥比较宠自己吧。
所以有时候。
他会觉得不甘。
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还是无法超过哥哥呢。
***
“炼若云，咱们待会儿去游乐园玩吧！”又是哥哥不在的这一天，炼若云接到了黎天瑜的这个电话。
“……好啊，还有谁去？”
“陈杰啊，沙砾大妈啊，还有拖把也去吧，应该。”那边顿了顿，又说：“哦，对了，把你哥也叫上吧！”
“哼，他才不会去呢。”炼若云负气的说。一想起今天早上的是他就来气。
“那，那你还是问问吧……他不去就算了。”
“好吧，我帮你问问。”炼若云撇撇嘴，不情不愿。
今天一大早的时候，炼若云还没睡够，就被哥哥吵醒了。然后哥哥似乎说了什么早餐在微波炉里，要自己热，然后就穿好衣服准备走。炼若云还在被窝里呈半梦半醒状态，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句去哪，结果炼若白扑哧笑了声然后说去玩。一听说去玩炼若云就立马精神了，赶紧说我也去。没想到哥哥居然就板起个脸说小孩子给我待家里好好学习。
原本就有些起床气了，结果炼若白这么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炼若云的火气就这么腾的一声熊熊燃烧起来。
“滚，我不是小孩子！”炼若云脸色阴暗非常。
“行行行，你不是小孩子。”
炼若白带笑的敷衍语气让炼若云更加愤怒，“哥，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个小孩吗？”
紧皱的眉头，失望的神色。炼若白突然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炼若云向前迈了一步，下颌微扬，眼睛半眯，语气咄咄逼人：“哥，我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被你耍得团团转的笨弟弟了，‘请’你不要再这样敷衍我好吗？虽然我有时候看起来很弱质，是，我承认，但是！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哥哥怀里为了个玩具像个女孩子哭泣的娇蛮小孩！！”
炼若白愣了，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似乎是一些很伤人的话；只是突然觉得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他那个娇弱的弟弟，是真的……变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觉得有些窒息。
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不告诉他。所以他由开始与弟弟争吵变成默默地站着，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炼若云气愤得咬牙，一摔门倒回了床上，搅乱一床的被子。决定从今天开始一定不理哥哥了。他心想。
然后慢慢的，一种熟悉的味道顺着床单缓缓往上爬，直到萦绕于鼻尖，久久不散。这种奇妙的香味居然就这样让急速跳动的心缓缓安定下来，无比舒适的感觉，让睡意再一次侵袭上来。
睡着前，脑海中突然想起，这股令人安心的味道，是……
哥哥。
炼若云的嘴角就这样忍不住的微微上翘，甜蜜的安静的放松的。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不过是天边一块最不起眼的浮云。
他不记得梦到了什么，唯一记得的只是这个梦境很美，有着泡泡糖般的颜色，还有甜甜腻腻的味道。
直到被黎天瑜的电话吵醒……最后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双深情的眼睛，还有听到一句很朦胧的话……
“……如果还有来生，愿我们能够成为亲兄弟，一辈子守护着对方，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