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话序曲：神的微言》艾风

10、交易

　　蹂躏发丝的手顿了顿，继续乱搓一通，窗外的雨无声无息的斜飘，无情的冲刷着灰色的墙壁，仿佛要一切的肮脏原形毕露，米砂将浴巾丢到一边，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 不语。 伊凡依旧笑着，他伸手慢慢理顺自己的发丝，深邃的眼睛里是琢磨不透的光。 “甜心，你真行，可怜的小野猫被你养成了凶猛的豹子。我该怎么奖励你？”一瞬间，光影闪烁，妖媚的脸放大再米砂的眼前，米砂在那眼睛里却琢磨出一丝危险的气味。 “还是说，因为对我不满，所以想要刺激一下我？嗯？”冷冷拍开想要托起自己下颚的爪子，米砂冷着脸推开几乎压在她身上的人，心烦意乱的撩起袖子，一拳向伊凡的右脸颊挥去，伊凡明显没料到米砂会有如此举动，身体反射性的闪开，脸上的表情怔了怔，成不迭后退了两步。 “你的右眼看起来没瞎。” “托你的福，上辈子拿记忆跟你换的，马马虎虎，能看得见就是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抚摸右脸颊，伊凡的嘴角勾勒出一丝阴冷的弧度。 他的眼睛，原来真的受过伤，米砂很气恼，却又无法发泄，谁对谁错，她无法去辨认，只是这种争斗让她由内而外，打心眼处觉得不舒服，憋屈，难受。 伊凡的手如春风拂到米砂气恼的脸上，眼睛里一瞬间温柔的让人心醉，妖媚的眼眸水亮却如寒潭般深不见底：“别这样看我，甜心。你是米砂，不是冥界女皇。”冥界女皇？米砂自嘲的笑笑，冥界女皇作为冥界的主人却有着一个奇怪的称号，往生之神——象征着生命和救赎。 “我不知道冥界女皇什么样，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契约什么的，我忘了，也不想再想起来，我现在只想回家。” “所以，我们是同类。”你忘记了你走出冥界的目的，我也忘记了挑起战火的原因，我想讲欧默礼斯推入地狱，却不曾记得他对我有所亏欠。 “我们都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抬头，撞上那狭长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目光无孔不入的穿透虚伪的假面，直达最深处。那双眼睛仿佛在告诉她，我们都是异类，所以我们是同类。 蹙眉。 “你想怎么样？” “做个交易。”挑眉，米砂听到这句话反而呼了口气，无论是契约还是交易，无非只是作为包装的相互利用。看到米砂的表情，伊凡再次笑了，他用手挑起米砂的下巴让那张漂亮的脸正对着他。 “甜心，这是场交易，但是至少我永远不会，也无法背叛你。”说着，那枚古铜色的天使戒指在米砂的眼前晃悠了一番，“而你身边的一切，双眼所视未必是真相，双耳所闻未必是真言，双手所触未必是真实。” “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你的人是我。”伊凡的身子几乎再次压到米砂身上，米砂躺在床上，乌黑的发散乱在白色的丝绒上，张狂的蔓延飞舞，正如米砂眼中无法压抑的危险气息，张牙舞爪的疯狂从那萤绿色眼眸里流淌。 “你想要什么？”庄严肃穆的黑色哥特建筑群，娇媚的滴血的火红色蔷薇花耐不住寂寞的爬出黑色的铁栅栏，翠绿的发亮的灌木一丛丛点缀每一寸土地，高大笔直的魔柏树挺立在每一个角落，敞开的大门边两棵巨大的水晶树如强壮的守卫兵。 一颗颗粉色晶体沿着透明的纸条垂下，层层叠叠的粉色水晶远远望去如盛开的樱花树，那些都是最高级蕴含着强大魔力的魔法水晶石，火树银花也未必能能有如此震撼人心的美丽。站在帝都圣德魔法学院的广场上，米砂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能不能搞到点那巨大的水晶树上的魔法水晶以此来发笔小财。 “离开，会消失。”前面直到米砂腰间的黑色小不点里幽幽的飘出一句冷冷的话。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色斗篷下的少年名叫默，同样是安息之家的人，因为安迪直到米砂要去圣德上课而特意引见的——保镖。 短短的五个字，米砂居然还能领悟其意思，米砂有点佩服自己的领悟能力了……这方面，米砂觉得这世界是很有喜感的，她低头咬着唇想笑却又不敢笑，纠结了半天，神啊，安迪托默照顾米砂，不过——米砂安慰自己，身高嘛——孩子们，多喝牛奶吧！ 跟在默的身后，米砂耳畔却回响起伊凡的话，“我想的东西，现在的你给不了。去圣德吧，看清楚究竟是谁在利用你。”叮——嘚——哒——咚——叮 进入大门，被独立出来的钟塔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白雪适时的缓缓飘落，一阵风吹过卷起绯红色的花瓣，一切如梦幻般不真实。 发呆的人通常容易撞上肉墙，只是言情小说里万年不变的定律，抬头，总觉得这画面像是在哪里见过。 抬头，照样是比自己高上一个头，却不是那个会低头轻轻在自己额头留吻的人。一头青蓝色的发，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垂在肩上，并没有精心打理。一双暗灰色的眼睛，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对方眼底闪过一丝惊异，转身即逝。 “抱歉。”低头，米砂礼貌的道歉，推开一步。黑色的身影一闪，默忽然出现在米砂身前。 抬头，低目。 “十五分钟后开堂。”默抬手，声音冰冷平静。 您老真是惜字如金，米砂抱着书，跑了两步狐疑的回头看，难道这两个家伙是熟人？隐约有些担心，那个小豆芽少年老成的样子，应该可以处理的好……吧。 结果，米砂拼命眨眼睛，令她咋舌的是，一转眼两人居然都不见了！ 郁闷的朝上吹了口气，将刘海吹起，培根兄，您说得对，知识就是力量！ 米砂上了十几年的课，头一次知道学魔法居然在厨房上课！ “亲爱的各位同学，大家好！”一个带着骷髅头发饰的娃娃脸少女投影在水蒸气凝结成的屏幕上，声音如蜜糖般甜美动听。 米砂怎么也想不到初级班的教室是个巨大的厨房，设备齐全不说，还单人配备魔法罩，在这单独的魔法罩内，隔音设施好，抗五级以下七系魔法，还准备了一个巨大的空中‘显示屏’。 这番感觉让米砂觉得和自己初中时上电脑课差不多，真是说不出的怀念啊！ “我是741室的导师之一，大家可以叫我艾米。我主攻火魔法，所以负责各位的火系魔法学习，因为我们是初级班，所以各位都必须学习五系魔法作为基础，一年后各位会开始依据自己的异能选择自己的发展方向。”米砂安分的坐着，目光盯着水屏，认真的听着课做笔记。 “这节可我将为大家介绍……”啪！米砂一脸不知所措看着喷溅到自己脸上的水，那水屏幕居然就这么坏了！她一抹脸，毛了！咋的？连你一欺负姐姐？莫名的听见一声叹息声，转身瞧见一个修长的身影走入自己的小单间，走到她身边，从橱柜里提出一不锈钢水壶，放水，上盖子，上炉灶，点火。如此家庭主妇的动作被眼前这个男子做的优雅如艺术，什么叫贵族？过了一会儿，水汽凝聚再次出现水屏幕，米砂这才明白原来这设备还得手动啊！米砂看清楚男子的脸，正是入校门时候撞上的那个人。 抬手轻轻的摸了摸米砂的发，米砂立刻感觉到自己头顶不再是一片湿冷。 “谢谢。你也是安息之家的人么？”摇头。 怎么总不说话啊？米砂有些疑惑的望着男子眨了眨眼，似乎看出米砂的疑惑，男子指了指自己的喉部然后摆摆手。 “你…是……哑巴。”米砂小心翼翼的说出口，抱歉的吐了吐舌头，心中叹息这么个帅哥居然是哑巴，实在是太可惜了。 男子并没有生气，平静的点头。 米砂用手指在脑袋上划了划，忽然想起什么，伸出手掌，“我叫米砂，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眉头微蹙，然后舒展开，男子伸手在米砂的手掌上一笔一画的写出一段文字——阿尔文。 米砂点点头，心想还好不是达尔文，不然还不雷死她，她试着喊了句：“阿尔文？”点头。 “谢谢你啊，阿尔文。”淡漠的看了米砂一眼，阿尔文便转身离开了。米砂微微的郁闷了一下，继续坐回位子，专心一意的听课。 “……一般来说法术笼统的分为三系——神谴，魔法，咒术。 神谴即神力，通常只有神族，或血统纯正的近神族方能使用。现存于世的神谴之力只有两系——统御神法和冥系神法。 所有现存贤者族或冰凤一族都是以欧默礼斯陛下的力量为源泉，使用统御神法。而万能的欧默礼斯陛下的妹妹，尊贵的卡德琳陛下使用的则是由欧默礼斯陛下亲手创造的冥系魔法。 魔法则分为……”后面的内容从米砂的耳边过滤，左耳进右耳出，依照伊凡的话说，她是近神族，那她学的应该是神谴才对。怪不得她研究了那么久的空间魔法一点效果都没有！足足浪费了她半个月的时间啊，诶——等等，不对，米砂脑海里闪过两个画面——当初从安迪手上接过魔法书的时候，安迪满脸兴奋！ 布伦特看到那堆书的时候，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啊！ 口胡！这两家伙都早就知道的！愤怒的火苗开始从米砂身后开始蔓延，幽怨的气息立刻布满整个小空间。 啪！米砂一拍桌子，顿时，所有的魔法罩破碎的声音分外清脆。一时间，巨大的教室内无人不转向这个角落，米砂不知所措的眨眨眼，低头将目光转移到手上，才发现自己一巴掌拍在了紧急救生系统的按键上。 米砂尴尬的露出一个颇有喜感的笑容，“老师，我想现在申请转班可以么？”萝莉脸的老师，扑朔了两下她那占据三分之一脸的大眼睛，撅起小嘴，可爱的想让人上去捏上一把。 “可以的，可是小砂砂同学你要转到哪个班呢？” “神谴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