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宿命》冰晨

4、云梦谷

　　“怎么这么晚？”大司命回身，脸上，却写满了无奈。
　　少司命低头，留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或许这次，你不该来……”大司命叹口气，难道她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回身，凝视着西边璀璨的晚霞，“我们回去吧。”
　　少司命看着大司命，点头，心口却骤然一痛。我明白你的用意，也没有忘记当初的誓言。只是，这个人，他能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不起，回到阴阳家，我会向东皇大人谢罪。
　　“等等。”正当二人要离开，一阵悠远的声音却喝住了她们。大司命回头，是月神。可是她的身旁，却站着一个年幼的少女。
　　少司命皱眉，这就是燕国公主吗？那个，本就属于阴阳家的孩子。
　　“您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机关城已破，墨家人已悉数逃亡儒家。这次的任务，东皇大人很满意。”
　　“不敢。”大司命妩媚的笑。
　　“至于凝霜……你的事，请你自己向东皇大人解释。”月神的眉微微一皱，右手像往常一样开始掐算起来。
　　“是。”少司命低头。终究，还是没能瞒过月神……
　　“你们，把她带回阴阳家，好生照顾着。”月神指指高月，把她送入大司命手中。
　　“您还有事要办？”大司命看着这女孩。
　　“这场战斗，卫庄白凤都受了伤，尤其是白凤，中了巨子一剑一掌，我想，我有必要去云梦谷一趟了。”话音落，月神的身形已随风逝去。
　　云梦谷……少司命与大司命对视一眼，那个早已离开阴阳家的人，月神怎么又会想起她？
　　云梦谷，鸟语花香，琴声飞扬。月神伫立在谷口聆听着谷内悦耳的歌声。放眼望去，草地上盛开着各种奇异的花朵，弥漫着迷醉的芳香。这，岂但是一句“世外桃源”能形容的透彻？
　　月神回头，看见几个伤者互相搀扶走来，她看得出，他们是蜀山的弟子。
　　几个人踉跄的向云梦谷深处踱着，听着琴声，嗅着花香，未出十步，便已倒下。温热的身体，转瞬便成了冰冷的死尸，腐蚀在绿地之上。再看，却又恢复了往常美好的景象。月神浅浅的一笑，没想到，她依旧是老样子。
　　止住呼吸，月神缓步向谷内深入。
　　很快，月神到了云梦山庄。透过前院的薄纱，她看到了抚琴的女子。她坐在桌前，白皙的双手在琴弦中缓慢的流动。她一身白衣，衣外的蓝色轻纱被风吹的飞扬，墨色的长发上，几件蓝色的头饰更凸显了她的美丽与稳重。
　　这是一曲悲凉的曲子，它从她的心中流泻下来，可她的表情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冰冷的面孔上，只那一双淡棕色的眸子笼着若隐若现的雾气，谁能想到，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竟有着比镜湖医仙更响亮的，医毒双绝的称号？月神没有进去，而是静静地站着，等着她奏完尾声。
　　曲终，少女起身，淡淡地道，“请进。”
　　月神点头，慢步推开房门，凝视着少女澄澈的双瞳。
　　见是月神，少女抬手，轻轻卸下她的面纱，清秀的面庞让月神微微抬高了眉梢。“师姐。”悦耳的声音，却寒如千年玄冰。
　　“冰珀，好久不见。”
　　“坐吧。”冰珀回身坐下，双眼冷冷地望着月神。哼，稀客到访，必是不祥之兆。
　　月神坐下，“你的性格，果真一点没变，还是……”
　　“冷酷，无情，是吗？”冰珀面色沉如冰霜，“你又从谷口占卜出了多少？”这是充满了反感的语气。
　　月神一愣，“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那么今天，让你再感受一下也好。”
　　月神笑笑，杀机骤起，不过，她不是来打架的，“谷口，死了两名蜀山的弟子。”
　　“那又如何？”冰珀冷冷地笑，“那里，不止蜀山人的尸体。秦国的，逆流沙的，诸子百家的，对了，也包括阴阳家的人，都有很多。只可惜，他们都已成了肥料。”
　　“那些花的香气，都有剧毒吧。”
　　“是。”
　　“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进的来的话，请便。”冰珀看着月神，“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的进来？”
　　月神不语，右拳却微微攥起。她，不允许反抗，更不允许她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你来，有何事？”冰珀端起一杯茶，淡淡的喝一小口，热气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片云雾。
　　“逆流沙偷袭墨家得手，不过却造成了些许伤亡。或许，他们会来找你。”
　　冰珀点头，静候下文。
　　“墨家兵败，逆流沙成了阴阳家最大的威胁，我希望……”
　　“不治？”冰珀扬眉。
　　“不，是借机杀了他们。”月神的话说的分外有力。
　　“你是在命令我，还是在和我商量？”
　　月神的双手叠放在身前，“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喜欢，和不赶紧滚回阴阳家。难道，我有请你来吗？”冰珀冷哼。
　　“你……！”月神抬眼，便是一掌。冰珀却笑得诡异，指触琴弦，一拨，将月神的掌力瞬间散去，“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你算计过的师妹，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月神沉默，这孩子，竟已到了这般水平。恐怕连大少司命，都不再是她的对手。
　　“怎么，是打架，还是谈话？”
　　“终究，你是阴阳家的人，也请你记住。”起身，月神离去。
　　“慢走不送！”冰珀狠狠地关上门，我在阴阳家已被你控制了十七年，这次，你休想再命令我！冰珀攥紧了她的右拳，眼神，冰冷而狠辣。
　　阴阳家，大少司命走进阴阳神殿，东皇太一正坐在正坐上静静地等候着她们。
　　“东皇大人。”
　　东皇太一点头，“具体情况，我已从月神那里有所耳闻，大司命留下那孩子，先退下吧，少司命留下。”
　　大司命侧脸看看少司命，犹豫片刻，只能按按她的肩，“……是。”
　　一旁的星魂，看出了少司命眼中的忧虑，却不明白究竟是为何，一向沉默寡言的她，难道发生了什么？
　　“凝霜，你可知，我为何留下你？”
　　少司命沉默片刻，点头。
　　“说说看，何为少司命？”
　　少司命扯着衣角，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已隐藏了些许的愤怒，“少司命，掌管人间的祸福感情，亦可以控制世间植物。既是星名，也是神明。“只是……”凝霜咬咬嘴唇，“少司命的一生，注定不可以被感情羁绊，除非……那人师出阴阳。”
　　“否则呢？”
　　“否则，她的宿命，只有死。”
　　“所以她系上面纱，遮住自己动人的面容。她选择了沉默，意味着拒绝与外人交流。唯有远离人间烟火，她才能从情中逃脱。”东皇接过凝霜的话，“难道，你想死吗？”
　　星魂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略带惊异的眼神，定格在少司命悲哀的瞳中，难道凝霜姐她……对外人开口了？
　　“对不起，东皇大人，少司命知错。”凝霜低头。
　　“历代的少司命，皆是为情所困，含恨而终，凝霜，你休要再步她们的后尘。”
　　“是。”东皇太一摆手，少司命退下。
　　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还是出现了。她的宿命，难道真的无法改变……
　　“星魂，如果阴阳家与鬼谷派交手。无论结果如何，你必须先杀了那个，叫做亦涵的少年。”
　　“是，星魂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