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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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叹一口气。
“小夏，别去纠结以前了，同性恋是天生的，没必要因为自己不是同性恋，觉得辜负了他人的感情就感到抱歉，这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她的。”我说，“你现在有爱你的男朋友，她也找到了合适的女朋友，这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说到“皆大欢喜”这四个字我迟疑了一下。我问自己：真的皆大欢喜吗，还是没有看到事物的全貌而编造出自欺欺人的说辞？
夏泽铭的声音从手里传来：“但愿如此。”
挂断电话，我从余晚的朋友圈退出来，恰逢于书尘发了一条新的动态——一张音乐会的入场券照片。
音乐会是夏泽铭的那场。
我以为于书尘不会去，我们白天的不欢而散还历历在目，我实在想不出理由邀请于书尘和我一起去。
于书尘这个傻子，我说我们只是朋友他还真的信以为真。我随口扯出的谎言，他竟然毫无保留地相信，甚至不多问几句，他要是多问几句，我的狐狸尾巴早就露馅了。
他这么相信我，不知道我在告白的那天他是否也会和往前一样如出一辙。
夏泽铭的演出刚好在周日，我不用上班。演出分上下两场，一场上午，一场下午。夏泽铭硬是要我隆重出席，于是我早早起了床，捯饬了一下自己。
穿了一套裁剪合身的深灰色西装，佩戴了新上市的复古绿色领带，别了一个简约的白金领带夹，又去了熟悉的理发店做了个发型。我头发微长，造型师根据我的服饰风格，烫了个小卷，将我上半部分的头发扎成半丸子，底下剩余的头发披散下来，弧度烫成“S”型。扯了些碎发一点点盖在头顶上，又抓出了两缕头发放在眉毛两侧。最后，用发蜡固定。
造型师完成后，拉着我拍了几张照片，“这个发型太适合你了，之前几个客人尝试过，都有些违和，像是给头狼插上了一朵大红花，在你身上就有野性和柔美并存的感觉，太帅了！兄弟你女朋友看到估计要当场晕厥了。”
这个比喻还真是形象，我喃喃一声，“女朋友男朋友都没有。”
“啊！真的吗？！”造型师瞪大眼睛看向我，“你看我合适吗，我在上在下都没问题的，我只看脸，不看……那什么大小的。”
造型师的视线往下，盯着我的两腿之间。我抬手挡住了他的眼，“不太合适。”
“为什么啊？”他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了手套，握上了我的手，“是我长得不对你胃口吗，还是你嫌弃我这个职业啊？”
他说得楚楚可怜，仿佛我是负心汉。
我上下打量他，暖白色的皮肤，银色的短发，紧实又不显粗壮的肌肉，是广大同志喜欢的那款，紧接着他身上传来一股专属于发廊的香精味儿和他自身传来的味道，我皱着眉。
科学研究表明，每个人身上具有一股天然的味道，这种特殊的味道自己是感受不到的，常常跟汗液混合一起分泌出来。每个人都是有气味偏好的，造型师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太甜，太腻了，而于书尘身上那股清冷的木香混合药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我就十分钟爱。
我看着造型师忐忑不安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波澜不惊道：“气味不相投。”
他眨了眨眼睛，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没理解。我说完低头看了了眼手机，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这还真是我人生难得的精致时刻。
我付完钱，造型师含情脉脉地对我喊了声“再见”，我回以微笑，开车走了。
音乐会是在J大附近的剧院音乐厅举行，场外陆陆续续的来人都盛装出席，难怪夏泽铭让我好好捯饬一下。在这种情趣高雅的地方，不穿得正式些，总有些格格不入。我给夏泽铭发消息，说我到了。
夏泽铭：“我还在化妆，今天化妆师来迟了，你先到里面坐一会儿。”
我：“没事儿，不用管我。”
夏泽铭：“没喊于书尘陪你吗？”配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表情。
我：“昨天出了点意外，没好意思叫他。”附上一个委屈脸。
夏泽铭：“我以为于书尘发朋友圈是要来的意思。”
我：“他可能只是为了表达自己想来的意愿，发一下就代表他来过了，身体就算没来，意识可能已经来了。”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我身旁的位置有人坐下了。鼻尖传来一股香水味是一点辛辣带着橙花的甜味儿，这点甜腻的味道和刚刚的造型师有异曲同工之妙，单从气味上来说，来者并不是我喜欢的。
我偏头一看，那人摘下了戴着的渔夫帽，露出了整张脸。我仔细瞧去，愣在座位上——那张脸有七分像余晚，但不是余晚，他的面部线条要比余晚更加硬朗、流畅。
“嗨，你好。”男人开口，听声音不像是J城本地人，“盯着我看了这么久，是被我着迷了吗？”
男人凑近，我们的距离骤然缩短一大截。
“没有。”我回答，“只是觉得你像极了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他在安静一片的观众席上突然大笑几声，“哈哈哈，你这个搭讪的问题太老套了吧，我是像你的前女友吗？我可是是个男人！哈哈哈——”
他还真的没说错，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余晚确实是我前女友，货真价实的那种。
他在一旁笑，引来了无数人的打量，太尴尬了。
“演出快开始了。”我打断他的笑声，把他拉回了座位。
“男男授受不亲，你怎么动手拉人呢？”他盯着我的手，将我的手拉了过去“触感好不错欸，你怎么保养的，教教我。”
我哪里有保养，大概是天生的。片刻后，我把手抽了回来，又听那人说：“实不相瞒，我是个同性恋，很注重这方面的保养的，男人都喜欢摸起来滑嫩的小零，要满足他们的征服欲。”
“滑嫩？征服欲？”
“是啊。”他手一指三点钟的方向，“你看这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短发男人，他的臀部一看就非常紧实且有弹性，看起来形状很好。”
他手指抬高，“可是你看他手臂上长满了毛发，胡渣也很明显，这种体毛太多了，脱了衣服绝对不好看，你想啊，要是他对象一摸到他臀部皮肤粗糙，屁股颜色看着还黑黑的，哪个男人还想去征服啊。”
男人收下了手指，转而笑眯眯地看向我，“你竟然不反感我是同性恋，还和我一起沟通交流，是不是同道中人啊？”
“……”
我正打算开口，于书尘高大身影就出现在了面前，他的影子落在了我的怀里。
湿发背头，将他锋利的眉毛露了出来，硬朗的面部线条，反衬得他那一双薄唇格外有温度。于书尘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得不可方物。
我从来没见过他背头的样子，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您好，请问您的座位号是多少？”于书尘低头询问那个男人，问完就抬眸朝我微笑。
我们都选择将昨天的插曲暂时遗忘。
“这位先生，我是28号。”
“那你可能坐错位置了，我这个座位是29，旁边这个是28。”于书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男人左边的位置。
“哦哦哦，不好意思，没准这是一个缘分，我坐错了位置，引起了我们的第一场对话。”男人说，“先生建议等演出结束后，和我去喝一杯吗？”
男人的话节奏跳脱得太快，我甚至没跟上他的脑回路。怎么从坐错位置就扯到了喝一杯，喝一杯什么？！谁跟他喝啊！
当着我的面，对我喜欢的人一见钟情？
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我也不会给他俩机会的。我迅速站起，一把将于书尘扯到我的位置上，然后坐在了29号的位置上，将他们俩隔开来。
男人在我旁边什么表情我懒得理会，我身子坐得端正，头是斜向右方于书尘的方向，恰巧让他能出现在我的余光中。
我好像看见他笑了。
“我以为你这么忙不回来。”我不疾不徐地开口。
“最近我们小组的研究暂停，周末难得得空。”于书尘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性感，他说完，抬起了右腿，搭在左腿的膝盖上，黑色的西装裤下能隐约勾画出他的腿部线条。强劲、有力，具有强烈的荷尔蒙。
鼻尖传来他身上浅浅的木质和药味的冷香。
我正沉浸在他的味道里，左边的男人又一次打断了我，“这个帅哥你认识？给个联系方式吧！”
他笑容灿烂，似乎对自己的选择的猎物格外有信心。
“认识！”从小就认识。
男人兴奋地凑近我，鼻尖已经蹭到我的侧脸了，“说吧，你要什么东西作为交换，只要我给得起，好久没遇到这么心动嘉宾了。”
舞台亮着灯突然熄灭了，对面是一片黑暗，只有能看到少量的手机屏幕的光亮。
我贴着男人的耳朵，用只能我们俩才能听到声音，低声威胁他：“那是我的，你不许想！”
话音刚落，舞台的聚起了小小的一团光亮，从侧方移到正中央，我的视线紧随其后。
我感觉到了于书尘的一点靠近，他似乎要和我说什么。
他说话声音不大，被大提琴浑厚的声音盖过。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情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