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竹攸草如

8、第七章 入学考试

　　菁羽学院的入学考试分为三场，剑主与剑侍分开考核。第一场是文试，考核众人对剑雨大陆历史的了解；第二场是武试，剑主需持木剑完成相对应的动作才能通过，剑侍只要成功化剑便可通过；第三场是终试，考核众人的合作能力，五人一组，自由组队，在规定时间内夺得令牌越多的排名越靠前，排名前五十的队伍即为通过。
　　徐暮从小便常听父母讲起剑雨大陆的历史，再加上父母多次文试的经验，第一场文试还算轻松。第二场武试，徐暮凭借着这段时间在段绫珞教的指导下的练习，勉强通过。
　　另一边，段绫珞毫无压力地完成了前两场考试，此刻正随意地坐在一处空地上休息，指尖不停地转动，将袖口边的丝带缠绕在手指上。在她身边还放着她在第二场考核所化的剑。
　　“绫珞？”身侧突然传来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
　　段绫珞转头看向男子，内心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很快克制住了，随即温和地笑了笑，道：“秦公子，好久不见。”
　　眼前的男子名叫秦宇泽，是属性为水的剑侍。
　　秦宇泽本是闲着无事，过来看看新生的考核，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故人。他神色冷峻，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段绫珞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陪我的剑主一起来参加考试，不行吗？”
　　秦宇泽道：“这里是菁羽学院，你千万不要做什么逾矩的事。”
　　段绫珞站起身，冷笑道：“我在秦公子眼里便是那般十恶不赦吗？秦公子若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不利于菁羽学院的事，不如现在就把我抓起来吧。”
　　秦宇泽沉默了半晌，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段绫珞道：“那秦公子是何意？”
　　秦宇泽沉声道：“绫珞，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互相伤害，这对彼此都没有好处。我们为什么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谈一谈？”
　　段绫珞漫不经心地道：“你我之间的情缘几百年前就断了，如今已没什么可谈的了。”说罢，她拿起身旁的剑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秦宇泽瞥见段绫珞的剑上的名字，微微愣神，道：“正霞？”
　　段绫珞刚要开口解释，远处就传来了徐暮的呼唤。
　　“阿珞！”徐暮高兴地朝着段绫珞挥手，并向她跑来。
　　剑主和剑侍的考场不在一个地方，徐暮已经连着两场考试都没见到段绫珞了，距离第三场考试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徐暮便趁着空闲去找段绫珞了。
　　见徐暮走来，段绫珞收敛了方才的情绪，转而温和地笑了笑，道：“主人，怎么了？”
　　徐暮道：“我前两场都通过了，阿珞，你考得怎么样？”
　　段绫珞道：“我也都过了。”
　　徐暮笑了笑，道：“也对，阿珞你这么厉害，自然能过。”
　　秦宇泽将徐暮打量了一番，虽然容貌上与那人并不像，但两人的行为举止却有几分相似。秦宇泽嘴角泛起一丝笑，语气中带有几分深意地道：“她是你的剑主？的确和那人有几分相像，怪不得你会让她给你的剑赐名为‘正霞’。”
　　闻言，段绫珞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道：“名字，不过是巧合罢了。”
　　又是“那个人”，徐暮不由得问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是阿珞以前的剑主吗？她到底是谁呀？”
　　秦宇泽道：“看来你家剑侍没告诉过你她的名字啊，她叫云紫琉，字梦璃，芜州夕语镇人士。”
　　徐暮默默地想着，这个叫“云紫琉”的人就是阿珞说的那个和她很像的剑主吗？
　　秦宇泽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在经过段绫珞的身侧时，他特意轻声嘱咐道：“既然来了菁羽学院，就要守菁羽学院的规矩。”
　　段绫珞很清楚，这是秦宇泽对她的提醒，也是对她的警告。
　　秦宇泽走远后，徐暮好奇地向段绫珞打听：“刚刚那个剑侍是谁呀？还有云紫琉……”她想多了解一些有关云紫琉的事，想知道自己与她有何相像之处。
　　段绫珞淡淡地道：“以后再和你说。”继而，她又问道：“主人，你不好好准备下一场考试吗？”
　　徐暮这才想起来找段绫珞的目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阿珞，考试的时候我有些紧张，所以就想来见见你。”
　　“见我？”段绫珞疑惑地道。她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徐暮点头道：“因为见到你，我就不那么紧张了。”
　　段绫珞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给对方一个优雅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徐暮道：“那我就先走了，桑桑还在等我。”说完，她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徐暮回到剑主考试的场地时，远远地便看到了桑桑在向她招手。
　　桑桑道：“徐暮，你可算回来了，我已经找到了两个队友。”
　　在桑桑的身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叫王大河，女的叫周萤。大家简单地相互介绍了一下，很快就相熟了。
　　如今队伍里只差一名队员了，正当大家谈论着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不速之客的声音：“这不那土里土气的丫头吗？想不到你竟然过了前两场考试，不过这最后一场可不好过啊，不如趁早放弃，省得拖累队里的其他人。”
　　说话的正是那日在街上遇到的有钱公子林帆。
　　林帆又对其他三人道：“我们队里还缺人，你们几个不如来我们队吧。”
　　桑桑冷哼一声，道：“谁要和你一队？”
　　这场交谈不欢而散，最终桑桑拉着众人来到别处。
　　桑桑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扯了扯徐暮，道：“徐暮你看，那不是赢了刚刚那个讨厌鬼的公子吗？他好像还没有组队。”
　　徐暮看了过去，也认出了那男子是那天在街上打架赢了的人。
　　桑桑走过去与对方一番交谈，得知了对方叫顾轩，并成功邀请他入队。
　　另一边，段绫珞凭借自己的能力，轻松带队里的其他人通过了考核。
　　最终他们队一共获得了三十二块令牌，排名四十九。
　　得知成绩后，桑桑立马激动地抱住徐暮，道：“太好了，我们过了！”
　　没有通过考核的人陆续离开了灵薇山，现在山上只剩下了通过考核的人。
　　负责考核的前辈道：“诸位请前往问灵台，进行入学登记。”
　　在前往问灵台的路上，徐暮明显地感觉到顾轩的不安，于是小声地问道：“怎么了？”
　　顾轩诧异地看了一眼徐暮，然后沉声道：“没事。”
　　顾轩沉着冷静，能力又强，他们队能获得这么多令牌，还要多亏了他呢。不过他好像有些孤僻，也总是受到其他考生的排挤。
　　在问灵台有一面可以测骨龄及境界的镜子，每个人在入学登记前都要先测试骨龄。
　　轮到顾轩时，负责测龄的小弟子看到镜上显示的年龄，有些为难地道：“这……公子请回吧。我们学院只招收二十五岁以下的剑主。”
　　排在后面的林帆道：“哟，原来你不符合招生要求还来报名参加考试啊？”
　　周围的人也纷纷发出针对顾轩的议论。
　　“明知道自己不符合招生规定，还来参加考试，这下丢人了吧！”
　　“他既违反了规定参加考试，那他们队伍的分数是不是也该不作数了？”
　　徐暮道：“原来你方才一直不安，是担心过不了测龄这一关。”
　　顾轩道：“五年前，我受人陷害，错过了考试，可是我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无缘菁羽学院，所以便想来试试。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
　　周萤道：“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我们还不一定能通过第三场考试呢。”
　　“是啊是啊。”王大河也附和道。
　　顾轩道：“你们……”
　　桑桑道：“别想那么多了，不管什么结果，大家一起担着呗。我们是一个团体，团体之间本就该互帮互助。”
　　“何事如此喧闹？”一个气质高雅的女子飞身而来。那女子乃是菁羽学院的导师穆澄，字水清。
　　小弟子道：“禀告师长，他超过了我们的招生年龄。”
　　穆澄看向顾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轩。”
　　穆澄很快便了解到这名叫顾轩的考生在每场的考试中都表现得很优秀。
　　穆澄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去其他门派，何必执着于菁羽学院，我们学院招生对剑主有年龄限制，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顾轩道：“我此生只愿入菁羽学院，恳请前辈给我一个机会。”
　　看着顾轩真诚的眼神，穆澄有些触动，道：“你先暂且留下，此事我会禀告院长，由他定夺。”
　　此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倒觉得不必那么麻烦，我们学院只招收二十五岁以下的剑主，这是学院自创立以来就有的规矩。”
　　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问灵台。男子名叫沈临，字远之，也是菁羽学院的导师之一。
　　穆澄道：“规矩之外当有人情，这孩子表现优异，且有一颗赤诚之心。我认为可以为他破例。”
　　沈临冷冷地道：“规矩就是规矩，有此特例，日后若是其他人争相效仿，我们菁羽学院又该如何处之？今日若是收了他，便代表我们自毁规定，这是要让外面的人看我们的笑话吗？”
　　沈临是学院里出了名的恪守规矩，不近人情。穆澄看着沈临，平静地道：“规矩是人定的，不可能一成不变。”
　　沈临道：“如若真的更改规定，这对其他人又公平吗？”
　　穆澄道：“世间本没有绝对的公平。既然我们对此事有争议，可以让院长请诸位导师一起讨论。”
　　导师们经过几天的讨论，最终决定让顾轩留下来。
　　为了庆祝大家都留在了菁羽学院，桑桑在灵阳镇买了烟花爆竹。
　　徐暮想给段绫珞一个惊喜，没有告诉她今夜桑桑会放烟花的事，临近约好的时间，徐暮拉着段绫珞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段绫珞不知道徐暮要干什么，但还是跟着她来了。
　　忽然，随着一声响动，天空中绽放出了五彩的烟花。
　　徐暮扯了扯段绫珞的衣袖，兴奋地指着天空中的烟花道：“阿珞阿珞，你快看！”
　　接着，徐暮将双手合拢放于胸前，赞叹道：“好美啊！”
　　不过是烟花而已，没什么稀奇的。段绫珞刚想这么说，但见身旁的小丫头一脸满足地望着天空，还是将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