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归》每天都想正能量

2、第 2 章

　　季沂川焦急往前赶了两步，只见祖父已经稳稳的被哥哥季望扶住，背影看去还和刚才一般笔直的站着。

　　她连忙走过去，刚要开口，嘶鸣声响起，一家人往后看去，只见是一匹棕色马在门口停下，一个年纪轻的宦官勒住马，左手举着圣旨，“镇国公嫡孙季望接旨。”

　　季望从内走出，着白衣绣墨竹外拢棉薄纱长衫，两撇龙须额前拂过，撩起下摆下跪，季沂川扶着祖父下跪，周遭的丫鬟小厮老妇混着门外百姓跪了满街。

　　内监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祥十一年初二，肃慎乘我将士不备大肆进攻已至右玉，朕体恤镇国年迈不能披甲且即要回乡，却闻嫡孙季望文武兼备，责令季望立刻穿甲前往右玉御敌，如能大胜则镇国有继，即刻出发不得延误！钦此。”

　　“臣领旨！”季望接过圣旨，内监又加一句：“皇上命你为左督卫率左军，即刻出发一刻不得耽误。”

　　“是！”

　　说完那位内监勒马调头就走了，沂川扶着祖父站起来，镇国公拍拍季望的肩膀说：“怕吗？”

　　“季家世代为将，逢战必出，我不怕！”季望说。

　　“好孩子，是祖父连累你们了。”镇国公拉着孙子和孙女叹息道。

　　“祖父。”沂川提醒他。

　　“好...好，好，祖父说错话了，”镇国公心绪和缓了些，“望儿，别忘了祖训，你可明白？”

　　“孙儿明白，定不会逞凶斗恨为一时意气而不顾家中，平安保家即可！”

　　“你明白就好。”镇国公又扭头看向沂川。

　　“孙女明白，祖父放心。”沂川说。

　　镇国点头，被身旁的小厮搀扶的走了，望着背影恍然觉得刚才的谈笑是装出来的。

　　季望抓住季沂川，“本想还能为你分担，现在看来是不能了，家里还是靠你了。”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长兄这次莫要急功平安为重。”季沂川面色恳切，就怕对方因圣旨允诺而不顾一切。

　　“是啊，望儿平安最好。”祖母温氏握住他的手嘱咐，林菀也免不了唠叨两句，“家里你不用操心有我和你妹妹，可你要千万记住家里只剩你一个男丁，别上了战场就什么都忘了，若你不能平安回来，你妹妹就算再能干，你祖父再要强总是要受到掣肘的。”

　　“母亲，孩儿记住了，就算为了妹妹能找个好婆家我也是要全须全尾的回来的。”季望说。

　　季沂川伸手去打她被躲过，大家都笑了，笑了一场倒是让刚紧张的氛围缓和了些。

　　见大家都平静下来季沂川才缓缓开口：“好了，祖母、母亲现在没时间耽搁了，我们要赶紧动起来，母亲去帮哥哥收拾东西，多拿些用得上的药膏和衣衫，还有哥哥头次上战场要带两个家中的老将才好，就让虎爷和季冬跟着去吧。”一家人听着也没人打断像是早就习惯。

　　林菀听了女儿的话就赶紧拉着儿子走了，临走季望还不忘说：“沂川，等哥回来定给你找个承你心意的郎君。”

　　“还用你说，赶紧的吧！”林菀拧住季望的耳朵往后走，周遭下人掩面低笑。

　　季沂川不受影响继续说：“所有贵重的东西不要全拿出来，还是照原先的安排放好，这次走带些路上能用到的就好，之后再慢慢运，穿着也不可招摇尽量简朴舒适为主。”

　　周遭的下人听到吩咐纷纷散了，祖母满意的看着孙女，“你做的很好。”

　　季沂川才露出一丝松懈，“祖母，这是孙女应做的，您也去看看祖父收拾收拾东西吧！”

　　温氏点头，被丫鬟搀扶着走了。

　　季沂川也携带着灿星往回走去，听到井然有序的跑步声，回头望去都是穿着甲胄的禁军，挎着长剑白甲红缨的首领面朝着她大手一挥，尽显威严：“限季家于两个时辰内收拾行装，过时不候。”

　　季沂川淡淡望了眼，踏步往前走去，消失在鹅毛大雪中。

　　一个多时辰后，鹅毛混着两侧雕古画今英雄，缀有六角琉璃灯，绕过影壁，穿过假山楼台，又迈入院落。

　　季沂川又缓步来到正堂探望祖父，天地洁白一片内里却压得沉沉的，淡淡的檀香萦绕，床摆在最里面望过去正中模糊一道黑影，季沂川轻轻唤了声：“祖父。”往过走去，近了发觉祖父的鬓角凌乱，官服还未褪全然没了精神，看到她来了才翻着褶皱的眼皮强打精神，“安排好了吗？”出口的那瞬间伪装全然不在。

　　“好了，过会儿就能出发了。”季沂川应了之后静静的站在一侧。

　　“好，你去吧！”祖父抬手赶她。

　　季沂川知道这会儿祖父还没打起精神，不管都无她如何说济于事，不如再等等，等祖父心绪平静些了再说，还是没忍住说了句：“祖父，斯人已逝还是要做好当下。”

　　镇国抬眸望着这个孩子，心中无奈又难觅欣喜，别人都以为他最怕的是失去这百年的荣誉，这偌大的宅子，百年基业毁于他手，只有这孩子知道他的哀鸣莫过于没能救老友一命，亦没有完成好友遗愿“好，去吧！”

　　季沂川走了两步回首看去祖父还是那个姿势，心中无尽悲凉，转身走出去正思忖间，灿星来报季望留下一封信走了也没有带给他挑选的有经验的老兵。

　　她接过灿星拿过来的信寥寥两行字，“家里一切交给你，待兄回来给你带边塞的风光，勿念。”

　　‘望你能平安归来！’季沂川心中想，站了一会儿雪扑簌簌的落了满身，抬手落在掌心，望去看不见远方！

　　再一个时辰后，在守卫的再三催促下，一家人坐进了马车，马车不过三辆，一辆坐着镇国夫妇，一辆坐着季沂川和林菀，还有一辆给年迈的仆人，装扮也是再朴素不过，其余也不过三五辆车载着货物。

　　马车摇摇晃晃，只得听见行走的咯吱声，无人看外面景色也不知何时出了京城，轮子的滚动着遇见一个又一个碎石，便知道已经来到了瓶儿山。

　　季沂川紧闭双眸，两手交叉放在腿间端坐任马车如何摇晃依旧不动，忽然‘咯噔’一声马车停下，马匹长嘶，丹凤眼刹那间睁开迸发出凌厉，毫不犹豫从旁抽出一物，“锃”接住刺进来的长剑，没有多余动作赶紧利索的顺势往前一刺，只听重物落地的声音。

　　季沂川刚要出去，林菀拉住她，“小心。”她点头出去。

　　上身刚探出去，又来一剑擦过她的脸颊，她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提起剑上去，那人轰然倒地，她并没有多停留一秒，立刻上前加入战局。

　　雪还在下，下满了山坳，淋透了树木到处都是炫目的白，唯有此是杂乱色色彩，在季沂川不远处老兵关钦拎着长矛在他周遭来回突刺，无人能前进一步，还有虎爷两把大刀守在镇国公马车的周围来一个倒一个，威风凛凛。

　　在林菀车架旁的除了沂川还有季冬也是一把薄剑抵挡，可远处的人总不时到地，倒下的人身上插着飞刀，其余各处车架旁也是如此，看来季沂川早有准备。

　　放眼望去来的人还真不少啊，估计有二三十个，身手各个不凡绝不可能是山贼。

　　倒下的人身上覆上了雪遮挡，车队依旧稳稳立在那里没有动，倒是镇国按耐不住抄着一柄剑就从车里出来，“老家伙们，太久没上战场身上都松了吧，就这么三瓜两枣的还没解决。”

　　“祖父，回去！”沂川看见这边的情况赶紧大喊。

　　“没事，你小时候不是吵着要跟祖父上战场吗，现在就是咱们爷孙并肩作战的时刻了，让他们这些地里面爬的见不得阳光的东西看看，什么是将门虎女。”

　　季沂川看着祖父杀敌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在府里的忧伤，朝着祖父那边大喊道：“好，祖父今天我们就来比比谁更厉害。”

　　“哈哈哈~”一众人打着架也不忘笑，关叔说：“将军，让他们看看我们季家军的厉害。”

　　“好啊！”镇国公手起刀落一个人倒地，镇国公、关钦、虎爷三人配合无间，关钦负责远处的敌人突刺，虎爷负责稍微近的，镇国负责两侧，这样一遭下来每人能进的了马车。

　　沂川和季冬左右配合加上暗器也丝毫不弱，几人打的额头密密麻麻的出了汗。

　　一声尖鸣划破空气，箭矢稳稳的落在马车上，沂川抬眼望去山上站满了，领头的那个身形似乎刚刚见过。

　　“小贼这不要脸，敢暗算你爷爷。”虎爷大喊。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箭矢飞了下来，很明显今日是奔着他们的人头来的，却也把还活着的自己人杀了个干净，有人死前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沂川几人一边抵挡，一边寻找掩体，“沂川！”镇国大声喊道。

　　沂川点头，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类似炮仗的东西，一拽绳子，一道红光窜了起来，瞬间箭矢就少了很多。

　　“看看这是我的孙女。”镇国高兴的拍着虎爷的肩膀说。

　　虎爷还摸不着头脑，“将军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从山体的另一面窜出一道黑影来直蹦温氏的车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