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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谢遥追着那烟花而来,可烟花消散得很快,周围也不见人迹,反而歪打正着走到了一户宅院前。

      他一路走来,进入的地方是一处名为南坪村的村庄,这里表面看上去普普通通,和大多数的村子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户人家了。

      不同于其他农人的茅草屋,这家只是从门口粗略一看,便知是白墙黛瓦,深宅大院,就算是村长的房子,也远远不及如此气派,在穷乡僻壤中可算是鹤立鸡群。

      离家前父亲曾说,这里住着他的旧识,应该就是这家人了。他本不想深夜叨扰,可到了这里才发现,这户人家似乎也是刚搬来不久,大门开着,门口有几辆运货的马车,很多地方都没有安置好,到处都堆积着不少杂物。

      再加上他走到附近的时候恰好和那个门房看了个对眼,此刻那门房正用一种无比狐疑的目光看着他,这个时候如果不说清楚,估计会被当成奇怪的人,所以谢遥还是上前说清了名字和来历,那人听过之后,表情似乎变得比之前更狐疑了,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派人进去通报了一声。

      谢遥看了一会儿门口堆积的杂物,没等多久,就有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朝他走过来。

      他眯着眼,似乎很是不屑:“何方刁民?见到本官也不行礼。”

      谢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重重拍了拍,秦彦君笑着和他说起话来:“我在和你开玩笑呢,快免礼吧。贤侄,你是谢瑾兄的儿子?这破地方七拐八拐的,你人生地不熟,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快进屋,喝杯茶吧。”

      谢遥之前从未和在衙门之外当官的人打过交道,这个笑话实在是很难笑出来,但出于礼貌,还是努力干笑一声,问了句好就跟着进屋了。

      一进门才突然想起来,秦彦君是父亲的故交,传言中又很爱收礼,自己此次前来却两手空空,实在有些不像话,可这种地方,只怕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什么买礼物的地方,更不知道送什么才好。而且看秦彦君这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寻常礼物怕是入不了他的眼,不过现在看起来,秦彦君似乎并未在意,或许是谅他年少无知,并未放在心上。

      他忙着道歉,深夜打扰,肯定有诸多不便,秦彦君也好像真的觉得无妨,还摆了一桌不大不小的酒席,要和谢遥喝上几杯。

      “我这么多年虽然身在朝堂,但是一向喜欢结交英雄人物,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少年英雄。”

      谢遥知道他在客套,自己一事无成,哪里算得上什么少年英雄,不过这人语气真诚,半点看不出来奇怪的地方,反而真情实意。

      “你们一家仍在京中,根基又稳,日后必定大有可为,不像我。”秦彦君叹道:“官场沉浮,时间久了,难免会得罪一些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你这山高路远的,不带车马又没有仆从,实在太奔波了,贤侄,你远道而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拜访我这个老家伙吧?”

      谢遥不太想接秦彦君的客套话,现在听他这么问,倒不如直接开门见山了。

      “晚辈确实是来办事的,这几月以来,北方数城都有颇具规模的人口失踪,还有数桩灭门的案子,远处的尚且不说,就连南坪村五里外的槐桑庄也出了事,不知道秦叔叔可有耳闻?”

      秦彦君似乎仔细想了想,才点头道:“据我所知,这附近有不少坟头,坟一多阴气就重,招来一群乌鸦聚在一起,容易出些鬼魂什么的,也不是新鲜事。”

      谢遥一路打听,本想找到些蛛丝马迹,可听到的不是没来由的传言,就是如秦彦君这样归咎鬼神之说,这些荒谬的传说异闻不但毫无帮助,还闹得人心惶惶,流毒无穷。

      “秦叔叔真的相信?这故事一听就是胡编的。那些神鬼故事流传了那么多年,又有谁真的见到鬼了?”

      “你年纪轻可能不相信,等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会知道。”秦彦君不仅不认同他的话,而且显然对此事毫无兴趣,“好端端的找死人,槐桑庄……槐树桑树也都是招鬼的东西,听着到底是晦气,贤侄啊,你若想做出些成绩,就多抓几个小贼,等上报时给他们多安几个罪名,再把抓贼的过程写得辛苦夸张些便是,何必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谢遥没有接话,只是皱眉不语,看起来心事重重,秦彦君见他仍然坚持,又道:“不过你放心,既然贤侄辛辛苦苦来了,叔叔是一定会帮你的。你可有什么计划?”

      谢遥看他这个反应,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嘴上还是少不了客气:“谢过叔叔了。我想自己先去查探一番,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

      “也好。今天天色已晚,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出去透透气。” 秦彦君酒足饭饱,带谢遥到院子里随便转转,还左一句右一句的讲解这新居的设计来了,他显然对这里很不满意,首先不说别的,光说南坪村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土气,可惜这种事情就算在他为官时也没权力改。之后又是对着园子四处指指点点,先是说日后要在这里盖一座花园,又说要在另一边多建几座楼台。

      他们在院子里站了没一会儿,就来了一个和谢遥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淡淡看了他一眼,又走到秦彦君面前行礼,叫了声父亲。

      秦彦君略一颔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向二人介绍:“贤侄,这是犬子秦默,我们刚搬来,这一整天都在收拾规整,没来得及见面。默儿,这是你爹我结拜弟兄的儿子,谢遥。我们老一辈交情深厚,你们年轻人也该多聊聊。”

      “原来是世兄。”谢遥拱手作揖,秦默只是淡淡点头。他们父子二人看起来客气,可从谢遥进门之后的所见来看,他们无论是对谁都非常冷淡,他远来是客,稍微比旁人好些,只不过又是小辈,秦彦君多少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你这贤弟可是名门之后,他父亲是六扇门的神捕,文武双全。对了贤侄,我这个儿子也自幼习武,你出身大家,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谢遥本以为今日的客套差不多要结束,不料秦彦君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甚至根本不给他考虑或者拒绝的机会,就径自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位置。

      “夜色已深,你们各自小心。”

      这院中没有点几盏灯,并不明亮,只是勉强能看清而已。

      秦家虽非武将之家,秦默的一身功夫也不容小觑,他取来一把重剑,横行霸道,势如奔雷,谢遥也不畏战,三尺青锋出鞘,剑光闪烁,将秦默的招式一一化解,不仅如此,看起来还不失潇洒,如江水连绵不绝,并未如他那般凶狠进攻,而是以柔克刚,院中两剑交击之声叮叮当当响了许久,也就点到为止,就此停下了。

      谢遥收剑回鞘,秦彦君也在一旁鼓起掌来,“贤侄年纪尚轻,武功就如此高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秦默仍然一语不发,看人的眼神更轻蔑了几分。秦彦君也不多说了,叫来府中的严管家带谢遥去客房休息。

      秦彦君看着谢遥消失在视线里,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看了一眼秦默,秦默低声应道:“一切都安顿好了。”

      秦彦君已是懒得再看周围一眼,哼了一声:“若不是先皇已故,旧友又遭了难,我们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若是从前,就算再不济,至少也能在一切就绪之后搬入新居,而不是这样,像是落荒而逃一般匆匆赶来,事事都亲力亲为,好在如今已是腰缠万贯,天高皇帝远,日后的日子不用发愁了。

      秦默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从没听说过父亲有什么结拜弟兄,今日反倒纡尊降贵这样和这小子说话,真是不明白,他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那个谢遥,父亲如何打算?”

      “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可这小子的爹我可是认识很多年了,别看表面正经,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想进六扇门,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只要稍微疏通一二就可,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好好在家里享福,不远万里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非要破什么惊天大案,掺和这种没影的事。无利不起早,肯定有猫腻。你且等着吧,刚才我让你们比试,是为了熟悉他的武功招式,万一动起手来,也早有准备。”

      秦默这才明白秦彦君的用意,他自小习武,府中请来了好多师父,也都是像父亲所说一般教导的,天下剑法千变万化,各有所长,见得多了,知道如何克制。也可以趁机偷学一二。

      秦默连连点头:“父亲所言极是,父亲果然深谋远虑。”

      “如今你也和他交过手了,怎么样?”

      秦默面露不屑,谢遥方才进退有度,倒显得他粗鄙野蛮,也没获胜,反而落了下乘,殊不知他只是因为父亲在场,所以未发挥出真正实力而已,若不是看在两家有些所谓面子交情上,这小子早被他打趴下了。

      他嗤之以鼻:“哪有什么剑法,花里胡哨,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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