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令》熟睡的牛奶

3、错恨一生

　　蒋黎超5岁的时候母亲因车祸去世，蒋父是某集团的总经理，在公司里结识了信任的小秘书程玉华。
　　程玉华年轻漂亮，每天抹着浓艳的妆容，洒着刺鼻的香水，踩着走不稳的高跟鞋扭扭捏捏。她下班之后就买一大堆的东西跟着蒋父回家，陪着蒋黎超玩耍，蒋黎超也很喜欢她，经常和她说笑。
　　直到年底，程玉华要和蒋父结婚，即将成为蒋黎超的继母，蒋黎超也很高兴，他幼小的心灵将得到依靠。
　　结婚后一年，蒋黎超有了一个妹妹蒋桐梦，全家人对这个新生命的到来爱不释手，视若掌上明珠。
　　就在蒋桐梦三岁那年，她在家中的地上捡到一根很漂亮的彩钉，觉得很好玩就误吞下去，接着她就被卡住了气管。程玉华发现之后立即抱着蒋桐梦去了医院，急诊科的医生们检查之后说：
　　“你女儿的情况紧急，需要立刻做手术治疗。”
　　程玉华在手术单上签了字，悲伤地坐在椅子上痛苦，蒋父带着蒋黎超赶来：“玉华，桐梦怎么样了？”
　　“被异物卡住了喉咙，医生说需要做手术取出。老公，桐梦会不会死啊？”
　　“瞎说什么啊？她不会的，我们等医生的消息。”蒋父不停地安慰程玉华，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一个小时之后，手术灯熄灭了，医生们走出来，程玉华赶紧围上去：“一声，我女儿怎么样了？”
　　“手术很顺利，异物取出来了。”
　　“哎呦，谢谢，谢谢。”程玉华连忙道谢，住到医生拦住她说：“但是由于异物的位置很特别，声带的破坏性很大，我们无法修复，你女儿……永远不能再讲话了。”
　　“啊……”听了医生的话，程玉华几乎昏过去，蒋父扶她坐在椅子上，她声音嘶哑地问，“是什么东西卡在我女儿的喉咙？”
　　“是一根学习用的彩钉。”
　　程玉华心里有几分明白，但是没有说出来，她知道是蒋黎超学习用的小钉子，怨恨与抱负的想法从这一刻升起，她嘴上却说：“事情都发生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快去看看女儿怎么样了。”
　　病房里的蒋桐梦脖子上缠着一圈儿白色的纱布，小小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永远不能说话了，她熟睡着，永远那么可爱，点滴伴着时间一点点滴下来。
　　蒋桐梦的无声童年过去了大半，转眼间她已经十岁了，扎了漂亮的长辫子，很聪明，懂事明白道理。她很喜欢蒋黎超，经常在他身后跟着玩儿。
　　程玉华把这一幕看在心里，烦躁的火使她坐不住，独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哼，这个小子，自己的学习用具不收拾好，害的我女儿永远不能说话，我要你付出代价！”
　　正巧，蒋桐梦蹦跳着跑到卧室，面带微笑地扑在程玉华身上，把手里画的画儿拿给她看。
　　程玉华扶正蒋桐梦，看了她画的画，是她和哥哥在一起很开心地玩耍，程玉华说：“桐梦，这是画的什么？”
　　蒋桐梦快乐地点点头，用手比划着：“这是我和哥哥在一起玩儿，我们都有着美好的时光。”
　　“桐梦。”程玉华把蒋桐梦手里的纸放在桌子上，表情严肃地说，“你知不知道你不能说话都是因为他？妈妈从小就给你讲，是他害你不能说话的。”
　　蒋桐梦摆摆手，小手在那儿代替她的声音：“妈妈，不是哥哥的错，爸爸都说清楚了，是我不小心吞下去的，不怪哥哥。”
　　程玉华管不了这个聪明懂事的女儿，只好另想办法，于是她对蒋桐梦说：“桐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妈妈也没什么好争辩的了，你去玩吧。”
　　蒋桐梦的目光盯着程玉华，猜不透她的眼神让自己感到一丝不好的预兆，慢慢地走出卧室。
　　程玉华吐口气，妖艳的红唇散发着邪恶的气息，波浪的卷发幽幽花香，涂着紫黑色指甲油的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嘴角的诡笑让人不寒而栗。
　　吃过午饭，程玉华从器械室找来一把锯子，偷偷地来到室内的地窖上方的地板处，弯下腰使劲地锯开木地板，拆下几块地板平铺在那儿伪装，她的意思是要蒋黎超失足跌落地窖。
　　做完这一切的程玉华把锯子放回原处，安心地回到卧室睡午觉。她唯一不知道的是，这一幕被躲在沙发后面的蒋桐梦看到。
　　蒋桐梦等待程玉华走后之后，走到动过手脚的地板旁边，望着伪装的地板，心中想不明白，她只知道是自己母亲做的，要干什么，她不明白，因为她还小。
　　下午蒋黎超放学后回家，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蒋桐梦拉着哥哥的手要去楼上，而此时程玉华在厨房做晚饭，听到声响立刻出来，满脸笑容：“呦，黎超回来啦？快点洗手，我们马上要吃饭了。”
　　“嗯。”蒋黎超答应着，拉着妹妹的手说，“桐梦，咱们去洗手吃饭了。”
　　蒋桐梦往前走了几步马上就要到被锯断的地板，她紧紧拽住哥哥的手往后拉。
　　蒋黎超赶紧停下，转过身来，问：“桐梦，你怎么不走了？我们要去洗手，这样吃饭才不会生病啊。”
　　蒋桐梦拼命地摇着头，手抓住哥哥的手，蒋黎超不明白她的意思说：“不想洗手可不好，必须得洗，哥哥以前不是教过你吗？桐梦听话。”
　　“怎么了？”程玉华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出来，看见他们还站在原地没有动，“怎么还没洗手啊？”
　　“妈，妹妹她不想洗手。”
　　“哦，她不洗就不洗吧，一会儿我给她洗，你先去洗好了。”程玉华转身进了厨房，蒋黎超挣开蒋桐梦的手，说：“既然妈都说了，那我自己去洗好了。”
　　蒋桐梦依旧拉住他的手，表情很焦急的样子，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蒋黎超有些着急，甩开妹妹的手，嚷道：“你到底要干嘛？你自己不洗手还不让我洗吗？”
　　蒋桐梦被他甩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断裂的木地板，眼泪掉下来，她阻止不了哥哥的脚步，因为她不能说话。“幸运的是蒋黎超稍微走偏了一点儿，所以没有掉下去，这让蒋桐梦松了一口气。此时她也明白了，是妈妈要害死哥哥。
　　程玉华哼着小曲儿来到客厅，看见蒋桐梦坐在地上，眼上带着泪水，以为是蒋黎超欺负她，把她拉到一边，问：“怎么了桐梦？你怎么坐在地板上？”
　　蒋桐梦打着手势道：“妈妈，是我自己被桌腿绊倒了，没事。”
　　“没事就好，来，准备开饭！”程玉华话音刚落，蒋父就开门进来，闻到了饭的香味：“呦，今儿是什么日子呀？这么多好吃的，都流口水了。”
　　“老公，一是犒劳你在外面的奔波劳累，二是给咱们的儿子黎超补补身子，快到用脑高峰期了，营养跟不上可不好。更何况咱们的桐梦还要他帮忙教呢。”
　　“嗯，我老婆明白。哎，黎超呢？”
　　“哦，去洗手了，你也去吧。”
　　“好。”蒋父笑笑嘻嘻地走进洗手间，看见蒋黎超还在里面，但是看起来表情不对，问，“儿子，别老站在这个地方啊，一起吃饭去？怎么？心情不好啊？来，跟爸爸说说。”
　　蒋黎超一句话不说就走出去了，蒋父觉得很奇怪也跟出去：“儿子，有什么话就说嘛，别憋在心里。”
　　“爸，你别问了，我们吃饭！”蒋黎超坐在餐桌旁，程玉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假装劝道：“哎呀，孩子不愿意说就别问，咱们快吃饭。”
　　就这样又过了五年，蒋黎超考上了大学，变的英俊帅气，是学校里的英俊小王子。正值暑假，蒋黎超和好友严仲一起去打篮球，他的妹妹桐梦就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柔情的眼神一点也不怨恨哥哥这几年来对她的暴力行为，只是微微地苦笑。
　　严仲停下来，目光聚集到桐梦身上，半开玩笑的说：“呦，黎超，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不说在学校里你身边的女孩儿一大堆，就是连家里还有个女孩儿天天跟着你啊。哎，你说我怎么没有这福气呢？”
　　“严仲，你真是严重了，她是我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从小因一次意外不能说话。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在家的时候她天天跟着我，像是跟屁虫似的。都这么大了，传出去多不好。”
　　“哈，我要是有这么好的妹妹就好了，暂且不说她漂亮不漂亮，就看她的行为，我得幸福死。”
　　“去你的吧！她可是个黏人精，我继母，也就是她亲妈，想对我好，她一次一次从中间搞破坏，你说她是不是挺没礼貌的？”
　　“哎，照你这么说你这个妹妹是有点异常行为喽？她不会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吧？”
　　“她一个哑巴能有什么事？”蒋黎超简直恨透了这个妹妹，心里越想越来气，一不留神崴到脚了，倒在地上呻吟，疼痛的脚踝让他的表情很痛苦。崴到的脚踝立刻肿起来。
　　蒋桐梦看到哥哥摔倒了，起身跑过去，要搀扶他起来，而他几次把妹妹重重地推在地上，语气生硬：“你走开，我讨厌你！”
　　严仲劝道：“黎超，别太过分，她毕竟是你的妹妹，她受伤了，回去给你母亲一说，对你没好处。”
　　“要什么好处？她讲不讲都一样！”蒋黎超自己慢慢地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远。
　　蒋桐梦也慌忙爬起来紧追上去，想要扶着他，可是他都不让碰。
　　“嘿，今生能有这么个妹妹，真是死而无憾了。她哥哥都那么对她，她还这样不离不弃，中国好妹妹啊。”严仲抱着篮球感叹，“我怎么没这个福气呢？”
　　蒋黎超兄妹拉拉扯扯回到家门口，他受不住了停下来，凶狠地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蒋桐梦挡在他的面前焦急地用手比划着，眼泪快要流出来，但是他根本没心思去看妹妹解释，说：“蒋桐梦，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独自霸占你母亲的爱，她不仅是你的，还是我的。”
　　蒋黎超气愤不过，摔门而入，蒋桐梦之后跟进去，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躲开他的眼睛，低下头去。
　　身为蒋家太太的程玉华正在打扫卫生，看到蒋黎超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放下手中的活儿，扶着蒋黎超坐在沙发上：“怎么了这是？”
　　“打球呢，不小心崴了一下。”
　　“快，给妈看看。”程玉华蹲下身子查看蒋黎超的脚，紫黑紫黑的，“都肿成这样了，要不要去医院？”
　　“妈，不用了，一点小伤，在家里养着就行了。”
　　“那好吧，听你的。但是伤的这么重不处理不行，咱们家没有冰袋，等着，妈妈出去给你找。”程玉华解下围裙挎上背包就出门去了，她直径去了郊区农村边的河沟里，托当地老乡在里面捞了许多蚂蟥，“哎，老乡，你好，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帮我捞点儿蚂蟥……”程玉华此话一出，不仅惊呆了老乡，还惊呆了她身后隐藏的小女儿蒋桐梦，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能会这么狠毒。
　　老乡很奇怪：“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它吸血很厉害的，只要贴在身上就会钻进体内，顺着血液流进心脏，弄不好会死人的。”
　　“哦，我没说清楚，我呢是生物研究院的，下个星期要作一次实验报告，您帮帮我。”
　　在程玉华的恳求下，老乡答应她弄了几条蚂蟥，并把捞上来的蚂蟥装在一个瓶子里：“可要小心哪。”
　　“哎，谢谢你老乡。”程玉华得到蚂蟥心里非常高兴，想着女儿的仇终于可以报了，她在超市里买了一个特制的冰袋，把蚂蟥装进去，得意地回到家，“黎超，我转遍了全市终于买到冰袋了，快给你敷上吧。”
　　蒋黎超说：“谢谢妈。”他刚要接过来冰袋的时候，程玉华的手机响了，她赶紧把冰袋放在桌子上，双手翻开包掏出手机接电话：“喂，啊？！啊，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妈？”
　　“黎超，公司里有事，妈先过去，冰袋先放这里，记得冰敷一下好的快。”程玉华匆忙离开，蒋黎超很艰难地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冰袋，怎么也拿不到。恰巧蒋桐梦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冰袋，她看到蒋黎超正在费力的去拿桌子上的冰袋，上前把冰袋打到地上，拼命地踩着，然后把它从窗口扔出去。
　　蒋黎超再一次被激怒，质问：“蒋桐梦，你干嘛？这是咱妈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冰袋，你要干嘛？”
　　蒋桐梦不解释，从提袋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冰袋递给他，他甩手打掉了冰袋：“不需要你的！”
　　冰袋掉在远处，蒋桐梦快步走过去捡起冰袋，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把他受伤的脚放在腿上，将冰袋敷上去。
　　蒋黎超不停地蹬着，她就是不放手，反而用犀利的目光瞪了哥哥一眼，蒋黎超安静下来。
　　蒋桐梦打着手势：“如果你不想让妈妈认为你在欺负我，你就必须安静下来！”
　　“哼，真自私！”蒋黎超不再说什么，嘟囔着，“小时候怎么教你读书写字了啊。”
　　蒋桐梦不管哥哥说什么，只要他好好地，她都可以承受。
　　冰袋的作用使肿消退了许多，蒋桐梦每次都偷偷地拿来药酒给哥哥擦，所以脚伤很快就好了。
　　时间久了，程玉华感觉有些不对劲，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蒋黎超还没有一丁点儿事儿：“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不可能啊，如果他发现了为什么没说出来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卖了她。
　　又一个五年过去了，蒋黎超找了一个女朋友叫孟芳，学医的，年轻漂亮，聪明能干。孟芳第一眼看到蒋桐梦就觉得她有些能力：“黎超，你这个妹妹有些不一样啊。”
　　“是不一样，都二十岁了，还不找个男朋友，天天缠着我，真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继母对我好还有错了，妈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我看你这个妹妹对你挺无私奉献的，老是觉得她好想对你表达什么。”
　　“能表达什么，她一个哑巴，话都不能说。”
　　“话不能这么说啊，别看妹妹她不能说话，或许她知道的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有机会你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了。”
　　“芳芳，谢谢，有时间我一定找她谈谈。”蒋黎超拉着孟芳的手，说，“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正好我爸妈想见见你。”
　　“啊，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准备什么，走吧。”蒋黎超把孟芳带回家中，蒋父和程玉华都很高兴，蒋桐梦也很高兴地围着孟芳转，用手语夸她很漂亮。
　　开饭的时候，程玉华说：“你们先坐，厨房里还有专门为黎超准备了他爱吃的玉米粥，我去端一下。”
　　蒋桐梦感觉到一丝不妙，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离开，从厨房的门缝里看到程玉华把一包白色的粉末倒进那个紫砂的小锅里，知道母亲要下狠手了，她立刻回到座位上，和程玉华换了位置。
　　程玉华端着一碗粥出来时，发现蒋桐梦坐在她的位置上，说：“桐梦，快点回到你的位置上！”
　　蒋桐梦摆着手：“我想挨着哥哥坐，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等嫂子进门了，也就没我的什么事了。”
　　“怎么没你的事，快回来。”
　　“哎，玉华，既然桐梦想挨着黎超就让她挨着吧，反正坐哪儿都一样。”蒋父笑眯眯地，“都准备好了吧，开饭！”
　　“来，黎超，妈妈特意给你做的玉米粥，尝尝味道怎么样？”程玉华把粥递给蒋黎超，蒋黎超闻着香甜的粥正要品尝，蒋桐梦惊叫着跳起来，打碎了有毒的粥碗。
　　蒋黎超的衣服弄脏了，他赶紧抽了卫生纸，擦掉了污染物：“桐梦，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没烫着吧？”程玉华关心地问，“桐梦，你怎么了？烫着哥哥怎么办？”
　　蒋桐梦打着手势解释：“妈妈，哥哥，对不起，我刚才看见桌子底下有只虫子，有些害怕，所以才叫起来，对不起，大家吃饭吧。”
　　这些小事被孟芳看在眼里，她似乎明白了一点点，但是不知道蒋桐梦她的全部目的是什么。
　　“算了，妈妈再给你盛一碗。”程玉华起身去厨房又盛了一碗，蒋桐梦死死地盯住那只碗，待它递在蒋黎超的手中时，她一把抢过来。
　　程玉华愣住了，她明白了，她计划的失败都是她女儿在中间破坏的，她说：“桐梦，那是专门给哥哥做的，你想吃，妈妈以后给你做。”
　　“桐梦，你有点太不像话，家里有客人，你怎么能出这样的丑呢？快把碗还给哥哥。”蒋父呵斥，顿时拉下脸来。
　　蒋桐梦吞下一口无奈，眼泪流两行，捧着碗将粥喝了一个精光，抹抹嘴，安心地笑了，对着蒋黎超做了一个手势，那是一句话：“哥哥，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永远都是你的守护天使……”
　　笑容吓得痛苦只有蒋桐梦自己知道，嘴角的血流出来，守护天使的眼睛渐渐地闭上，她走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但为时已晚，孟芳拨打了120急救电话也没能挽救蒋桐梦的生命，整个蒋家陷入了悲痛之中。
　　蒋黎超是最悔恨的，他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他自己，心中的这道伤痕是自己深深地划上去的，眼泪洗刷不掉心中的血，天天对着妹妹的照片说着：“妹妹……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的错，是哥哥误解了你，对不起……”
　　孟芳在帮蒋桐梦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本，她看到封皮上写着：留给哥哥的话。孟芳没有犹豫，把日记本交给蒋黎超：“这是妹妹留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吧。”
　　蒋黎超的眼泪滴在日记本上，染花了漂亮的字体，他打开日记的第一页，上面就写着一段话：“哥哥，自从我懂事开始，妈妈就告诉我是你害我不能讲话，可是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后来我看到妈妈偷偷地把洗手间门前的地板锯断了，就隐约感到了不好的预兆，所以我想要保护你，可是你不懂我的话，不过还好你躲过去了，后来我偷偷地用胶水把它粘上，免得又伤了你。”
　　“妹妹……对不起……”蒋黎超接着往后面看，越看泪水越模糊了视线：“哥哥，我一直害怕妈妈会害你，所以我要一刻不离地守护着你。当你崴了脚，我很心疼，妈妈要去给你找冰袋，我就跟她去了。她没有直接去找冰袋，而是去了农村河里找了一种叫蚂蟥的东西，听那个老伯伯说，蚂蟥是会吸血的，会让人死亡的，我绝对不能让以前爱我的哥哥离开我，所以我就继续跟着她，后来她又去了商店买了特制的带子，我也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害怕的就是妈妈起疑心。”
　　“妹妹……对不起……对不起……”蒋黎超把日记抱在胸口，悲伤使他没有了力气，孟芳安抚他：“妹妹她为你做的事你要记在心里，也要时刻警告自己不要被身边的事物表象所蒙蔽，有时候不需要得罪谁，而是你认为她很好的变得你不认识了。你好好的活，才能对得起妹妹她用生命换来的你。”
　　“妹妹，如有来生，我来做你的守护天使。”蒋黎超把日记本放在自己的抽屉，把妹妹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忍不禁想起小时候那纯真快乐的童年时光，他教妹妹读书写字，和妹妹一起玩耍的日子，聪明的妹妹总是一学就会，以无声的潍潇给他最美的回馈；现在他又想起之前对妹妹的决裂，伤透了妹妹的心，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
　　蒋桐梦的葬礼就在家中，蒋黎超望着妹妹定格在那里的笑容再次留下悔恨的泪……窗外的秋风摇曳着树叶，天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