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饬骨》文少爷

13、离婚（1）

　　九月份清晨，天气雾朦朦的。

　　云层湿哒哒的粘在泛灰的天空上，令人看不到一丝生气。闷热，潮湿就是这个城市的代名词。

　　蒋梵很早就醒了，黑压压的房间里，她侧着身体，望着不远处掩起的窗帘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寂静的空间里很容易听到房间外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安静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帘，恍若那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门口的脚步声下了楼，楼下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

　　爸爸和王阿姨的说话声。

　　苍白纤细的手一把拢起窗帘。

　　突然而来的光亮让不适应的她闭上眼睛，眉毛皱了皱。她摊开手，反覆在眼睛上，遮挡着光。

　　阴沉，湿恍恍的天气。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到她门口后停止，隔了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小梵，起床了。”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见没反应，准备开门进来。

　　“王阿姨，我起了，换完衣服就出来。”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门外的王阿姨听到声音才停止了想开门的手，皱眉道，“你一个月没去学校了，今天要去学校啊，别睡懒觉了啊。”

　　说完这句她站着等了半会儿，里面寂静一片，只有穿衣服的声音传来。

　　“快点儿，就等你吃早餐了。”王阿姨皱眉又说了句。

　　“知道了。”

　　等到反应的王阿姨终于满意的离开了。

　　房间内，停顿了一会儿的女生继续若无其事的穿校服。

　　十分钟后洗漱完毕的蒋梵背了书包下楼。

　　餐厅里。

　　蒋先生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翻看手机上的新闻。

　　年过不惑的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斯文儒雅，又勤于锻炼，让人细看不出他的岁数。

　　蒋梵轻轻的下了楼梯。

　　听到动静，蒋先生从报纸里抬头:“梵梵来了啊，快来吃早餐，一会儿爸爸送你上学。”

　　蒋梵应了一声，拉开座椅。

　　“爸，公司不忙吗？”

　　她挑了块小的三明治，打开面包，抹上花生酱。

　　“忙啊，但是再忙也要送你。”

　　蒋先生推了推眼镜，“你可是缺了一个月的课。”

　　蒋梵笑了笑，低下头吃着三明治。

　　蒋先生认为告诉蒋梵爸妈离婚的事情，才导致她前段时间不想去学校，就和学校请了假。

　　而对于蒋梵的不仅是亲情上的打击。

　　蒋梵坐在后座，望着窗外，手指绕着耳机线，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

　　车外行人步履匆匆，喇叭声渐起。

　　看了一会儿，她就没兴趣的转头了，看向开车的蒋先生：“你为什么和我妈离婚？”蒋梵从后视镜看出蒋先生的微怔，也只有短短二秒，随后蒋先生咧出笑容：“商业联姻是没有感情的！”

　　蒋梵知道他说的没错，也知道自己以后也会有这种命运，不知不觉眼角就挂上了泪珠，可是认真开车的蒋先生并没有看见。

　　蒋梵来到学校里，季铭川他们见到了蒋梵。外国语初中的人围着蒋梵坐，气氛凝重，她的脸色糟糕得像是病中之人。

　　一群人围坐着，季铭川问了很多话，蒋梵都摇头。

　　“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清楚。”

　　她脸上满是疲惫，颓然得像是没有半点力气。什么都说不出，一问三不知。

　　十多岁的年纪，离成人世界几步之遥，然而这个距离却是一道长河，他们根本难以触碰，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