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柴苓术草

5、道法

　　殷鄞的谦逊自然被宫人传达到陛下的耳中。
　　她知道陛下喜欢这个的女人，所以从小她就要将自己修炼成这个模样，只有这样，才能让陛下无处不在的耳目相信。
　　今日不用习琴。
　　睡前照例是姑姑为她按摩，如牛乳般的肌肤自然是需要细细养护的。
　　姑姑是医道世家的传人，于女子护理一道有传家之密，全族却因战乱而亡，唯她一人有幸被母亲救下，成了母亲身边的侍女，一路陪同她入宫。
　　“公主如今的尊荣还不够吗？”
　　她自然察觉了殷鄞的想法，可那样荒诞的话语，她无法说出口。
　　“姑姑以为权势如何？”
　　管氏微微探出一口气，“权势自然极好。”
　　倘若她当年拥有权势，或许便能打破全族尽被屠戮的结局，那些兵痞，全然不知他们一族所拥有的东西是何等珍贵。
　　“可如今不好吗？”
　　“倘若我行错一步呢？”殷鄞反问。
　　“可公主所求，过于颠覆。”
　　“过程都是一样的，棋差一着，尸骨无存，都是不能善了。”殷鄞闭着眼睛，“起码，这条路有一个看得见的未来。”
　　“姑姑，我可是你见过最不同的女子？”
　　“我幼时以为夫人与众不同，如今观来，远不及公主。”
　　“那我为何不能是天命之人呢？我生来便与人不同，这未尝不是苍天冥冥之中有所暗示呢？”殷鄞这话说的并不心虚，不管承音是她一个人看得到的真实还是她臆想出的仙人，自古天下之主不都是天生异象的吗？
　　“管氏谨遵殿下差遣。”
　　“便是我不择手段？”
　　“愿为殿下手中刀刃。”
　　殷鄞不再开口。
　　“恭喜。”
　　“何为恭喜？她今日对我衷心，明日便可因为种种而背弃于我。”
　　“何苦试探，我确有控制人心的手段，可你只是个凡人。”
　　见她沉默，又道，“若有一日你能在这浊气驳生的凡尘入道，这样的手段授予你也无妨。”
　　“入道？”殷鄞来了兴趣，“我与仙家有缘？”
　　“自然。”承音卖了个关子，道，“一般你这样地跟脚会被驻扎在凡尘的仙家用法器探求到，而后带到上界入道。”
　　“下界不能入道？”
　　“道统万千，下界自然可以入道，只是登天与登楼的差别罢了。”
　　殷鄞默然，又转念一想，“若我能在此入道，可是我的道图会比那些登楼之辈更加广阔？”
　　“自然，毕竟那是你自己的道，而非他人授予你的道。”
　　殷鄞似有所悟，自此立誓此生若是在凡尘憾而未入道，愿终老凡尘不见仙门。
　　承音心有所感，她倒是好志向，也不知她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