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爱》三番一掷

2、chapter2

　　接下来的日子，他总是忙着录音，而我喜欢了他书房里作为装饰的那些书本，晚上他会带好吃的外卖回来，我试着吃一些流质食物，不然只能无休止的呕吐。专辑的录制工作很快结束了，宋汐銸，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理由是他唱坏了声带。我搬进来已经2个星期了。“同居”的生活不坏，他是个可爱的大男孩儿。
　　今天是他放假的第一天，我做了黑森林蛋糕，报答他对我的好心。
　　“真好吃！你可以开面包房了！“他嘴角全是巧克力。
　　“我曾经有一个面包房。”
　　“真的？我还以为你是某个被小偷光顾的到这儿旅行的倒霉蛋儿！居然是个小老板。”
　　“比你想象的还有钱。”我倒了些手工研磨的咖啡，小酌。
　　“那你为什么还敲诈我？以为明星都有钱啊？我这房子还是分期付款的！”他抢过我的咖啡。
　　“谁叫你倒霉！哈哈。”我笑到胃部抽痛。
　　“不能笑就不要笑了，看你脸色煞白的劲儿！你怎么胃那么差？每天半夜上厕所都听到你疼得受不了的呻吟声儿，刚开始的时候吓死我了！还以为鬼来了！这样吧，以后你每天给我做个蛋糕当夜宵，算是房租，怎么样？”
　　“可以。”
　　“对了对了，我又有一个新主意，不如你假装我女朋友，明天我们就去闹市区逛一圈儿，我就不信狗仔都瞎了！”一个蛋糕都噎不住他的嘴巴。
　　“我明天有约会，没空。”
　　“晕死，你还有约会。那我也预约你，后天，怎么样？“
　　“我不做别人的工具。”
　　“我没那么卑鄙！就是平时上节目呀，去party啊都会有一些优惠卷和什么免费赠品的卡之类的，我想你帮我兑换一下，你知道一个明星不能干这样丢脸的事儿嘛！”宋汐銸红了脸。
　　“好吧。我睡了，明天要早起，你不用准备我的早餐。”说完，我奔回了剧室，疼痛让我站立不起，只得眼睁睁的等到天亮。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一样让我难过，到陈医生的办公室的时候几乎抓狂！“医生，我的止痛片吃光了。”
　　“苗淼，我还是希望你到医院来做化疗，毕竟医院有完备的医疗体系，万一有突发病痛，你可以得到最快最大的缓解。”
　　“医生，我还有2个月的生命，对吗？”
　　“如果你同意化疗，很有可能把寿命延长到一年也说不一定。”
　　“同样是死，让我死得没有那么痛就好。帮我多开些止痛片吧。”我不想死的时候全身插满管子。
　　“你现在也知道止痛片越来越止不了痛了，如果止痛片不管作用，你拿着病历来医院打止痛针。”
　　“谢谢。”
　　出了医院的门口，我的手提包被止痛片塞得鼓了起来，打的回了宋汐銸的家，连守门伯伯都习惯了我的存在，还和我打招呼。开门，它汐銸七倒八歪躺在沙发上看碟片。
　　“巢苗淼，好无聊啊！我们出去吃饭吧！实在看不惯方便面了，过几天说不定因为吃多了方便面长几条像方便面一样的皱纹ﴌ就吃不了‘偶像’这碗饭了。”他又使出无赖脸嘴。
　　“你不是不想干了吗？现在又紧张皱纹？”我讪笑。
　　“脸是老妈给的，我总得对得起她老人家吧？再说，要是薛大妈看到我长了皱纹，非疯了不可！上次我只不过长了一个小小小的青春痘，她足足尖叫了五分钟，还在我脸上盖了2公分厚的粉！我再也受不了那待遇了。”表情无辜起来，他怎么演戏的时候不这么卖力。
　　“好吧，不过你等我一下。”我到卧室放下药，留了一瓶，以备不时之需。
　　五星级酒店的旋转餐厅，奢华得让人眩目。宋汐銸要了景色最好的位子。“怎么样？不错吧？这儿的招牌起司蛋糕，你这个面包房老板可以好好鉴赏一下。嗯，那你要吃些什么？”
　　“起司蛋糕，外加一杯水。”
　　“我是说正餐！难道你吃这个就饱了？不用替我省钱，吃个饭我还是请得起的。算了，我来点。要海鲜沙拉，腓力牛排，奶油蘑菇汤，杂菜汤，2份起司蛋糕，嗯，我还要火山冰淇淋。好了，暂时这样吧，谢谢。”食物让他彬彬有礼。
　　“这么多？发胖上镜不好看了。“我好心提醒。
　　“你放心好了，我吃多少都不会胖的。平时一起拍戏的女演员，羡慕我羡慕得要死！哈哈！”
　　“不仅是白痴还是‘白吃’。”
　　“怎么意思？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他愤愤，可是上菜的时候他马上就把坏情绪甩了个干净。
　　我吃着起司蛋糕，欣赏他消灭这一桌子的菜，不愧是明星，连吃饭都是被训练过了，吃相优雅，不过食量惊人。我在他的带动下也解决了蛋糕。酒足饭饱的时候，欣赏窗外的风景，高级餐厅的昂贵，不止菜肴，服务，环境，还要加上眼睛所能触及的景色。宋汐銸毫无心思，只是趴在桌子上美美的睡觉，熟睡的程度真让人怀疑他是否整个学生时代就是这么睡过来的。
　　“几点了？”他用手擦擦嘴角的口水，再揉揉迷离的眼睛，毫无顾忌的伸了个懒腰才完全清醒了过来。
　　“你睡了3个小时，晚得可以直接吃晚饭了。”
　　“那我们就到这儿吃了晚饭再回去好了。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得睡觉了，明星最重要不是隐私，而是睡眠！因为隐私有很多人帮你操心，经纪人啦，公司啦，助手啦，反正还轮不到我，而他们很少关心你的睡眠，除非生病。嗯，正好饿了，叫东西吃吧！服务生！”他又要开始新一轮“扫荡”。“我要香草羊排，水果派，烤鹅肝，玉米浓汤，提拉米苏，巧克力慕丝。够了吗？”他微笑。
　　“简直是一个饭桶！”我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总比你什么都吃不了的好，你的胃也太娇贵了！林黛玉见了也自愧不如。”
　　上菜的时候，我要了水，胃隐隐的疼，翻出药片，服下，送水，只是疼痛越来越猖狂。
　　“你吃什么药啊？有一次我胃疼吃的药不错，要不要我介绍给你。”他难得的好心。
　　“不用。你赶快吃吧，想回去睡觉了。“
　　开车到公寓的时候，才发现薛大妈已经等待多时了。“宋汐銸，你要死啊！居然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起吃饭！还被狗仔拍了个正着！”薛大妈吼声震天。
　　宋汐銸吐吐舌头，痞笑着，突然的把我抱进怀里：“不要怕哦，这是例行程序……”话还没有说完，大妈已经冲了上来，扒开我们，哎，我是无辜的。“宋汐銸，你还要不要在这个圈里混下去？胆子不小！”她眼睛睁得视网膜快剥落了。
　　“阿姨，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话又被她硬生生的劫了去。“阿姨？我有这么老吗？”
　　“大妈，别在这儿吵了，你想大家都知道吗？我回家慢慢听你罗嗦，好吧？”他牵着我的手，朝公寓走去。中年妇女为随其后，一路唠叨，仿佛口水不值钱，进门更是嚣张，幸亏这个小区的隔音设备好。“大妈，既然你知道了，就说明你已经把事儿拦下来了，那你还担心什么？我还是身家清白的‘优质偶像’。”宋汐銸还是一副痞气。
　　“我回卧室，你们慢慢聊。”我无法同时应付她和胃痛。
　　“什么卧室呀？”她截住了我。“你今天就给我滚出去，什么玩意儿！”
　　“你敢！”宋汐銸抢过我，搂住。“户主是我，我爱留谁留谁，关你什么事儿！”
　　“你！”妇女的头顶快冒烟了。“小崽子！翅膀硬啦？跟姑奶奶对着干？”
　　“大妈，你乖我也乖，你就像我半个妈妈，出道到现在我都是你照顾的，你还不信你‘儿子’吗？要是再逼我，我明天就开记者招待会，告诉全世界她是我女朋友！”
　　大妈软了下来：“哎，汐銸，为什么你总是要我操心呢？拿你没办法。”
　　宋汐銸想用拥抱安慰他的经纪人，而我失去了他这个支撑点，再没办法站住，意识也随着身体的滑落而模糊起来……
　　醒来的时候，周围寂静，有微微的鼾声，宋汐銸睡在我的身旁。“几点了？”我费力的摇醒他。
　　“3点了。”他懒懒的抽出口袋里的手机，继续睡眠，而下一秒钟又猛然的扎身起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死了！现在好点儿了吗？”
　　“嗯，好多了。”我微笑。
　　“对不起，大妈不让我打120，她害怕绯闻。她要送你去医院，我又害怕半路上她把你扔了怎么办，所以没准你去医院。对不起，幸亏你醒了，说不定我就成杀人犯了。”他是个孩子。
　　“没关系，我知道还不是我睡觉的时候。”
　　“你要吃什么吗？”他摸了摸我的额头。
　　“给我一杯水，谢谢。”
　　他迅速的接来一杯水，把我扶起来，靠到他肩膀，喂我喝水。“慢点儿。”
　　“好了，你去睡吧。”我不想再妨碍他。
　　“不，今天晚上我和你睡，万一你再有什么事儿怎么办？你乖乖睡吧，我守着你，如果你还是难受，我们就去医院。”他躺倒我旁边，用被子死死的裹住我。
　　“不好。别人误会就不好了。”我抗拒误会。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是不是就不会是误会了？”他说得认真。
　　“你发烧了，烧糊涂了。”
　　“我从来生病不会发烧。我喜欢你，听清楚了，我喜欢你。你可以当我女朋友吗？”他清澈的眸子让人眩晕。
　　“你迟到了。”
　　“还有人比我更早么？”
　　“不是人，是……宋汐銸，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只是你捡回来的陌生人，只能感激你的收留。”我岔开话题。
　　“因为你威胁我啊，从来没有人威胁我。而且你一点也不怕大妈，要知道我周围的女孩一见到大妈就跟见到鬼一样，其实大妈并不像她表现得那么凶，因为紧张我才经常骂我的。还有啊，你也会做好吃的蛋糕，现在的女孩儿没有几个会自己做饭的。最重要的是，你会很耐心的等我睡醒，这点对我很重要哦，我可不是随便喜欢人的！嗯，顺便说一句，你长得很可爱，我可不会喜欢丑女！”他越发像个孩子。“左苗淼，你几岁呀？”
　　“27。而且将永远是27哦！”我坦白，而听懂与否是另一回事。
　　“比我大5岁，嗯，不过一点也看不出来，你长得挺孩子气的。我们满相配吧？”他傻笑道。“你再肥点儿就好了，我不喜欢太瘦的，那些女明星瘦得跟个猴子似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是不是也是减肥把胃减坏的？以后可不许了！”
　　“我累了。”没有那么多力气编织梦想。
　　“好吧好吧，你睡吧，我守着你。乖乖的睡觉。”他给我晚安的吻。
　　这是安稳的一夜。

　　第二天，宋汐銸一直守着我，忘记了刮胡子，有了一些男人的气息，叫了精致可口的外卖，不要我刷牙，不要我洗脸，不能离开软绵绵的床，连饭也是一口一口的喂我。他让我的眼睛湿了一天，晚上哄我睡觉，给我讲他拍戏时的趣事，睡着了也温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公司临时要开会，估计少不了要批斗我！哈哈，你乖乖休息，等我回来哦！”
　　“把你的那些优惠卷和免费卡给我吧。我想出去逛逛，随便可以帮你把那些东西取回来。”我准备起床。
　　“不许！都说了你要听话，怎么这么皮！今天休息！”他生气了。
　　“我很闷，现在觉得好多了，你让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好吗？”我流露出小狗的表情。
　　他犹豫了一下，勉强答应：“去是可以，不过你必须每半小时给我打一次电话，你保证我就让你去！”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他又从前钱包里抽出500块钱。“左苗淼，这是你的午饭钱和交通费，我回来检查的哦，你实在不想吃饭也得喝杯豆浆，知道吗？那些卡都在电视柜的抽屉里，你走的时候自己拿。”他实在罗嗦，脚都踏出大门了还重复以上发言。
　　我整理好一切，出门。他要兑换得东西比我想象中得还要多，整个下午都再兑换中度过，我就像一个在街上卖弄的富婆接受人们的注视礼，时不时的还得应付宋汐銸的追命连环call，打的的时候，不仅后备箱装不下，连车后座都显得拥挤。明星未免福利太好了，让我这个超级冷静的人也架不住了羡慕一把。
　　一进门，还得接受他得盘问：“左苗淼，今天吃饭了没？”
　　“忘了。”
　　“你这个笨蛋！我这样提醒，你都会忘记！餐桌上有一杯热巧克力，你赶快去喝了！幸亏我早有准备！哈哈！对了，今天本帅哥亲自下厨，做辣椒咖喱饭，你有口福啦！”他洋洋得意。果然不是说说而已，厨房里堆满了食材。
　　“那我就负责饭后甜点好了。海绵蛋糕怎么样？”
　　“万岁！等我再喜欢你一点，我们就结婚，以后我每天都可以吃到漂亮又可口的糕点了！”他抱起我，乱蹦，我头晕。
　　厨房顿时变成了战场，他不是忘记了放土豆，就是切辣椒的时候伤了手，锅里的水不止一次的被煮干，房子里弥漫着糊味。我则有条不紊的揉面，加料，刷油，烘烤，等待。而他拙劣的厨技是我疲倦时的余兴表演。
　　“大功告成！现在有请左苗淼鉴赏！”他乘上一盘半生半熟的米饭，配上已经认不出什么是什么的红色汤汁。完全是在考验我的胆量。
　　我试了一口。“不错，想不到宋汐銸也会做饭。”实际上，我毫无味觉。
　　“真的？”他脸上惊喜的表情不亚于得了奥斯卡影帝，于是也迫不及待的吞了一大勺，粉粉的肤色瞬间变成了茄红色，已经来不及跑道厕所，直接在厨房的水槽里吐了起来，好不容易缓过了神。“左苗淼，你有病啊！这么难吃的东西你居然说不错？又咸又辣，害死人了！”
　　记得我之前为没有味觉哭了三天，现在想来这并不是完全的坏事。“至少吃不死人。”我笑道。
　　“什么嘛，平时那么好吃的东西，你吃一点儿就会呕吐不止，今天对着这些垃圾，你竟然面不改色！虽然是我做的，你也不需要太给我面子，本帅哥最接受得起打击，你吐吧，这次我批准你大吐特吐！蛋糕好没有？我吃蛋糕当晚饭好了。”他倒掉了所有的咖喱，认真的清洗所有他沾染过的厨具，抽油烟机足足开了三个小时才罢休，然后吃光了我做的海绵蛋糕。
　　“晚安。”他敲响了我卧室的门。“对，对不起。本来我今天是想给你个惊喜的，差点没惊得死人。我的宣传期提前了，明天以后可能很少陪你了。我本来……”他的话语真诚，语气可爱。
　　“我没吐就证明我有多感动。”我舍不得他内疚。
　　“以后我会老实点。嗯，你不会离开吧？我已经习惯了每天回家看到你，以后我呆在家里的时间会很少，你不会因为寂寞而离开我吧？等宣传期过了，我保证天天在家陪你，你不要离开，好吗？”
　　“我走的时候会通知你，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