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犹可追》魏栀

96、第96章 逐星

　　门一开，林星野面前就伸来一只素白的手，攥着两支金色的花。

　　“送你两朵玫瑰花。”陆澄子笑得像两朵金灿灿的玫瑰。

　　林星野忍俊不禁，接过花朵仔细瞧了瞧：“为什么只有两朵？那束费列罗还没吃完？”

　　“两朵玫瑰代表这世上只有我和你！”陆澄子严肃地说，“难道你不觉得很应景吗？”

　　林星野笑着把她拉进来，顺势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两人一起坐在书桌前，陆澄子检查了一下他做的听力，短对话错了一题，长对话和独白的正确率比以前高了，但还是错了很多。这篇听力稍难，语速比较快，有些问题听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高考的听力语速不会这么快，比这要慢一点，跟一模的速度差不多。”陆澄子说，“听之前先浏览一遍问题和选项，你看得懂这些句子吗？”

　　“看得懂。”林星野说。

　　“看来单词没白记，”陆澄子笑笑，“看得懂的话就好说了，听的时候留意一下这些选项的内容在对话里的出现情况，有的问题三个选项会一起出现，但只有一个正确答案，另外两个是用来干扰你的判断的，短对话里会经常这样。”

　　“长对话呢？”

　　“长对话也会有这种情况，不过频率比短对话低一点，长对话比较长，很容易扯到其他内容去，相当于绕了一个圈，要是听不出来的话，你就留意一下播音员的语气和语调，看看是什么样的情绪，是在提问还是在陈述，还有no，yes，fine，ok，great这类表示肯定或者否定的语句。”陆澄子在听力原文上一边画一边传授听力经验，“还有很实用的一个技巧，就是第一个人说完以后，注意听第二个人说的第一句话，往往这句话就表示了他的态度和看法，同时也要注意后面有没有出现but，这个词很重要，表示转折，如果它出现了的话，你之前判断的答案有一半的概率是错的，要仔细听他后面说了什么，你看这里就是……”

　　讲完了经验技巧，两人一起做了一篇听力，再总结实践成果。完了之后陆澄子又给他讲数学卷子后边的压轴题，空白的草稿本上很快就跃出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号，犹如一座破落的小城转瞬建起了无数高楼。

　　听她讲题是一种享受，只要跟着她的思路走，到最后都能弄明白，林星野觉得听陆澄子讲比听老师讲可有意思多了。

　　“……所以m的取值范围就是2分之根号5减1到1，”陆澄子在草稿本上用闭区间写下最终的答案，“明白了吧？”

　　“懂了。”林星野跟着她的思路又理了一遍，说，“你不去当老师真是可惜了。”

　　陆澄子笑了笑，等他写完，又和他一起分析一模。

　　这次除了英语，其他科都及格了，不过英语进步也很大，完成了之前“提高二十分”的目标，这段时间的付出总算没白费。

　　“你自己感觉怎么样？”陆澄子问。

　　“挺好的，”林星野说，“第一次上五百呢。”

　　“都说了你进步会很快吧，”陆澄子笑眯眯的，“接下来可能会进入一个瓶颈期，公式定理什么的都背熟去，简单的题目可以跳过了，多做一些中等难度的题，目的是熟练运用基础知识，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圈出来做哪题，你要认真做，知道吗？”

　　“知道了，”林星野说，“就怕你累着。”

　　“我不累，”陆澄子手指交叉伸了伸懒腰，心情甚好地说，“有男朋友就不累。”

　　林星野忍着吻她的冲动，在草稿纸上又画了一遍那道题的双曲线，以便领悟得更加透彻。他有绘画的功底，双曲线画得流畅又漂亮，陆澄子看得心痒，唤他：“林星野。”

　　“嗯？”

　　“你能教我画画吗？”陆澄子问。

　　林星野笔尖没停：“这个时候想学画画？”

　　“玩儿一下嘛，”陆澄子说，“我以前就对画画挺感兴趣的，可惜我妈不让碰，觉得花费的时间多，回报率太低。”

　　林星野眉梢一动，翻了一页新的稿纸，教孩子似的手把手教她，帮她圆一个画家的梦想。

　　陆澄子握笔的手被裹住，林星野带着她勾勒线条，一株袅娜的玫瑰花跃然纸上。

　　“想起点儿什么了吗？”林星野笑着问。

　　“这不是元宝送给我的那幅画吗？”陆澄子有些惊讶，“原来是你画的？”

　　“你觉得林星塬能画得出那样的玫瑰？？”林星野不可思议地问。

　　“……确实不能。”陆澄子说，“可我一直都以为是他自己画的诶，已经先入为主了，我还感动了很久，觉得元宝真是个小天才。”

　　“哼。”被张冠李戴的林星野不高兴，在玫瑰花的旁边又添了点，画了一只蜷着身体睡觉的小猫，“这是你。”

　　“我怎么变成猫了？”陆澄子说，“不是小白兔吗？”

　　“我觉得你比较像猫，看着软乎乎的，实际上野性十足。”林星野一边修饰小猫一边说，“如果谁把你惹毛了，一爪子就挠过去，我想表现一下都没机会。”

　　“……”陆澄子哭笑不得，歪头想了想，“可盐可甜，猫确实挺不错的哈。”

　　“是吧。”林星野眉色飞扬，在小猫的身边又画了一只匍伏的狼，让两只小动物在花香中互相依偎休憩，“这是我。”

　　“你在保护我吗？”陆澄子笑着问。

　　“那是当然。”林星野掌心温暖，笔下生风，狼尾巴成了猫儿的厚棉被，“要是敌人来了，你就变成一颗珍珠，我衔起来就跑。”

　　“按理说不是应该打一架吗？”

　　“我这不是从良了吗？”林星野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充满讨宠的意味，“怎么办，为了你不称霸草原了。”

　　陆澄子笑着转过头来，鼻尖儿碰到他的脸，稍微扬一扬下巴就能亲吻他的下颔，却偏偏没动，铁了心要做一只矜持的猫儿，眼里波光潋滟。

　　林星野这回不忍了，逮着人就亲，这是只有小狼才能独享的欢愉。

　　还没画完，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提示音，班群里有新消息。

　　贺立发了一张图片，是新排出来的座位表，从上个学期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调过了。

　　陆澄子一看到座位表就习惯性忐忑，害怕把她调到不喜欢的位置。

　　除了林星野，她不喜欢跟别人同桌，除了后排，她不想去别的位置。

　　这次调的座位不好不坏，她和林星野分开了，但还好是前后桌，虽然没在最后一排，但是在倒数第二排，勉强可以接受。

　　“贺总是不是知道我俩真在谈恋爱，才把我们拆开的？”陆澄子郁闷地说。

　　“有可能，”林星野说，“学校里八卦那么多，他总能听到一些风声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拆穿而已。”

　　“我不想和你分开，”小猫耷拉着耳朵，“太难过了。”

　　“没事儿，咱俩还是挨在一起。”林星野安慰道，“前后也挺好的，我抬头就能看到你，你要是累了就往后靠，我还可以帮你捏捏肩。”

　　陆澄子尽管不高兴，但也没办法，无奈地说：“幸好没有隔得太远。”

　　“所以说贺总还是够意思的，不难过了吧？”

　　“同桌和前后桌不一样，我摸不到也看不到你。”陆澄子声音有点低，“这两年我总是很倒霉，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只有你在我旁边，看得到摸得到，我才觉得安全，没什么好怕的。”

　　林星野搂着她。

　　“其实我也只是学习能拿得出手，真正遇到事儿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陆澄子说，“以前还能向家里的叔叔阿姨求助，现在如果有麻烦，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只有你。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到踏实的人。”

　　林星野搂紧了，低声说：“你可以一直依赖我，不管现在还是以后，天塌了我来顶着，你只需要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就好。”

　　“那你一定要跟我一起走，不然我会害怕，”陆澄子说，“我不想离你太远。”

　　“不要怕。”林星野说，“我会一直跟着你，如影随形。”

　　距离高考还有九十来天，一模考完后，两人也没放松警惕，郭宇想约林星野出来吃顿烧烤庆祝考试结束，他都说没空。

　　“我真是服了，”郭宇悲愤道，“咱们多久没出去吃过烧烤了？你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学习，我都怕你学傻了！”

　　“烧烤有什么好吃的，”林星野说，“吃一次起码要两个小时，够我写一张卷子了。”

　　“卧槽林星野？”郭宇震惊地看着他，“有本事你以后都别跟我们约烧烤！”

　　“高考完以后再说吧，”林星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出去，“现在是真没时间。”

　　郭宇快速洗完手追在他身边：“你一模不是考得挺好的吗？都进了年级前一百了，贺总还在班上表扬你来着，去放松一下有什么问题，正好庆祝庆祝呗，就俩小时。”

　　“一模结束还有二模三模，然后就是高考了，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庆祝？”林星野一边说一边走着，“我还嫌一天24小时根本不够用。”

　　“你这么拼干什么？”郭宇服气道，“难不成你还要跟陆澄子考一个学校？她那个高度，你追得上吗？”

　　“追不上也要追，”林星野说，“能近一点儿是一点儿，你不懂。”

　　“……我是不懂，”郭宇叹了一口气，见他态度如此坚定，终于不再强求，“不过吧……哎呀你他妈走慢点儿！异地确实难熬，我表姐高中的时候也谈了一个男朋友，毕业以后两人异地恋，没一个月就分手了，哭得要死要活的，你们要是能考一个学校就不用经历这些苦了。”

　　异地，分手。

　　这两个词把林星野吓着了，如猛兽在后面穷凶极恶地追捕，带来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从此复习起来更是不顾一切，那股劲儿犹如在赛道上拼尽了全力向前冲，可他还是觉得不够。

　　随着时间的压缩，林星野逐渐开始焦虑，恨时间过得太快，恨自己不够聪明，想掰开脑子把知识全部塞进去，也怕真正到了上战场的时候，自己的武器都还没打好。

　　“今晚吃什么？”陆澄子问。

　　“你想吃什么？”

　　“咱们去幼儿园那条街吃驴肉火烧吧，今天春分，吃好一点。”陆澄子摸了摸他的脸，“你最近憔悴了不少，黑眼圈也加深了。”

　　“我没事儿，”林星野握住她的手，“二模马上就来了，得抓紧时间考好一点。”

　　“还有大半个月呢，”陆澄子失笑，“不要太紧张，我觉得你最近绷得太紧了，得适当放松一下。”

　　“你亲我一口，”林星野说，“亲我一口就是放松了。”

　　陆澄子扫了一下周围，眼观鼻鼻观心：“回去再说。”

　　“我就要现在，”林星野耍脾气，“我复习这么辛苦，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太令我失望了。”

　　陆澄子：“……你收敛点儿，球场那边还有人呢。”

　　“他们打他们的，你亲你的，有什么关系？”林星野扭头看了看，“话说回来，我很久没有打球了。”

　　“体育课不是打了吗？”

　　“那只能算玩玩儿而已，”林星野说，“不像比赛那么痛快。”

　　陆澄子心里顿时涌现出无数心疼和怜爱，踮脚在他脸上快速亲了一口，毫无原则地满足他的要求。

　　林星野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二模在四月中下旬，在此之前有一个小测，考完就放清明节。那天刚好在周末，学校把星期一那天的假砍掉了，原本三天的小长假变成了两天，高三党尽管不爽，但是反对的声音很小。

　　这是春节过后的第一个小长假，邓敏敏要带元宝回来，怕堵车，路上不好照顾孩子，就请了半天的假提前回来，下午就到家了，刚好赶在林星野放学之前去学校接他。

　　林星野和陆澄子出了校门，就听到元宝兴奋的喊声：“呀啊啊哥哥！陆姐姐！！”

　　两人循着声音看过去，穿着蓝色恐龙外套的元宝正手舞足蹈地朝他们奔过来，像一只活泼好动的小恐龙，横冲直撞的，差点撞到别的学生。

　　邓敏敏跟在他身后，慈爱地说：“宝贝儿，慢点跑！”

　　林星野知道他们今天回来，但是没想到会过来接他们放学，有些惊讶。元宝跑到他面前，张开两只胳膊：“哥哥，你抱一下我嘛！”

　　“不抱。”林星野低头俯视着他，“你变胖了，抱不动。”

　　“……哼！”元宝果断放弃他，转向陆澄子，“陆姐姐，我好想你哦！”

　　陆澄子哈哈一笑，卡着他的咯吱窝，把小朋友抱起来转了一圈，元宝发出欢快的笑声。

　　邓敏敏走过来跟他俩打了招呼，林星野问她：“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下高速的时候看时间差不多，直接就开过来了。”邓敏敏众目睽睽之下一手一个搂着他和陆澄子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走，妈带你们下馆子去，懒得回家做饭了，顺便犒劳犒劳你们！”

　　“……”陆澄子不知为何，耳尖染上了一抹绯色。

　　元宝的情绪一直都很兴奋，叽叽喳喳地讲自己在新幼儿园的事。燕城的师资比阆城好，去了一个多月，小朋友明显比以前开朗了，还交到了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是谁？”陆澄子问他。

　　“是唐菲菲！”元宝说，“她可好玩了，会做很多游戏！”

　　“哟，你不要你的萱萱了？”林星野抱着胳膊斜了他一眼，“花心大萝卜。”

　　陆澄子：“……”

　　邓敏敏开着车哈哈大笑。

　　元宝不见得能理解“花心大萝卜”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不好的词，扭了扭小身子，纠结地说：“萱萱也是我的好朋友，菲菲肯定会喜欢她的，我们三个可以一起玩！”

　　邓敏敏带他们去了阆城最热门的馆子，点完菜吃着服务员端来的点心和茶水，问他们的学习情况。

　　“我记得你们这两天考试来着，怎么样感觉？”

　　“还行，会做的都做了。”林星野说。

　　“会的多吗？答案都确定吗？”

　　“一半一半吧，简单的题答案都很确定。”

　　“那还行，”邓敏敏又转向陆澄子，“茜茜呢？”

　　陆澄子说：“我也还好。”

　　“你基础好，这种小考试对你来说肯定没什么难度。”邓敏敏抚掌道，“上次林星野一模成绩考得还不错，多亏有你帮忙，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陆澄子说，“这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嗐，他高一高二的时候都没怎么学，基础不好，要不是有你提点，他怎么可能进步那么快。”邓敏敏又看向林星野，“学习上你要多听茜茜的建议，多学学她的长处，知道吗？”

　　“知道了。”林星野说。

　　“现在是关键阶段，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你们只管好好复习就行，我绝对是全力支持你们高考大业的。”邓敏敏说，“来来来，你俩多吃点儿，好好补补身体，看你们瘦的，尝尝这个蟹肉煲……”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回去后已经是七点半。

　　往常这个时间，林星野早就坐在书桌前开始做题了，今天稍微晚了一点，但是计划没变，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排，要是去做别的事，反而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令他浑身不舒服。

　　九点多十点的时候，邓敏敏安顿好元宝就进他的房间，看到他桌子上摞得整整齐齐的资料和卷子，都有写过翻过的痕迹，忍不住窃笑：“看来你自己在家还是很自律的哈。”

　　林星野没抬头：“这不是向您未来的儿媳妇儿学习吗？”

　　“这么听她的话呀？”邓敏敏笑道，转而感慨，“你爸要是知道你也能这么认真刻苦天天向上，肯定会很高兴。”

　　“……”林星野心里一顿，没说话。

　　“哎，明天我要去看看他，”邓敏敏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在家照顾元宝。”

　　“您自己去？”

　　“自己去，”邓敏敏说，“你在家好好复习吧。”

　　“不差这几个小时，”林星野说，“我也去吧。”

　　“那谁在家照顾元宝？”邓敏敏说，“他年纪太小了，去墓地不太合适，你在家陪他吧，正好我和你爸单独待一会儿，别来当电灯泡。”

　　林星野：“……”行吧。

　　邓敏敏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慰问林星野，同时趁着节日去看看自己的丈夫，吃完早餐准备好东西就出去了。

　　他们夫妻结婚二十多年，一直都心有灵犀，互相包容理解，感情甚笃。早年他们在燕城发展，林正松是肿瘤科的权威医生，后来响应政策，回了阆城的中心医院造福家乡人民，五年前遇上医患纠纷，不幸去世，这件事对邓敏敏的打击很大。但好在儿子懂事，也有贵人相助，才得以从痛苦中走出来，逐渐恢复安稳的生活。

　　如今她已经能坦然面对林正松的离开，然而站在墓碑前，心里还是很沉痛。

　　邓敏敏把带来的鲜花和水果点心摆好，静静看了一会儿林正松的照片。他永远保持了英俊的模样，而她的面容已染了风霜。

　　因为职业的关系，林正松处事很严谨，性格板正严肃，跟同事相处很随和，对她是没话说的，偶尔脾气有些暴躁，这是被林星野给气出来的。

　　她叹了一口气，把小马扎打开放到墓碑前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一把小刀削苹果，开始唠家常。

　　“……最近家里都过得挺好的，小凝订了婚，两口子在燕城弄了一个摄影工作室，经营得还不错。”她慢悠悠地削着苹果，嗓音温雅，娓娓道来，“我手头上的项目进展也很顺利，这个季度应该能拿到一笔不错的奖金。”

　　“我原来担心这边的教育资源不好，所以今年把元宝带到了燕城去上学，事实证明效果不错，一个月下来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开始主动交朋友了。我把户口也迁了过去，以后他就在燕城一直读到高中毕业，那边环境好，不会像林星野一样被别人带坏。”

　　削完苹果，邓敏敏咬了一口：“至于林星野嘛，他今年高三，马上就高考了，复习相当刻苦，看着瘦了好多，以后要是托梦给他，可再别抄家伙打人了啊。”

　　“当然了，你儿子你也知道，他本身不是那么有觉悟的人，这不是交了一个女朋友吗，爱情使他学习进步，早知道一开始就给他找个童养媳，你也不用整天被他气个半死了……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她叼住苹果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有元宝的，也有林星野和陆澄子的，她把林星野和陆澄子的合照放到林正松面前晃了晃，“看，就是这位姑娘，她人不错，聪明漂亮，学习又好，对林星野也很上心，以前成天在外惹是生非的混小子如今每天晚上都复习到十二点，咱儿子肯为了她做出这么大的改变，我觉得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林星野的进步非常迅猛，按照这个趋势，应该能考上一个很不错的大学，算是没辜负你当初的期望。”邓敏敏目光茫然地看着林正松的照片，“就是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看到他成家立业，儿孙满堂了。”

　　淡云在蓝天中撕扯成薄纱，阳光微暖，墓园风声寂寂。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邓敏敏没说一句话，似乎在强忍着悲伤，但它声势浩大，简直要把她的心碾碎，许久后终于受不住这样的痛苦，捂着脸泣不成声。

　　“你能不能……再等我几年，我想看他事业有成，穿上帅气的西装，牵着喜欢的女孩子步入婚礼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