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犹可追》魏栀

59、第59章 国庆

　　星期六补课的时候，大家都不太安分，情绪很激动。
　　陆澄子托着脸看着周围热烈讨论假期安排的人，心里咕哝着有什么好高兴的，国庆节回来以后元旦前都没有假放了，到时候想哭都没地方哭。
　　不过她也很期待国庆假期，想跟林星野出去玩儿。这些天为了备考，神经一直绷着，她想趁假期好好放松放松。
　　顺便补偿一下被忽略了那么久的男朋友。
　　想到这里，陆澄子把脸埋进手掌，偷偷笑了起来。
　　因为放假，大家都仿佛揣了一笔巨大的时间财富，怎么花都还有剩余，于是开始大肆浪费。放学后，林星野打了多久的篮球，陆澄子就在场外等了多久，反正明天休息，就算打到天黑也是可以纵容的。
　　她一边等一边跟宋清和聊天，手指飞快地打字，等回复的间隙，她会抬头去看林星野打球的英姿。
　　为了防止宋清和带手机去学校，汤姨把她的手机没收了，她们已经许久没有联系，有说不尽的话题——从食堂的新型菜式到英语老师的新发型，从假期计划到学校领导压榨他们的国庆假期，聊天记录越来越长。
　　陆澄子打字累了，索性发语音，宋清和嫌弃她发的语音太长，打了电话过来。
　　“我真受不了那些老头子了，”宋清和气愤道，“整个秋季学期就这么一个国庆可以放假，他们竟然还剥夺了两天！多上两天课就能出状元了吗？真是气死我了！”
　　“那起码还有五天嘛，”陆澄子安慰道，“一样可以玩儿。”
　　“玩儿个屁，”宋清和欲哭无泪，“我他妈作业都写不完，这几天要跟作业摽一块儿，烦死了烦死了！”
　　“我帮你，”陆澄子叹气，“我帮你就是了。”
　　“这才是我的好姐妹！”宋清和抹着心酸泪，“我爹妈这两个没良心的，他们竟然忘了我今天回家！现在还在外面过二人世界呢！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眼巴巴盼着我妈给我做一顿好吃的，结果呢？！家里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冰箱都是空的，一只耗子都找不着！”
　　“你可以出去吃嘛，”陆澄子同情地建议道，“外面什么好吃的没有？”
　　“你说得对，我要出去吃大餐，”宋清和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气得在客厅来回踱步，“我要跟我爸勒索一笔巨额精神损失费，不然我就跟他俩断绝亲子关系！”
　　陆澄子：“…………”
　　秋分已过，天黑得越来越早，在校园里逗留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少。
　　林星野打完了两场球，天空已经变成了深蓝色。
　　看着他拎着书包朝她走过来，陆澄子对电话里的宋清和说：“行行行，知道你要去吃自助涮烤，相信你一定可以吃回本儿的，我男朋友过来了，回头再聊啊。”
　　“我当然能……卧槽，你男朋友？！！”
　　陆澄子没回答她，已经挂了电话，可怜的宋清和忽然发现，她爸妈那还只是轻锤，她闺蜜才是实打实的暴击。
　　陆澄子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和林星野去最近的那栋教学楼洗手。
　　他一边擦手一边问：“等很久了吧？”
　　“是啊，”陆澄子撒娇说，“我都饿瘦了。”
　　“是我的错，”林星野两手捧住她的脸，陆澄子的容颜在他手里像花苞一样，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陆澄子笑容满面。
　　花开了。
　　“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笑得这么开心？”林星野问，“看得我嫉妒死了。”
　　“是小和，”陆澄子牵着他的手指晃了晃，“我要跟她坦白一件事儿。”
　　“坦白什么？”
　　“我交了个男朋友，”陆澄子语气欢快，“国庆节我要跟他去约会。”
　　林星野满脸纵容，借着路灯和天空的余光，温柔地注视她。
　　30号的高速一样堵车，邓敏敏差不多凌晨一点才到家，元宝第二天一早就见到自己妈妈，非常惊喜。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个早餐，林星野放下筷子就准备走，邓敏敏叫住他：“哎哎哎，你牛奶还没喝。”
　　“我不想喝。”林星野说。
　　“我加了蜂蜜的，”邓敏敏说，“不是纯牛奶。”
　　林星野勉为其难喝了一口，实在受不了牛奶厚重的腥味，只抿了一点点就嫌弃地放下来，跑回屋去换衣服，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台相机出来，换鞋准备出门。
　　“一大早的你要去哪儿？”邓敏敏不解地问。
　　“有事儿。”林星野含糊地回答。
　　“跟同学出去玩儿？”
　　“嗯。”林星野没推搪，却也没多解释，撂下一句“今天不回家吃饭”就跑了出去。
　　他今天要继续教陆澄子拍照，早晨光线好，需要抓紧时间。林星野没有召唤电梯，而是拉开了消防门，三级一跨跑到了12楼，敲了敲陆澄子的家门。
　　“这么早，”陆澄子说，“我还没准备好。”
　　“我等你。”
　　陆澄子一笑：“你先进来吧。”
　　汉堡摇着尾巴朝他跑过来，咧着嘴笑得很开心。林星野揉了一把它毛茸茸的狗头，汉堡直接扑到他身上，推都推不开。
　　林星野说：“我怎么感觉汉堡变得越来越粘我了？”
　　“它啊……”陆澄子两眼弯弯，“那是因为我每天回家都带着你的气味，所以汉堡格外喜欢你。”
　　“真的？”林星野笑了起来，“那我在它心目中的地位比元宝高了吧？”
　　“仅次于我。”陆澄子眨眨眼。
　　林星野得意极了。
　　他在客厅陪汉堡玩耍，往陆澄子卧室的方向一看，她正在落地镜前弄发型。
　　“茜茜。”林星野举起相机。
　　陆澄子一边扎皮筋儿一边看过来，配合地比了一个剪刀手，笑容甜美。
　　林星野咔嚓一下，约会的第一张照片新鲜出炉。
　　陆澄子拿着东西出来，把手里的手链递给他：“帮我戴一下。”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送她的那条珍珠手链，林星野一边扣扣子一边问：“这好像是你第一次戴？”
　　“是啊，”陆澄子说，“约会嘛。”
　　林星野把扣子扣好，陆澄子举起胳膊看了看：“好看。我一直也没问过，你当时为什么送我这个？”
　　“就是送给你的谢礼而已。”林星野顿了顿，又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这些珍珠一样。”
　　陆澄子：“……你的意思是说我又圆又胖？”
　　“冤枉啊，”林星野笑着说，“我是觉得你很……出众，像珍珠一样，漂亮又娇贵，一看就是有真材实料的人才，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陆澄子眼睛亮亮的：“你这是在夸我吗？”
　　“不，我是在夸我自己。”林星野说。
　　“嗯？？”
　　“我眼光好，”林星野笑盈盈地说，“找了个聪明又漂亮的女朋友。”
　　陆澄子：“…………”
　　阆城近几年在打造旅游城市，城北建了个樱花广场，附近有一条银杏街打造得特别漂亮，明眼人都知道它和旅游业挂钩，是将来的第二个市中心，所以这里的店面特别抢手。国庆来临，每家店门口都挂了五星红旗，一排看过去特别有节日气氛，两旁的树也装扮得花枝招展。
　　他们出去得早，街上人还少，林星野先给陆澄子拍了一组街拍。天空湛蓝，白云飘飘，街道笔直空旷，这样的环境下拍出来的照片效果特别好，尤其是主角还笑得特别灿烂。
　　陆澄子很爱笑，她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更是迷人，很上镜，没有摄影师不喜欢给这样的人拍照。
　　一想到他们彼此喜欢，林星野就心口发烫，想倾尽所有去守护这样的笑容——虽然这种念头听起来很俗，但是他看着取景器里的陆澄子，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想法。
　　林星野拍完就和她坐下来，一张一张地讲技巧，陆澄子听得认真，最后从他手里接过了相机。
　　“你都记住了？”林星野问她。
　　“差不多，”陆澄子摆弄着相机，“我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那你好好拍，”林星野暗戳戳地提醒她，“不要太随心所欲。”
　　陆澄子扑哧一笑：“你怎么还记着那事儿？”
　　“印象太深刻了。”林星野笑着说，左右看了看，“幸好这些店还没开，不然相机里又出现一堆食物。”
　　“我们去青城拍的照片还在里面吗？”
　　“我已经导出来了，”林星野说，“在电脑里，你想要的话回头我给你拷一份。”
　　陆澄子使劲儿回忆：“我们那次好像没有拍合照吧？”
　　“……没有，”林星野确定地说，“都是单人照。”
　　“太可惜了。”陆澄子扼腕道。
　　“不可惜，现在拍也不晚。”林星野说。
　　“等我拍完你再说，”陆澄子笑了笑，端着相机指挥他，“趁没车，站到路中间去。”
　　林星野配合她折腾了一上午，到了十点多，相机快没电了，两人也有些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林星野把手机相机打开，调整了模式，然后放桌子上的饮料杯前定住，拉了拉陆澄子的胳膊：“来，合照。”
　　陆澄子咬着吸管喝得正酣：“现在？”
　　“就现在，”林星野说，“我迫不及待想跟你拍一张合照，迟一分迟一秒我就会死的那种。”
　　陆澄子笑得肩膀颤抖，放下了手里的饮料：“拍拍拍，赶紧拍，不然我就没有男朋友了——你想摆什么造型？”
　　林星野看着她：“这种问题还要讨论吗？”
　　陆澄子秒懂，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保持这个姿势好几秒才分开。
　　“拍好了没？”
　　林星野笑得又欢又坏：“其实我在拍视频。”
　　“……”陆澄子瞪他，“我真想家暴你啊。”
　　“只要你舍得，”林星野笑得很愉快，“我不会反抗的。”
　　陆澄子：“恃宠而骄，说的就是你。”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林星野笑着把视频保存，切换成拍照模式又放了回去，“过来，这次是真的。”
　　陆澄子凑了过去，和他拍了很多张，但都有些僵硬，效果不太好，陆澄子不满意。
　　“再来，”陆澄子说，“我要拍一张最好看的发给小和，她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我谈恋爱了。”
　　“为什么不相信？”
　　“她说除非我把照片怼到她面前，否则一切证据都可以是杜撰的，包括聊天记录。”陆澄子严肃地说，“直女的思维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行吧，”林星野忍俊不禁，“你想怎么拍？”
　　陆澄子搂着他的脖子凑近，瞧着屏幕里并着的两张脸，寻找最佳表情，忽然笑起来：“你看我们是不是很般配？”
　　“那还用说吗？”林星野歪头和她的脑袋碰了碰，“我们天生一对。”
　　陆澄子放低了声音：“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林星野转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脸颊，“天下第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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