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咪的事你少管》摩多森林

8、死神也会e个人mm流泪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着路灯下那些黑黢黢的影子，忍不住开始拷问我自己，是不是太不理智，是不是太傻，怎么会头脑一热就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怎么就开始跟人家谈恋爱了。当工具人也就罢了，为什么不能摆正自己的态度，怎么当着当着就开始不甘心。

　　又想要替自己辩解，你看，谁不想要被爱，谁不渴望相依相偎的爱情，他看着我的眼睛哀伤又欣喜，在他的目光里，那些道理我想得通，看得清，但做不到。

　　所以我真羡慕詹一文啊。

　　老钉子睡得很死，我也没有再打扰他，自己抱着被子在沙发上躺下了。等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死神不需要睡觉。

　　托老钉子的福，我现在过得太像一个活人了，我不该这样，享受活人的一切，仿佛像活着一样生活。但是现在我也并没有什么要做的事，也没有必要去加班加点找一些好说话愿意立刻转世投胎的灵魂。就这么躺着，看着天花板，万籁俱寂，我只觉得在沙发上躺着的感觉太好了，躺着躺着我就开始困，困着困着我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天又过去了，跟昨天晚上躺下去的时候一样的天花板，一样的沙发，只是我旁边又多了个老钉子，老钉子侧躺在沙发边上，看着很容易就会掉下去，他还睡着，为了防止他不小心就掉到沙发下面去，我赶紧抓着他衣服把他往里拽，老钉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我，就傻呵呵地笑。

　　这沙发上要躺两个人还是有些挤，老钉子的头钻在我怀里，闷声闷气说再睡一会，然后像八爪鱼一样把我围了起来。

　　那种跟老钉子接触时灼烧感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在了我身上，我没有推开老钉子，我也不能推开他。老钉子就这样再一次睡了过去，而他的每一次心跳都牵动我身上这些无形的烈火，他每呼吸一次，都像是有人在给我一些附了魔的老拳，他胳膊揽着我的腰，即使隔着衣服，我还是觉得像是有人在我腰上抽了一鞭子似的，火辣辣的疼，又疼又烫。我很想问一问这真的正常吗，我知道跟人接触会有代价，但是其他死神跟人接触也这么受罪吗？但是想了想有没有哪个死神能回答我，很绝，好像只有我他妈的在为了工作卖身卖心还如遭火焚。

　　怀里的人睡得很安静，我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挂钟，早上八点五十五，今天除了说好了要过生日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安排，我拿出来那个小本子，划掉已经完成的部分。还剩下十个心愿，每天能处理两三个的话，三四天就可以完成了，这么想想也很好笑，跟爱人想要用一生去实现的这么多事情，其实只需要几天就可以全部完成。

　　我伸手拈起老钉子的一撮头发，他偏长的头发软软滑滑，在手指上绕个一圈会自己滑下来半圈，我一撮一撮地玩了一会儿，老钉子忽然把我手按下去了：“你这样我睡不着。”

　　“不是吧，我看你刚刚睡得还是挺好的。”说话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腿，我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老钉子也陷入了沉默，他松开我自己坐了起来，捂着脸道歉。

　　我也坐了起来，这件事带来的冲击令我沉默半晌，最终温柔的我还是决定安抚一下老钉子的情绪：“不……没什么，这都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不过也确实很惊讶，你都病得这么厉害了，倒是不影响哈……”

　　没想到老钉子压根不需要我这样虚无缥缈的安慰，他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了话匣子：“你对快死的人误解还是挺深，一般来说越是快死了，那种延续自己基因的冲动就会越强烈。也就是说，我们这种快死的人杏玉强还是很正常的，你这样一次次拒绝我，是对我原始冲动的一种打击，而我为了你抑制我的原始冲动，是我的道德素养。像我这样的好男人是不多的，遇到我你应该感到幸福。”

　　啊对对对。

　　然后老钉子看着我：“所以死神能生孩子吗？”

　　你再多问一句我真的会把你的头拧下来。

　　被我威胁之后老钉子灰溜溜去洗漱了，我继续研究今天可以做什么。生日蛋糕预约是下午三点去取，上午吃完早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剩下的那几条里看来看去，最后决定问一下老钉子：“今天去染个头发，把那个白头发合影拍了吧？拍完照去取蛋糕，然后来准备过生日。”

　　老钉子没什么意见，一边刷牙一边点头。

　　今天早上懒得出去买早餐，那天买的泡面还有一包，就又把那天的泡面套餐复刻了一下，老钉子也不挑食，吃得美滋滋的。

　　因为我们去得早，这家理发店还没有什么客人，见我们俩进来，托尼老师喜笑颜开：“两位帅哥做个什么造型？”

　　，，

　　我指指老钉子：“他想染个白头发。”

　　透过理发店的镜子，我能看见斜后方的老钉子瞪大了眼睛，正在用眼神质问我。我自然是从镜子里瞪了回去。另外一个托尼老师带着老钉子去后面洗头发，这边的托尼老师过来问这小伙子是怎么想不开要染白头发，我嘻嘻哈哈说大冒险输了，搁这挑战不可能呢。

　　“现在的年轻人不管干点什么都这么有挑战性。”托尼老师点评道。

　　老钉子染头发的过程比较无聊，他就像任人宰割的鱼肉一样坐在那里，不太高兴的任由托尼老师随遇摆布他的头发，给他头发褪色，上发膏，染色，洗好多次头，不停补色看效果——最后老钉子确实做到了，现在他有了一头漂亮均匀的白色头发，我夸赞他从此就变得十分符合冲国人审美了，结果被一直沉着一张脸的老钉子拿眼刀狠狠剜了一眼。

　　从理发店出来，老钉子气冲冲问我为什么只有他染头发，这个人生气的点真的有些奇怪，我算是明白这大半上午他都在不高兴什么了，我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十二点多了，我问老钉子中午打算吃什么想好了没有，老钉子别过头去，没有回答我。

　　“不是吧兄弟，你生气的点居然是我没有一起染头发？”我把他脑袋掰过来看着我，“我还需要染吗？我可以随便控制自己的样子。”

　　老钉子将信将疑：“还能这样？我不信，那你变个八十岁的样子给我看。”

　　虽然他让我变我就变很没有面子，但是我还是如他所愿变出一张苍老的脸，花白的头发微微有些稀疏，垮着一张皮肤松弛有老年斑的老脸。老钉子看着我先是笑，然后忽然抱着我开始哭，哭着哭着他开始亲吻我的脸，导致我脸上也开始疼，像是被人甩了好多个大耳瓜子那种疼，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干什么干什么，突然这样干嘛啊？怎么？看到我八十的样子把持不住了？老钉子，一个猜想不一定对，你不会有恋老癖，特别喜欢老头？”

　　“你才有恋老癖！”老钉子甩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看上去更生气了。

　　我给老钉子化了化妆，让他看上去更像老头一些，不过终究不是直接改变外貌，我俩站在一起就像是八十的大爷和他英年早白头的小儿子，不过这并不妨事，他是我的儿子这件事没有必要刻意遮遮掩掩的。

　　给打印出来的合照买了个专门的相框，我们一起回家把合照挂在了卧室的墙上，老钉子十分满意，当场在床上躺下，开始欣赏这张摄影作品。欣赏着欣赏着，老钉子忽然拍了拍他旁边空着的床示意我过去，我不情不愿地在老钉子旁边也躺下来，老钉子一条胳膊抱着我，指着墙上的合照：“看，结婚照。”

　　您这婚礼上挂的指定都是白灯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