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柴苓术草

4、往来

　　母亲留下的宫人训练有素，迅速的安置好新的宫殿和宫人。
　　殷鄞同陛下一同用了赐下的寿面，才起身回宫。
　　坐在撵上，看着同步行时截然不同的风景，殷鄞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权势的美妙。
　　过去时她还在为以色侍人的行为而惶恐愧疚，此时，坐在撵上，她只觉得这样的交换没有什么需要羞耻的。
　　所有的权势都需要代价，或许成为那个至高无上的人，这样的兑换才能被改变。
　　陛下正值盛年，也没什么需要介怀的。
　　她现在应该思考的唯有如何悄无声息战胜兄长们，得到入前朝的实力。
　　权势的滋味只要尝过一次，便能滋生斩不断的瘾。
　　“承华，这封号倒是与我相称。”承音在她面前显露出身形，他少有的双足落地，慢慢行走，身影仿佛融入在一旁行走的宫人之中。
　　殷鄞习惯他突然地出现和消失，此刻也面色不变。
　　“先生，我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
　　“这才是你的本性。”承音想起自己入红尘的原因，“一甲之期还有很久，你是我选中的人，我远比你自己更加了解你。”
　　“先生还是不愿坦言您的目的。”
　　“知道自己的命运之后便很难产生有意思的变数了，这并非我所想要看到的。”
　　“您就不担心我在您的帮助下成为下一个陛下？”
　　“我只看过程，不看结果。”
　　承华无言，她放弃了继续试探的想法，“先生同我讲讲如今的局势吧。”
　　这是他们惯有的课程，承音同她分析时局，两个人在辩驳之中将书本之中的治世之道应用于现实。
　　也是因此，殷鄞明白，成为大永的下一位掌权者是承音期望她做到的。
　　可她从今日的试探之中，却茫然了，他虽然传授的是明君之治，但似乎并不在乎她将来能否成为一代明君，也不在乎她能否执掌天下。
　　每次都是这样，她仿佛嗅到一丝眉目了，但很快就会被一层雾气隔开，或许这就是仙家手段。
　　凡人与仙家，大抵是两个世界，便是尊贵如陛下，同仙人之间，也如同平民之于君主。
　　饮了一盏茶，便陆陆续续的有妃嫔与公主上门前来贺生辰。
　　有封地，有食邑，有封号，最重要的是有盛宠，这样的公主绝对是后宫中的独一位，甚至公众没有皇后，那么最尊贵的女人便只能算这位承华公主了。
　　先后在陛下征战之时为陛下不被敌军掣肘，在城楼上自刎，尸身被推下城楼，被万马千军踏遍，陵寝中没有尸身，只有旧物。
　　也因此，大公子自幼就得到陛下的重视。
　　说起来，殷鄞和这位长兄都是因母亲而受宠，不同于长兄的荣宠不断，她蛰伏多年。
　　后宫中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受她接见，殷鄞换了身常服，她容色艳丽，适合艳色的衣服妆容也不适合素雅。
　　端坐在正殿之中，接见来访的每一个人，并没有因为地位的升高而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