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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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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一下,”炎序单手捂着眼睛,举手示意两人,“那个,我还在这呢。”
沈霜辰回头瞥了他一眼,满脸不悦。
“额,老板……我的意思是门打开了……可以走了。”炎序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逐渐弱了下来,向旁边挪了半步,将半掩着的门让出来。小声嘀咕道:“我还是个未成年啊……”
突变就发生在瞬息间,趁着沈霜辰这半刻的分神,宋晏秋眼中一凝,迅速出手,将银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霜辰的身体本能的反抗,指尖成爪抓向宋晏秋,却又在下一秒堪堪停住,因为它主人强硬的控制而松懈下来,垂落一旁。甚至还主动将脖子向刀前送了送。
因为挣扎修长的脖颈被银刀划出一条细长的血痕,越过喉结,像是凶兽被戴上了一道枷锁。
他像只被驯服的野兽,藏匿起利爪与尖牙,主动将最为脆弱的脖颈处拱手让人。
炎序见此眼神一变,双手向背后摸索去。
“别动!”宋晏秋出声警告。
他本没想要挑事的意思。自己体力不支怕出现意外,想要先下手为强多一重保障,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伤了他。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霜辰的视线淡淡地扫过炎序。
炎序突然收了手,看上去像是满面疑惑,但还是乖乖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宋晏秋来不及多想,突然的剧烈活动让他好不容易恢复些的体力被消耗殆尽,眼前又有了重影。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手,不让微微发抖的破绽被发现。
“走,”宋晏秋一扬下巴,刀依旧架在脖子上挟持着沈霜辰,示意炎序走在前面。
炎序看了眼坦然自若的老板,耸耸肩率先出了门。
门外一片翠绿,长时间没人打理的灌木肆意生长,枝丫伸进小道中,将原本就不太宽敞的路面显得更狭窄了。
两人一前一后得走着,沈霜辰步履平稳丝毫没有要害被对方拿捏的恐惧,如果忽略掉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刀的话,他简直像是来逛花园般悠闲。
沈霜辰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丝毫不管银刀。宋晏秋一惊顾忌着收力,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压下。宋晏秋不擅长近战,又失了先机,不过几招间就被他禁锢住。
“晏秋!”
一道长鞭向两人袭来,宋晏秋眼中一亮,用了能力。
沈霜辰来不及反应中了招,向后撤的脚步一顿。也就是这分毫之差,长鞭抽在他压住宋晏秋双手的手臂上。疼痛让他本能得一松,宋晏秋乘机向旁边一闪,挣脱了桎梏。
周元英从桑树上跳下,一甩长鞭再次攻向沈霜辰。炎序迅速回身挡在自家老板身前。
两人的冲击让灰土被扬起,灰蒙蒙的一片,挡住了视线。
一击虽然未能得手,但应该是重伤了炎序的。周元英见好就收,将一旁宋晏秋扶起,“还好吗?”
宋晏秋借力撑起身:“别恋战,走。”
接着漫天灰尘的遮掩,两人迅速后撤。
烟尘散去,沈霜辰两人却毫发无损。也不知道炎序是怎么办到的,竟然硬生生地接下了周元英这一鞭子。敖是周元英也有些震惊,自己刚刚使了几乎五成的力气,虽不致死,但从来没有人能从他鞭下全身而退,而这样一个小少年不仅没有受伤还竟然能做到毫发无伤。
四人隔着小道对视,炎序想追来却被沈霜辰阻止。
“Samle.”沈霜辰突然发话。
宋晏秋面色不改率先进了车门,倒是周元英转头仍警惕地盯着两人。
“Samle.”沈霜辰笑了,直勾勾的盯住车驶走的影子,目送着他们的离开。黑暗中眸光闪亮,像是只锁定了猎物的孤狼,“我们会再见的。”
“靠,”周元英车飚得飞快,“你从哪招惹的啊?”
宋晏秋闭着双眼靠着椅背,嘴里的糖被咬得咯吱咯吱的响:“怪你。”
“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西装。”宋晏秋提醒他,又丢进嘴里一颗糖,“我弄错了任务对象。”
“好吧,怪我。”周元英理亏,没了声音。
宋晏秋思索片刻,道:“你遇到的那个孩子我可能也遇见了。”
“嗯?”周元英皱起眉,“在俱乐部里?”
“对。”宋晏秋点点头,语气平淡:“我请他吃了蛋糕。”
“我c!这是同一个人吗!”周元英愤愤不平,“凭什么和我就是打,你那边就这么温馨呢。”
宋晏秋眼神暗了暗,看来金发碧眼的小孩确实就是他遇见的那“小羊羔”,毕竟在亚洲这么显眼的特点也不太可能错。只是就是不知道是只召唤恶魔的山羊还是只乖顺的小绵羊罢了。
只是好不容易有关于STANT的线索了,如今又断了。他想起小酒馆中的线索,对周元英道:“去趟小酒馆,帮我去取条线索。”
周元英倒是不太赞成地教训他:“你少和小酒馆那边的人搭上。”
宋晏秋敷衍地应和他:“嗯,知道了。”
可虽然这么说周元英却还是拐路去了趟小酒馆,替他取了消息后出了宋晏秋已经歪在车上睡着了。
听见周元英开车门的声音,宋晏秋立刻被惊醒,眼中瞬间警觉起来,看见是他才眯了眯眼,放松下来。哪怕他有刻意的去放轻不去吵醒他,但长久的训练已经变成了本能。
周元英忽然想到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模样。那个时候的他在任务途中,在一个特殊的拍卖场上遇见了他——作为笼中被拍卖的花朵。原本是一时的恻隐之心不想让花朵就此凋零而救下了他。只是没想到笼里的不是娇弱的花蕾,浓郁的叶片后藏匿着的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美丽的皮囊只不过是它诱惑猎物的手段罢了……这么多年来两人亦亲亦友,对于过往两人从不过互相过问,但却无条件地信任着对方。
想起这些他笑了笑,将带出来的装着消息的珠子递给宋晏秋,习惯性地叨叨道:“你别在车上睡,别着凉了。”
宋晏秋接过玻璃珠收起来,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眼,“走走走,困死我了。”
“嘁,不识好人心。”周元英骂道,还是帮他把毯子搭上,任劳任怨地送他回了家。
宋晏秋怕吵醒宋星回蹑手蹑脚地上楼了,给浴缸放了水准备泡个澡。
氤氲的水汽弥漫在浴室中,宋晏秋解下了衣服,光着脚走到镜子前。他伸手抹过镜子,冰凉的镜面带着寒意通过手心激的他清醒下来。
他盯着镜子里映射的自己,直到蒸腾的热气再次覆盖上镜面,让面容模糊不清,可眼下的那颗血痣倒是越发的鲜红。
他忽然想起今天遇见的沈霜辰,想起句“Samle”,觉得莫名的烦躁。闭上眼将自己沉入浴池的水中,任由水上升漫过自己的眉眼。
窒息感一点点的蔓延……
宋晏秋慢慢感受到身体中的氧气的殆尽却不想起身,他痴迷于这种感受。可最终身体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浮出了水面。
他起身随手扯了条浴巾围在腰间,倚着卧室里的藤椅点了根烟。
窗外,残星未散,天已破晓,晨露微凉。
水滴从他湿漉漉的发丝间滴落,顺着他后背大片大片红山茶的纹身滑下脊骨。晨光之下,依稀可见后背上开得艳丽的红山茶下藏着一道道分明的疤痕,被一条蜿蜒的毒蛇盖住。
房间中的宋晏秋翻来覆去的,难得的早醒了。
搁在柜子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宋晏秋伸手捞过,已经到了落日时分。
是周元英中午发来的消息:出事了,醒了后晚上八点来趟公司。
他睡觉向来不踏实,总是会梦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被魇住一般,挣不脱也逃不掉。梦中一些零零散散的黑影、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总是不断交织出现。但却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帘间唯一的缝隙照进来,外面霞光满天,看得出来今天是个好天气。宋晏秋索性关了床头的小台灯,掀开被子下床拉开了窗帘。霞光照进这间墙壁上被涂成黑色的卧室,宋晏秋眯了眯眼睛,又笔直的躺回了床上。
他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玻璃珠在手间把玩,小巧的珠子上竟然绘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色山茶花,这是昨晚顺路从小酒馆里拿回来的东西。
一抛,珠子精准的落入水杯中。很快珠子外壳在水中融化,一张小纸片沉入水底。
宋晏秋捞起纸片展开,上面写着简短的两行字:SATAN覆灭,Sera、Pthahnil等实验品出逃。
“啧。”宋晏秋心道不妙。
SATAN组织中的其他实验品还算好对付,但最棘手的便是Sera。当初他和Bael叛逃时Sera正因为他独特的能力而成为实验室的‘新宠儿’。
八年了,不知道他又成长成了什么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