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爱》三番一掷

1、chapter1

　　星期二，凌晨3点，口袋里还有三五毛钱，很渴，我在通宵便利店里来回打转，没有我买得起的水，也许在文明社会也有缺水而死的人群，我努力向其中靠拢，店里冷清店听得见我的脚步声。两分钟后有人进门，伪装出门的明星，大概被电视里的白痴情节感染，以为带副黑框眼镜便神不知鬼不觉，这时候出来通常没有什么好事，我拿起手机拍起他的一举一动，他挑了水和保险套准备付账，店员揉着惺忪的眼睛，漫不经心的计价。
　　“可以请我喝水吗？”我靠到他身边。他惊讶的看着我，慌忘的掩盖起结帐台上的保险套，这样的举动让我好笑。“没关系，正常需要。请我喝瓶水吧。”
　　“你认得出我？”明星的声音就是好听。
　　“宋汐銸。对吧？”一个靠脸吃饭的男人。我笑道。
　　“这样也会穿帮。你的水！”他迅速的结帐，随手塞了一瓶水给我，然后像遇到瘟神一样撒腿就跑。
　　“等等！”我怎么可以轻易的让财神从身边溜走。“你可以欣赏下我的手机嘛，不知道卖给报社会值多少钱？呀，连保险套的牌子都拍得一清二楚，怎么办？”我幸灾乐祸。他折回来，挥出拳头。我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也许还有点苟延残喘的理智，他的拳头悬在了空中。我们彼此都愤愤的对着。
　　“你想怎么办？”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想让你请我到你家暂住。”我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办不到！”他漂亮的眼珠子睁得都快掉下来了。
　　“随便你，那么我们报社见。”
　　“等等！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把手机里的视频删掉。”
　　“可以，但是得看你的诚意啦。”
　　“这边走，我的车停在对面。”他勉强的招呼我。
　　“等下。我去拿行李。”在便利店取了行李，我跟他驱车来到一所高级公寓，守门的老伯伯鄙夷的看着我们，估计平时他没少带女孩儿回来，我也被伯伯的眼神硬生生的侮辱了一回。算了，又不少块肉。
　　18楼A，路过充满庞克主义的悬关，巨大的猩红色弧形沙发霸占了宽敞的客厅，沙发下垫着一块纯黑色的手工织毯，和乱白色的木地板相映成趣。这时一个基本可以被认定赤裸的女孩儿风情万种的从另一扇门里出来，然后尖叫。我很抱歉打搅了他们的好兴致：“对不起，给我一个房间，我一定乖乖地不出来，你们继续。”
　　“你先回去。”宋汐銸全然冷静。
　　女孩儿狠狠地看着我，以为我抢了她床上的位子。彻底的被冤枉，有时候也是好事，至少我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不用听一些满是欲望的哼哼唧唧。“我睡哪儿？”这是我唯一关心的事。
　　“顺着走廊进去第二个门。”他陷在沙发里。
　　“谢谢，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想作解释。
　　“威胁都是可耻的。”他语气轻蔑。
　　“人有多可耻？也许比你想象的更可耻！晚安。”我无意吵架，到了客房，洗澡，睡觉。床很柔软。
　　第二天，我被闹醒。宋汐銸的经纪人，一个装容精致却看得出年纪的中年女人在床边张牙舞爪：“醒醒，你×※％◎︃……”我才明白经纪人不是谁都能当的，骂人要不带歇气的，话要越脏越好。估计大意就是要我交出手机，顺便让我滚出去之类之类的。
　　“你好。”我心平气和。
　　“好吧，你想怎么样？”她五官移位。
　　“我只想在这里打扰一段时间。”话一出口，我又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大姐，你搞清楚，是宋汐銸不小心，我只是凑巧拍到而已。”她一转头狠瞪了宋汐銸一眼，又顺带骂了他。
　　“以后我和女人上床，你帮我买保险套好了。”他并不在意这个中年妇女有多痛心。
　　“哔——”我手机的内存满了。
　　“什么声音？”果然还是女人警觉。
　　“没什么，我可以把视频删了，但是我得住这里。”我打着呵欠。
　　“好好好，那你现在就删了！”她耍着心眼儿，我“乖乖”的删了短信，果然还是要轰我走。
　　“那你说这声音清不清楚？”我放起了录音，她骂人的声音清脆响亮，宋汐銸的声音更是独家原创。“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碰到了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就自动录音了。”
　　“你——”中年妇女差点没昏过去。
　　“我想和宋汐銸单独谈谈，相信你没意见吧？”我实在无意和一个在更年期边缘的女人争论，她摔门而去。
　　“你一点也不浪费手机的功能。”他笑着倚在墙边。
　　“呵呵，过奖了。我真的只是打搅一段很短的时间，实际上我不想和你做交易，你只是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做了一件好事。这样想你会不会没那么生气？”
　　“同意，不过你也得帮我。”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认真的看着我：“把你的录音送到报社。”
　　“什么？”我几乎不相信我的耳朵。
　　“这是交易。我从来不是好人。”
　　“给我理由，我不会轻易伤害别人。”
　　“你轻易的威胁我。”
　　“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再说，我也不想成为别人炒作的工具，你们这些明星整天吃饱了没事儿干，想红想疯了。”我叹气道。
　　“老实说，我除了老妈把我生的好看点，其他完全不行。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被炒作出来的活生生的例子。拜托你救救我，好吧？”他半调侃半哀求。
　　“反正不行！我还没那么无聊。麻烦你给我点空间和时间，我睡眠不足。”
　　“我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凭什么让你那么逍遥！”他跳到我床上一阵乱蹦，我几乎“晕床”。
　　“宋汐銸！”中年妇女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房间门口，以为我耍了什么卑鄙的伎俩勾引她的大明星“上床”。“赶紧去准备一下，马上去录音！” 宋汐銸只得吐吐舌头，乖乖听话去准备行头。“你！”她伸出肥硕的“兰花指”对准我。“给我等着，今天就让你乖乖的搬出去！”
　　“她不搬出去！”还没等我辩驳，宋汐銸就开口了。
　　“什，什么？”女人快要昏倒了，我也受不了这小子的古怪思维。
　　“从今天起她就住这儿了！如果你赶走她，我就不去录音了！以后也不去！”他口气坚决，并对我伸出了友谊之手。“欢迎！以后这间房归你！”我真想感激涕零，无奈眼泪缺货。他们离开后，我睡意全无。
　　很大的房子，我细细参观，巨大的厨房，巨大的卫生间，他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花三小时泡澡，用光了他的香薰精油，不要钱的奢侈当然不需要内疚。到书房翻出他出演的“呕”像剧和用midi过度修饰的唱片打发时间，难怪可以迷倒一大片十七八岁的小女生，那个年纪只有感官知觉，不需要脑袋。十三个小时后，宋汐銸回家了。
　　“有没有东西吃？”他饥肠辘辘。
　　“我没有做饭。”
　　“一天没有吃东西？神经病！”他到厨房泡面。“要吃吗？”
　　“干嘛对我这么好？有阴谋吗？”我警觉。
　　“到目前为止，只有你算计我的份儿，好不好？来吃面吧。”他招呼我到饭厅。“对了，我上午跟你讲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到报社告密？我还想多活几天。”我操起筷子，看着面只有呕吐的欲望。
　　“你快吃啊，怎么没吃就出一头汗？该不会是因为我这个超级偶像给你煮面兴奋过度了吧？倒也是，要是我在电视上煮面还有公告费拿。你走运了，吃吧吃吧，我不收钱。”他厚颜无耻的样，还真“呕”像。
　　“你为什么要我告密啊？想炒作自己？用得着这么累吗？随便和一女明星约会下，都是头条。”
　　“这种生活我过够了，你说的招儿我早用过了，每次都被薛大妈拦下来，就是我经纪人，早上的那个中年妇女。厉害吧？我还故意带了好多女孩儿回家过夜，当然我可是一个手指都没碰过她们的，精心策划的让保安啦，清洁大婶啊看了个遍，没想到这儿的物管素质就是高，愣是保密到家。难怪当初薛大妈硬是要我买这儿的房子。本来昨天我准备牺牲色相的，如果和那女孩儿有了关系，她肯定能说得满天飞！不过因为你，坏了我的好事，后来想想也许你真的会去报社，我还乐了半天，没想到你也是‘保密局’出生的。”
　　“你真的不想当明星了？”我倒是好奇这个外界称之为“优质偶像”的奇怪想法。
　　“为了当明星，老妈把我户口本儿上的年龄改大了2岁。因为某些合同不让‘童工’过度劳动，哎，跟你说了也不懂。好像已经工作6年了吧，终于把老妈投资失败的烂账还完了，所以想有自己的生活，我一点也不喜欢前呼后拥的生活，那些喜欢我的人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喜欢我，太幼稚了，要是我特别坏，怎么办？那不是误人之弟吗？”
　　“你说这话就坏不到哪儿去。我开始有点喜欢你这个白痴‘明星’了。”
　　“你千万别喜欢我！我什么都没有！”他着实吓了一跳。
　　“放心！我什么都不要！哈哈！”
　　“快吃吧，面都凉了！待会儿你可得洗碗，分工明确比较好。”
　　我尝试着吞咽，就好像胃被堵住了一般，跑到厕所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宋汐銸拿来了纸巾，我只能还他苍白的笑容。“不想洗碗也不用这么夸张吧，好啦好啦，放过你！”他卷起袖管，准备和碗筷“作斗争”，又突然折回来：“对了，作为室友，我总得知道你得名字吧？”
　　“左苗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