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初次受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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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岄墨的生活终于又回到了正轨，照常去玉章阁念书、去内教坊学琴、跟常先生一起去看“望望”，但沐青殿里却经历了一场浩劫——
只因昨夜安王主动亲了他以后，紧搂着他几乎颤抖得喘不过气来，还满脸通红浑身发烫，吓得他慌忙去叫人传御医了，引得沐青殿里又是一片兵荒马乱，但安王要他对亲嘴的事保密，还让他当夜回尔音殿去就寝。御医左查右查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初步断定都是那盘贡桃惹的祸，于是凡是碰过这贡桃和盘子的宫人一律被押去宫正司秘密严查，左查右查依然查不出个所以然，而安王服过清热安神的药以后也无大碍，还下令说此事不得声张，要从轻发落，宫正司只得扣了那些宫人半年薪俸，又将人放回了沐青殿。安王又私下赏了他们一些金银，以作补偿，这场风波才终于得以平息。
御医回头又去向太后私下禀报说：安王殿下似乎已到该通晓人事的年纪了，但他气虚体弱，不宜过早接触人事，因此侍寝什么的，还应缓个两三年再做计较……
而小岄墨终于明白了，原来亲嘴不只是轻轻碰一下那么简单，还可以更加“深入地”发展，那种感觉……虽然让人有点头晕，但滋味并不坏，就像蜜桃一样香甜，但比蜜桃更加柔滑温软……
可惜从那以后，力不从心的安王再也不敢在他唇上多做停留，更不敢再轻易留他相拥而眠。
岄墨还发觉，自从再次回到玉章阁念书以后，每日他去向太子请安时，太子总会多看他两眼，只是眼神比以前更加冰冷，还多了些凌厉，就像含着千万根冰针，直刺得岄墨背心发寒！而且三殿下瞪他也瞪得更加厉害，吓得他一有空就黏在常先生身边，散学以后还时常赖着常先生送他回尔音殿。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一日晨读结束以后，岄墨正要像往常一样要去偏厅找常先生蹭吃的，可刚离开书案，就被三皇子率着侍读给拦住了。其他小皇子和侍读们也顾不上温书了，纷纷转过头来看热闹。
“三、三殿下，你今天……不用温书了吗？”岄墨极力想要镇定，但见他气势汹汹的模样，还是不免有些露怯。
墨棣将下巴一抬，骄傲地说：“本皇子昨夜已经把书背完了！”
“那、那太好了……你、你可以吃点心了！”
“吃你个头！”随即又怕惊扰到大皇兄和太傅他们，就又朝他凑近了些，狠狠地瞪着他低声说：“走！跟本皇子换个地方，本皇子要跟你算帐！”
算、算账？！有哪里得罪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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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岄墨！你好大的胆！说好了以后要给本皇子侍寝，竟敢先上了二皇兄的床，本皇子这次绝对饶不了你！”
“可是，可是常侍讲说……那不叫侍寝……”
“什么？！你竟然还告诉了常侍讲？！你是不是活腻了？！”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你给本皇子闭嘴！这次不好好修理修理你，就难解本皇子心头之气！！”
墨棣说着便愤怒地撸起衣袖，朝岄墨举起了拳头，岄墨慌忙蹲下身去抱住头，提心吊胆瑟瑟发抖，但却迟迟没等到那拳头落下来，原是三皇子又突然改了主意：“哼，若是本皇子把你打伤了，到时被人追究起来可就麻烦了，不如……”
眼风一转，吓得两个侍读慌忙后退，连连摆手道：“三殿下饶命，小的可不敢打他！这、这可是以下犯上……”
“笨蛋！谁要你们打他了？你们若是被查出来，本皇子还脱得了干系吗？！本王是想说，与其本皇子亲自动手，不如让他自己去找打！”
“三殿下英明！”
“这种借刀杀人的高招也只有三殿下您才想得出来！”
“那你们俩赶紧想想，该如何让他找打啊？”
于是两个侍读忙凑到他耳畔窃窃私语，最后墨棣将眼一瞪，忿然抓住他俩的后襟，让他们的脑袋重重地磕到了一起，“哼！看你们出的这些馊主意！本皇子怎么会摊到你这俩蠢蠢家伙？！要是他被打出点什么问题来，甚至被逐出宫去了，以后还怎么给本皇子侍寝？！”
“三、三殿下～～您、您还惦着要他侍寝啊？”
“是～～是啊，他不是已经给安王殿下侍寝了吗？”
“哼，本皇子就是不甘心，就是偏要他侍寝！怎么着？！”墨棣将眼一瞪，随即不再理会那俩蠢侍读，盯着岄墨兀自忿忿地嘀咕：“二皇兄也是，当初明明说了不要，却又偷偷跟我抢，他也太不够意思了……”但他也不敢去找二皇兄闹，若是被母后知道了，后果会不堪设想……
于是墨棣皱着浓眉经过一番权衡，终于对仍蹲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岄墨郑重宣布了他的裁决，末了还对他做出一个阴森的表情：“否则，就把你关进有鬼的黑屋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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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休过后，便是一天中最令人紧张的时刻——考察功课！
身穿朱袍的太师与太傅在殿前正襟危坐，而青莲色的侍讲学士们则恭谨地侧立于左右，然后由太子开始，让皇子们挨个上前背书，再由太傅考问其义，太师则手持戒尺，一旦背不出，或答不上，就随时准备给予教训。当然，打的都是侍读。但皇子们为了脸面，都还是尽力背得滚瓜烂熟，对答如流。
待皇子们陆续过关，最后就轮到了皇子伴读岄墨。
但一向用功的岄墨，这次竟垂着头支吾了半天，一句书也没背出来。太傅便耐心地提点他几句，但他还是垂头不语，于是太师与太傅皱着眉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是好？他没有侍读，难道直接打他的手板？
近侍揽月和拂月见状，忙走上前去跪下，“奴才愿代公子受罚！”
岄墨忙朝太师伸出右手：“是我自己的错，还是打我吧。”
太师神色肃穆地稍作沉吟，便对岄墨说：“那就伸出左手。”
岄墨稍作迟疑，只得又伸出左手，但见拇指与食指的指尖都缠着布条，这是因为最近玉师傅终于同意正式教他抚琴了，令他开心了好久，可是学过之后才知道，初学琴时手指很快就会起泡甚至流血，虽然每次弹完以后玉师傅都会仔细为他包扎，但下次再弹时还得拆开，不然指尖就无法感受琴弦。
太师心知这应是抚琴留下的伤，但念在右手还得执笔，就还是举起戒尺落向了左手。虽然有心高举轻落，但打到肉上仍是啪啪作响，粉嫩的手掌很快变得通红，高高地肿了起来。
十指连心，岄墨紧紧闭上眼，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打，只觉得火烧火辣的疼，疼得他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轻耸着肩抽泣着，却仍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不知挨了几十下，终于疼到已经麻木，就不再那么疼了……
立于一旁的侍讲学士们都垂着眼不忍去看，尤其是常清驿，紧抿着唇微微将头侧向一边，戒尺每响一声，他的眼睫就不由自主地颤动一下……
而坐在下面的三皇子墨棣则心满意足地看着这场意料之中的“好戏”，其他小皇子都埋着头，心照不宣地偷瞄着三皇兄。
终于捱到散学以后，常清驿这才行至岄墨跟前，轻轻执起他红肿的小手仔细查看，然后皱着眉沉沉地叹道：“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在我跟前背过一回吗？今日怎么就背不出来了？”
岄墨垂着头小声说：“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突然就忘了……”
常清驿不禁将眉心皱得更紧：就算要忘，也不可能忘到一句也背不出来罢？好歹背出几句也能少挨几下戒尺，而且今天晨休时，岄墨也没来找他吃点心……
于是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些，“岄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听实情！”
岄墨仍只垂着头喏嗫：“就、就是这么回事……常先生你就别问了……”
“岄墨！你何时学会撒谎了？！”应该说还没有学会撒谎，他这闪烁其辞的模样已经说明另有隐情！
本来就已经满腹委屈的岄墨，再被常先生这么一凶，眼泪就又止不住地从眼中滚落，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心想要是常先生现在能抱抱他就好了，只要抱他一下，他就什么都说出来……
但常先生非但没有抱他，反而还冲他低声斥道：“哭什么哭？你就只知道哭！不要指望每次都有人来哄你！你就不能拿出点气魄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岄墨被他斥得一怔，只得黯然地抽回手，低声抽泣着对他说：“我、我该回去了，常先生再见……”然后赶紧转身跟着两个近侍一起离开了玉章阁。
常清驿并没有叫住他，也没有追上去，心中虽然被什么紧紧揪着，难受得令人窒息，却仍咬牙立于原地，心想就由着他去罢，最近实在是太惯着他了，又助长了他的娇气，这回正好让他吃点苦头，长点教训，至少得让他明白，越是软弱，就越会受人欺辱！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初次受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