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骨》白月泽

4、第 4 章

　　　除去宋晏秋和主位上的男人，桌上还有六七个少年。
　　“先生，我们玩什么？”少年们都围了过来。

　　“随你。”男人扯开胸前的几颗纽扣，慵懒地向后一躺，伸出右胳膊虚虚地搭在沙发背靠上，咋一看像是将宋晏秋环住。

　　“pocky kiss!”少年们兴奋起来，先前拉宋晏秋过来的黑发少年叼起一根pocky开始介绍游戏规则：“两人分别咬住pocky的两端，谁先别开头谁输哦！”

　　另一个少年开口挑事道：“那输了如何？”

　　黑发少年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输了，就一件脱衣服哦。”

　　“转到谁就从谁开始。”少年笑着一转空酒瓶。
　　酒瓶晃悠悠地停下，不负众望地指向了坐姿乖巧戴着面具的宋晏秋。黑发少年调笑着将pocky递给他：“选左边还是右边？”

　　比起左边不明底细的男人，当然是选右边的小少年！

　　刚准备开口，一旁的男人却俯下头就着宋晏秋拿着的手先一步咬上pocky。等宋晏秋感到手上的阻力回头时，男人已经顺利叼走了它。他衔着一端对他扬了扬，一挑眉示意他来取。

　　少年们见此纷纷起哄起来。黑发少年的眼中倒是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他顿了顿笑道：“看来小哥哥只能和先生玩了哦。”

　　宋晏秋闭上眼睛咬上了pocky的另一端。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开始与对方相交织。

　　“呵，”男人轻笑，含住pocky开口道：“不敢看我？”

　　宋晏秋不出声，只是小口小口地咬着自己的这一端。

　　见他不回答，男人单手覆上他的耳侧，想解开他的面具。宋晏秋反应极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温声道：“先生。”

　　两人距离逐渐缩短，仅仅只有短短几厘米。在如此暧昧的距离下，一个调笑着看着对方，一人双眼紧闭。咱一看分外暧昧，可事实上两人呼吸平稳，丝毫不见有什么变化。

　　男人轻笑道：“不让我看看你？”手指灵活地躲过他的纠缠，挑起系在耳后丝绳。

　　宋晏秋再次抓住他作乱的手指，蓦然睁眼直视他的双眼，声音带上了一丝警告：“先生，松手。”

　　男人眼中一顿，手听话的垂下。下一秒眼中重新恢复澄澈，宋晏秋瞬间察觉出不对，身体本能的向后躲去，却躲闪不及生生被落了一半中途改道的手握住了下颚。

　　“别动，”男人咬着剩下的pocky靠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的天赋对我没用哦，Hades.”

　　“原来是你，”被他握住命门宋晏秋反而笑了，“沈霜辰。”

　　“作家也出来做mb？”

　　宋晏秋：“为了生计赚赚外快嘛。”

　　沈霜辰噗嗤一下笑了，眼神真诚：“那你露脸或许挣得更多。”

　　宋晏秋反问：“怎么？你要买？”

　　“嗯哼。”沈霜辰眼中含笑。pocky仅剩下最后1cm，看上去两人仿佛唇齿相接。

　　宋晏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嘴角一勾，突然双手环住他，攀上他身体，两人唇齿相依。

　　沈霜辰倒是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主动，一时分神，失了主动权。最后的一小段pocky被舌尖送入他口中，同时伴随着一股淡淡血腥味一同涌入。他下意识想要推开宋晏秋。

　　宋晏秋嘴唇微张，红舌半露，舌尖上冒着血珠。他眼中闪过紫光，柔声道：“乖，别动哦。”

　　沈霜辰身体一僵，停在了原地。

　　宋晏秋轻轻向后一仰稍微拉开一些距离，脱离了他的掌控，目光中带着审视：“你是STANT的人？”

　　沈霜辰乖巧开口：“不是。”

　　在宋晏秋的能力下他自然是没办法撒谎的。但他不是那还有谁？周元英的信息是不可能错的。

　　正想着耳旁传来熟悉的轻扣声，宋晏秋借着沈霜辰的遮掩点了点耳钉，接通了信息。

　　周元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像是在奔跑：“晏秋，出事了，赶紧离开。”说完便主动切断了链接。

　　沈霜辰倒是笑着冲他一挑眉，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宋晏秋的能力属于精神类天赋，但对于精神阀门高于他的人而言却是毫无用处的。刚刚他利用血液作为链接强行催眠了沈霜辰，但这种方式对他而言副作用巨大，会大量损耗身体内的血液。他的脸色因此愈加苍白。

　　来不及多想，先脱身最为重要。

　　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中，宋晏秋突然双手捂住自己嘴唇，泪光涟涟地一把推开沈霜辰，双目含羞地低头跑开了。

　　沈霜辰也不追，眼中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三两下就消失在人群中，抬起手摸索着自己刚刚被亲过的嘴角，擦过溢出的血痕，将血珠轻轻点在桌边的白茶花上，茶花从中心晕出暗红的痕迹。

　　染了血的白茶花转眼间变成得嫣红。

　　桌边的少年早在不知不觉中便被黑发少年打发走了，他看戏不怕台高，手一撑借力跳到沙发上一躺，头一歪打趣他：“老板，你怎么就把人家欺负哭了？”

　　“炎序，”沈霜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却万分认真，“他就是Samle.”

　　听到他这么说少年叹了口气，也坐起身来：“你知道的，他早死了。”

　　“不。”沈霜辰异常偏执，“他还活着。”

　　“好好好，活着活着。”炎序像往常一样敷衍的应和着。

　　其实他们都清楚地明白Samle早就死了，死在了八年前的大火中。但沈霜辰却总是在这事上格外偏执。所以与其同他这样毫无意义的争执下去，到还不如随了他。

　　“他的天赋同Samle一样，虽然长相不同了，但是我确定他一定就是Samle！”

　　“你要知道精神类的天赋相似很正常。”

　　“不。”沈霜辰眼中闪着奇异的色彩，那是一种参杂着执念的、名为重逢的欣喜。

　　他低头吻了吻手中把玩着的红山茶，异常虔诚。

　　“找到你了，Samle.”

　　另一边溜走的宋晏秋倒是万分煎熬，先前血液的大量流失导致他现在贫血的厉害，脸色苍白，耳中嘶鸣声剧烈，眼中已经开始有重影闪过。他强撑着回到先前的员工休息室中，靠着墙瘫坐在地上，眼中陷入一片黑暗。

　　好在没人进来也还算安全。休息了些许，眼睛从短暂性失明中解脱重新恢复了视觉。宋晏秋抬手打开了耳钉的链接：“周，你怎么样？”

　　耳钉中传来周元英大喘气的声音：“我没事，靠，现在小孩都这么凶残了吗，真是够难缠的。你怎么样？出来了吗？”

　　“没死，”宋晏秋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在员工休息室，动不了了。”

　　周元英大惊失色：“你不会玩脱了，□□得动不了了吧？”

　　“……”

　　宋晏秋：“在你心里我是bottom？”

　　周元英理所当然地反问：“难道不是？”

　　宋晏秋难得的沉默了许久。

　　“你刚刚说什么小孩？”

　　周元英严肃起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孩，他的天赋似乎和空间有关，很难缠。”

　　“金发碧眼？”宋晏秋摸索着下巴，突然想起了在大厅里见到的那个‘小羊羔’，“大概多高？”

　　“一米八左右，”周元英很肯定，“他杀了那个和STANT有关联的男人。我本想去阻止，但被他发现。”

　　“等等，你不是说那个男人进了俱乐部吗？”

　　周元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额，这个说来话长……”

　　宋晏秋眯着眼睛，神色危险：“周元英，你害惨我了。”

　　“我哪知道他突然去了厕所！还没来得及同你联系那小孩就冲上去要杀他，我只来得及去挡。他能力太奇怪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让他得手了……”

　　宋晏秋的声音忍着怒气：“然后呢？”

　　周元英接道：“然后我两一不小心闹大了，有服务生报了警，他跑了我也就只能跑了。”

　　“算了，”宋晏秋无奈，“给我寻条新路，出不来了。”

　　之前的出路因为警察的原因肯定是行不通了，好在周元英还是靠谱的，很快为他寻好了出路，通过耳麦告诉他新的路线：“你找找，在后厨有个旁门通往会所的后院。比较偏僻平常不常走人，你从那出来，我在后院接你。”

　　“行。”宋晏秋闭了闭眼，撑着站起来。休息了许久，他好歹是恢复了视觉和听觉，但脸色依旧苍白。

　　好在或许是因为出了意外来了警察，狂欢中的人们披上人皮向紧急出口蜂拥而去，一片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独自逆着人潮出了休息室，扶着墙向后厨走去。

　　他看着后厨被熏得有些发黑的门，略带嫌弃地推开了它。

　　想不到门内还能遇上熟人，宋晏秋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

　　只听见门撞在墙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正在撬锁的黑发少年也转过头来，面色惊讶，显然也没想到现在还有别人过来这里。

　　他略有些尴尬的举起了右手：“Hi？”

　　沈霜辰翘着腿倚着橱柜把玩着手中的红茶花，看见他倒是也有些意外。

　　宋晏秋面无表情，顺手抽出门边的银制小刀，向后退了一步。

　　“别紧张。”沈霜辰举起手来，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一米……

　　半米……

　　三步……

　　沈霜辰突然停住，眼中盛满了三步外那人的身影，色气地吻上手中暗红的山茶花。

　　宋晏秋莫名地心中一悸，接过他递出的茶花。

　　“Just for you ,my little bu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