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竹攸草如

7、第六章 灵阳镇

　　两人来到灵阳镇，并找了间客栈住下。
　　距离菁羽学院招生的日子越来越近，不少人陆陆续续地赶来灵阳镇。
　　段绫珞告诉徐暮自己有些私事要处理，于是徐暮便一个人在镇上闲逛。
　　灵阳镇的告示栏上张贴了菁羽学院的“报名须知”。徐暮走上前查看，上面的内容和父母告知自己的差不多。
　　剑主的报名条件是：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不排斥与剑侍缔结契约。
　　剑侍虽然没有年龄限制，但要求修为已达筑灵。不过无论是剑主还是剑侍，要进入菁羽学院都必须通过招生考试。
　　徐暮的父母都参加过考试，不过没有通过。
　　徐暮正看着的时候，身旁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你也是来参加菁羽学院招生的吗？”
　　徐暮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打扮得干净利落的姑娘，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嗯。”徐暮点了点头。
　　那姑娘爽朗一笑，道：“你好，我叫即墨桑木，来自赤州安城。”
　　见对方自报家门，徐暮觉得出于礼貌自己理当回应，于是道：“我叫徐暮，来自青州余晖村。”
　　即墨桑木道：“我初入灵阳镇，人生地不熟的，既然我们都是来参加考试的，不如结伴而行？”
　　徐暮道：“好啊。”
　　两人很是投缘，于是又多聊了几句，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主人，要回客栈了吗？”
　　即墨桑木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美艳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红衣，额间火红的印记更是给她增添了动人心魄的美。
　　即墨桑木惊叹一声，道：“你已经有剑侍了？好厉害！”
　　徐暮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段绫珞看了一眼即墨桑木，问道：“这位姑娘是？”
　　徐暮立刻介绍道：“她叫即墨桑木，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段绫珞暗道，她才离开这么一会儿，这丫头就交上了新朋友吗？段绫珞冲着徐暮的新朋友淡淡一笑：“即墨姑娘。”
　　即墨桑木笑了笑，道：“你们叫我‘桑桑’就好了，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两人应下后，桑桑道：“你们在哪间客栈住下了？要不我把东西搬来你们住的客栈吧。”
　　本以为桑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的把东西搬来徐暮隔壁的客房住下了。
　　桑桑的父亲是安城一家商铺的老板，这次桑桑出门只带了一个赶车的家仆，这些东西便是那家仆搬来的。
　　桑桑为人正直热情，不拘小节，很快就与徐暮成为了好朋友。

　　这天，徐暮正在房内整理东西，桑桑就推门闯了进来，一脸激动地道：“听说巧手阁的点心很好吃，我们一起去尝尝吧。”
　　两人来到巧手阁，一阵糕点的香味就扑面而来。巧手阁的糕点远近闻名，可惜价钱贵了些。徐暮低头默数着袋子里的铜钱，觉得还是不该把钱花昂贵的糕点上。而此时，桑桑已经向老板买好了两份糕点。
　　桑桑见徐暮一直站那儿不买，便看透了徐暮的心思，于是将其中一份糕点拿到徐暮的面前，见对方迟迟不接，她解释道：“算是我请你的。”
　　“可是……”徐暮仍旧有些犹豫。家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教导她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桑桑不由分说地将糕点塞到了徐暮的手里，道：“就当是欠我一个人情了，要是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记得要帮我。”
　　徐暮看着手里用纸包好的糕点，愣了一会儿才抬头对桑桑道：“那……好吧。”
　　徐暮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细细品尝，软糯可口的感觉令人流连忘返。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于是决定将剩下的糕点带回去与段绫珞分享。
　　当徐暮把糕点拿到段绫珞面前，请她品尝时，段绫珞道：“我已辟谷了，不用吃东西。”
　　徐暮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糕点，语气里明显夹带着几分失落的情绪：“可是……这糕点真的很好吃。”
　　见状，段绫珞最终还是伸手拿了一块糕点。
　　见段绫珞拿起一块糕点嚼了起来，徐暮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段绫珞毕竟是领主之女，辟谷以前吃过不少精致的点心。这糕点的味道对于段绫珞来说实在一般，没什么特别的。
　　段绫珞正欲回答，桑桑却突然推门闯了进来，并大声道：“徐暮，快跟我一起去看，街上有人打起来了！”还未待徐暮做出反应，桑桑就直接拉走了徐暮，独留段绫珞一个人待在客栈里。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段绫珞暗道：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连门都不敲。
　　徐暮其实并不想去看人打架，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桑桑站在街上了。
　　打架的是两个剑主，皆为男子，其中一人放荡不羁，穿着镶有金边的白色绸缎，一看就是有钱人；另一人穿着一套低调的深色服装，眉宇间满是沉稳。
　　这时候的徐暮还不知道，眼前的两人日后会成为和她一起谈天说地的同学。
　　前者名叫林帆，是赤州大户人家的孩子；后者名叫顾轩，是灵阳镇本地居民。当然，这些是徐暮后来才知道的。
　　此时，她只是一个围观群众，听身旁的人说，两人相斗的起因是那富家公子抢了另一个青年先看中的货品，继而发生了口角之争，后来便上升至斗殴了。
　　两人打斗了数十个回合后，顾轩明显占了上风。
　　林帆最终败了，但他还是气焰嚣张地冲着还未走远的顾轩喊道：“喂，你给我等着，小爷下次一定赢你！”
　　桑桑激动地道：“徐暮，刚刚赢了的那个公子好俊俏啊，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遇到。”
　　林帆路过桑桑身边听到这句话时，极为不爽，冷哼一声道：“那小子哪有小爷我俊俏，真没眼光。”
　　桑桑朝林帆吐了吐舌头，道：“都输了还这么夸耀自己，真不害臊！”
　　林帆道：“你……好男不跟女斗！”
　　桑桑笑道：“你该不会是怕输给我，在众人面前更抬不起头吧。”
　　“你！”林帆十分气愤地跺了一下脚。
　　徐暮觉得再这么下去，两人估计会打起来，于是赶忙劝道：“算了，桑桑，我们还是回去吧。”
　　林帆瞥了一眼徐暮，对桑桑道：“你身边的这个土丫头，莫不是你的丫鬟？”
　　桑桑道：“她才不是丫鬟，她是和一起来参加菁羽学院招生考试的朋友。”
　　林帆大笑道：“就她，也想进入菁羽学院？”
　　桑桑道：“人家徐暮可是已经与剑侍缔结了契约。你有吗？”
　　林帆道：“是哪个瞎了眼的剑侍看上这么一个土包子？”
　　徐暮还在恍惚，方才她只是劝了一句，话题怎么就转移到她身上了。正当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徐暮转头看见段绫珞，惊道：“阿珞，你怎么来了？”
　　段绫珞解释道：“我见你们迟迟不归，便借着感应找到这里了。”
　　林帆打量了一番段绫珞，道：“你就是她的剑侍？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主人吧。”
　　段绫珞道：“选谁做主人是我的自由。公子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林帆冷哼一声，道：“小爷我自是能过的，至于你们能不能过，那可就说不准了。”说完，他便离开了此地。

　　很快就到了七月，菁羽学院报名开始的时间，徐暮等人前往报名地点做了报名登记。
　　这天夜里，桑桑和徐暮约好了一起逛街。本来桑桑也邀了段绫珞，不过段绫珞说她有事没空来。
　　桑桑拉着徐暮来到街上，喧闹的人群和明亮的灯笼给整条大街增添了一种繁荣的气息。
　　桑桑左右瞧了瞧，没发现段绫珞的身影，这才放心地凑到徐暮耳边小声道：“你那个剑侍奇奇怪怪的。”
　　徐暮道：“有吗？”
　　桑桑点头道：“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总见不到人影。”
　　的确，段绫珞时常消失在她们眼前。
　　但徐暮还是为段绫珞辩解道：“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必要一直跟着我吧。”
　　桑桑想了想，道：“这倒也是。不过，还有一点很奇怪。”
　　徐暮道：“什么？”
　　桑桑道：“她的衣服啊。袖口垂挂的那些红丝不会让她觉得很碍事吗？”
　　徐暮的第一反应是桑桑的关注点也太奇怪了，不过转念一想，她觉得桑桑说的有道理。
　　桑桑摆摆手，道：“算了，我们不说她了。听说今晚有表演，我们快过去看看吧。”说着，她便拉着徐暮来到了人群的聚集地。
　　据说是为了欢迎他们这些考生来到灵阳镇，当地人特意准备了表演。今夜，整个灵阳镇都很热闹呢。
　　徐暮有些想家了，她不知道爹娘此刻正在做些什么。当年，爹娘来到灵阳镇报名参考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此刻的她一样的心情。
　　芜州除了菁羽学院，还有许许多多的修炼门派，但是对于像徐暮这样生于乡野间的孩子，若要踏上修炼之路，菁羽学院是唯一的选择。菁羽学院不同于其他门派的便是不收入门费，而且只要考进了菁羽学院，便可每月领取生活补助费。
　　徐暮所生活的余晖村是青州一个偏僻的村落，平常也看不到什么修行之人，但人们依旧向往着能进入菁羽学院。
　　徐暮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正是与她同村的徐知雨。
　　徐知雨也注意到了徐暮，于是上前朝徐暮打了个招呼。
　　“你们认识啊？”一旁的桑桑道。
　　徐暮点了点头，为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
　　徐知雨的父亲是村里的木匠，村民要置办什么新家具，一般都会找知雨的父亲帮忙。徐暮与徐知雨就住在斜对门，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由于徐暮出发得早，所以并没有和村里的其他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