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竹攸草如

9、第八章 学院生活

　　不知不觉，徐暮在菁羽学院已经待了两个多月，她已经适应了在学院里的生活。回想起这一切，徐暮觉得恍若一场梦，毕竟他们村从未有人考进过菁羽学院。在办理完入学登记后，徐暮又往家里寄了一封信，信中大致讲了她在这段时间的经历还有成功进入菁羽学院的好消息。
　　菁羽学院的学生被划分为初、中、高三个阶段，新入学的弟子即为初级阶段的学生，每个阶段分为若干个班级。
　　当在班里看到林帆时，桑桑抱怨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与那个讨厌鬼一个班。”
　　新入学的剑主一共有四门课程，历史课、剑术课、聚灵课、生活课。
　　这届新生分为四个班，徐暮与桑桑他们所在的班级是初级甲班。
　　甲班的主要负责导师是穆澄，她教的是历史课。大家对剑雨大陆的历史多少有些了解，但是穆澄导师讲的显然更为详尽。
　　穆澄导师讲道：“上古时期，忽而天光一闪，万剑如雨而下，落于大陆以东之地，遂曰‘剑雨大陆’。”
　　传说在上古时期，大陆的东边也就是如今的剑冢，突然有一天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剑如雨般降落到这片土地上，这便是剑雨大陆名字的由来。
　　穆澄导师继续道：“古书曰：天雨剑，当地之民或死或伤，其存活者皆与剑融为一体。”
　　古籍上记载，天上下剑雨，当地的民众有的死有的伤，其中存活下来的人都与剑融合在了一起。大家知道，这便是剑侍的起源。
　　林帆道：“穆澄导师，那这剑雨与我们剑主有什么关系？”
　　穆澄平静地叙述道：“居住在大陆西边的人偶然间得到一把从天上落下来的剑，并创立了精妙绝伦的剑术。后来，剑便成了剑雨大陆最盛行的兵器。”
　　听着穆澄导师的讲述，那些遥远而神秘的场景仿佛就呈现在了眼前。
　　但凡在学院里待得久一些的人都知道，穆澄导师虽然外表冷冰冰的，实际上对每一个学生都很关心。
　　能够进入菁羽学院，徐暮自然很开心，不过，自她进入学院以来，便总是受到班上同学们的嘲笑。因为与班上那些长得白白净净的剑主相比，徐暮那同大多数乡下人一样略带黝黑的皮肤就显得异常突出。同学们常常围着她，对她说一些戏谑的话。
　　而看着众人围着徐暮，桑桑的反应是：“徐暮，原来你这么受欢迎的吗？”
　　剑侍与剑主的课程并不相同，菁羽学院招收的剑侍一般都是还未缔结契约的，当然菁羽学院也会招收已经缔结契约的剑侍，前提是这些剑侍的主人也必须是菁羽学院的学员。这些已经缔结契约，且能力出众的剑侍，可以不必上基础课，只需熟悉菁羽学院的规矩即可。所以段绫珞平时也乐得清闲，时常来剑主的居住地找徐暮。
　　有次，她来找徐暮的时候，桑桑道：“同学们对徐暮太热情了，她此刻可能无法抽身。”
　　当段绫珞听到桑桑的话后，心里默默地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徐暮那是受到欺凌，这个桑桑莫不是脑子不好使？
　　在沈临导师的剑术课上，同学们常常拿剑自由练习。
　　新生大多都还没有与剑侍缔结契约，所以练习时用的都是学院的木剑或自备的剑。
　　贫穷人家用的基本是学院配发的木剑，而富裕人家通常都会托人打造一把好剑来菁羽学院。
　　林帆握着一柄华丽的长剑笑嘻嘻地走过来，道：“哟，这不小土吗？你不是已经有剑侍了，怎么还用青铜剑？”
　　“小土”是林帆给徐暮起的外号，意思是说她土里土气的。
　　按照学院的规定，已经与剑侍缔结契约的剑主可以直接用剑侍所化的剑练习，但这把青铜剑是父亲送给她的，承载着父亲对她的爱，徐暮不愿将它放在角落里积灰。按照学院的传统，待大家筑灵之后，会举办与剑侍缔结契约的活动，届时，大家都有了剑侍就不会再用其他剑做练习了，所以徐暮决定在那之前的这段时间用青铜剑练习。
　　徐暮正想着该怎么回答林帆，身旁突然传来桑桑的声音：“林帆，你天天拿着这把华而不实的剑炫耀什么？”桑桑不知何时站到了徐暮身旁，语气不善地盯着林帆。
　　林帆也不恼，而是得意地笑道：“即墨桑木，你是不是羡慕小爷手里的剑啊，你求我，我就把它借给你观摩几天。”
　　桑桑撇开头，道：“谁稀罕啊？”
　　“你就是嫉妒。”说着，林帆哀叹了一声道，“算了，小爷就大发慈悲地借你看一会吧。”
　　林帆把手里的剑递给桑桑。
　　见桑桑不说话，林帆道：“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得要流泪了。”
　　桑桑看着剑沉思了一会，道：“是挺不错，给我了。”桑桑忽而抬头一笑，拿着剑跑开了。
　　林帆道：“喂，你把剑还我。”说着，他朝桑桑追去。
　　桑桑笑着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林帆道：“谁送你了，我是借你看！”
　　桑桑朝林帆做鬼脸，道：“有本事你就过来拿啊？”
　　林帆紧追不舍，喊道：“即墨桑木，你给我站住！”
　　徐暮看了眼正在追逐打闹的两人，决定还是继续练剑。
　　除了让学生拿剑自由练习，沈临导师也时常在课上讲解持剑的动作和与剑相关的理论知识。
　　有一次，沈临道：“顾轩，你来示范一下我刚刚讲的那一招。”
　　同学们纷纷望向顾轩，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大家都知道沈临导师是在故意刁难顾轩，因为方才那一招对于初学者来说是有一定难度的，而且沈临导师只演示了一遍。
　　沈临似乎对顾轩留在菁羽学院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所以常在课上刁难他。
　　顾轩拿起木剑试着使出那一招，但动作生涩且不够规范。
　　沈临冷冷地看着顾轩，轻哼一声，道：“这么简单的招式都做不好，果然愚昧无知。”
　　众人不由得感到一阵羞愧，默默地低下了头，因为沈临导师刚刚演示这招式的时候，他们都没注意看，毕竟沈临导师没提前说要叫人来示范一遍，要是让他们来示范的话，估计只会比顾轩更差。
　　沈临想起对于顾轩去留的讨论，还是感到很生气。
　　按照学院的传统，当有意见分歧，召开讨论会时，最终决定取决于大多数人的意见。他曾坚决地提出要让顾轩离开，可最终顾轩留下来了，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关于剑主的年龄限制这一条规定是院长定下的，可如今院长也赞成穆澄，让那小子留下来，这让沈临越想越气。之所以有这一条规定，一是因为年龄小的孩子心性纯朴，二是为劝告修炼者应珍惜时间。而剑侍没有年龄限制的规定，是因为考虑到有一些剑主会继承祖辈的剑侍。
　　生活课是一门内容十分杂乱的课程，不仅教习写字、算术、医药，还教习礼仪、院规等内容。一开始，同学们对待这门课并不认真，但很快就尝到了苦果。因为教这门课的导师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剑主。他叫宋黎，字土青，总是想着法的整蛊那些不好好上课的学生，似乎以此为乐。
　　有一次，王大河在课上打瞌睡，宋黎导师经过王大河的身旁时，偷偷往他身上撒了能让人奇痒无比的药粉，王大河越挠越痒，直接朝着附近的水池跳了下去，惹得全班同学笑话。
　　而对目前的新生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聚灵课了。因为进入菁羽学院的剑主必须在三个月内达到筑灵，否则会被开除。徐暮每天都有认认真真地记下导师所讲的内容，并反复温习。
　　眼下临近考核，徐暮还没有达到筑灵。
　　聚灵课的导师叫霍岚，字云烟，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姑娘。她经常丢三落四，忘记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过她很有耐心，对于向她请教问题的学生，她总是会面带微笑并尽可能详细地为对方解答。
　　徐暮闭着眼睛盘坐在一棵大树下，正努力汇聚周围的灵力。聚灵课学习的便是如何汇聚灵力，提升修为。看着周围的同学陆续达到了筑灵，徐暮觉得自己应当更努力一些，所以即便到了课下她也在冥想，尝试汇聚周身的灵力。
　　林帆时常走到她身边挖苦道：“小土，放弃吧。你这样下去也不可能筑灵，不如趁早与你家剑侍解除契约，回家种地吧。”
　　考核前夕，徐暮坐在院前望着天边的月亮，神色黯淡。她到现在还没筑灵，难道她真要这般告别学院的生活？想到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班上可爱的同学们，再也不能与他们一起去巧手阁吃点心了，徐暮不免难过起来。
　　“小丫头，你一个人坐着想什么呢？”身后传来段绫珞的声音。
　　段绫珞有时会喊她“小丫头”，有时会喊她“徐暮”，但是当着外人的面，段绫珞总是喊她“主人”。
　　徐暮道：“阿珞，万一我没法筑灵，我们还是解除契约吧。”
　　段绫珞认真地道：“我认识的徐暮，可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不是还有一天吗？你一定能过的。”
　　徐暮闭上眼睛开始冥想，不知过了多久，徐暮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想要从身体里冲出来。
　　徐暮惊喜地想要站起来，结果发现腿麻了。她冲着段绫珞兴奋地喊道：“阿珞，阿珞，我真的成功了。”
　　段绫珞浅浅地笑道：“天快亮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初级甲班的学生全都达到了筑灵，通过了本次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