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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冤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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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公子是……”
魏暄此次前来,是来探探裴澜的,自然不会跟他说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是宫里来的,但你不用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为昭主郡主来的。”
“昭宁郡主?”裴澜一愣,复而马上恢复神态。
他自然知道纪云微是昭宁郡主,瞧着来人的神色,这样的身姿气度,又来为纪云微打抱不平,看这年纪,也猜出了大概。
“你做什么想赖帐,她都要嫁给你了,你在这儿跟我装不认识?”魏暄没想到裴澜是这样翻脸不认人的小人,第一次见他把魏晨月和纪云微之前所说,对他所有想象出来的好感全部败光。
只觉得他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小人,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几分容貌,一点骗人的三脚猫功夫,就想去当郡马。
裴澜也是能沉得住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位兄台,我实在是不认识什么郡主,为是进过宫不错,可从未见过宫中女眷,郡主身份贵重,我就是一个小小进士,怎么可能认识呢。”
魏暄自然是认为他巧言善变,便有些着急了,死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那日春闱出成绩,为你出头的女子,你不认识?”
“那不就是个……官宦小姐吗?”裴澜装傻说道。
“我不管你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已经发现你的蹊跷了,最好给我乖乖的,不要去觊觎郡主,不然有你好看。你这样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她,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她一时看错你了,可是长公主,皇帝,皇太后,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这门婚事的。”
不管他怎么说,裴澜始终只有一句话,不知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替我解围的确是一位女子,可不是什么郡主,你若再这样说我可就要撵人了。”
“萧培,我在说什么你心知肚明,我劝你不要惹是生非,你那户籍是宣纸呢。”
裴澜冲他礼貌地笑了笑,弯曲的眉眼,成了好看的弧度,“我确实是听不懂兄台的意思。”
“好,很好,既然你们言尽于此,那我没必要多说了,告辞了。”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魏暄实在是看他不顺眼,觉得也没话说,甩下了狠话便走了。
“公子,这位是谁啊?”长舒问道。
裴澜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逐渐消失,良久后说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郡主的表哥,魏暄。”
“难道是,他们知道了咱们的身份?”长舒大惊。
反倒是裴澜倒显得无所谓的样子,摆弄这腰间的玉佩,懒懒说道:“不就是二十年前的白鹿纸嘛,我自然是知道的,不然那么明显,做戏做全,这我还是知道的。”
“那……不要紧吗?”
“就让他去查好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人改了新纸。”他已然成竹在胸,假的就是假的,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件事,那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们怀疑好了。
去查,去调户籍,什么二十年前的白鹿纸,魏暄和魏晨月两人只猜到了一半,若家人有人离世,自然就重新统计了。
至于为何做旧,不过是受潮变色罢了。
“明日是寒食,过一月端午又是皇太后的寿辰,那是个好日子呢。”他盘算着好日子,何时能把纪云微娶进门。
这样将来一切都顺畅方便了。
“主公是打算……”
“自然是成亲了。”
“主公,明日要进宫了,衣服已经洗好熏香了,你早些睡吧。”长舒把油灯又换了一盏,嘱咐道。
“以后别这么叫了。”裴澜打断道,“就叫公子,防患未然,省得哪天说错了话。”
他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哪怕一点点的错误都不能犯,自己如今的身份是萧培,主公是哪里的称呼。
“是。”
“玉佩修好了吗?”裴澜问道。
长舒颔首,“连夜加班加点,今日才修好。”
“拿来我看看。”
长舒跑出外屋拿来一件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布包,一层层打开,玉佩已经被修好了,碎了的玉中嵌入了金色的纹样,金子的点缀,更显得富贵华丽,水色种都比之前的更加漂亮。
裴澜将玉佩拿到手中,仔细端详着,没想到安稳送给纪云微的母亲陪嫁,会横遭这样的变故,如今修好了也算得上对得起母亲了。“不错嘛,弄得比从前还漂亮些。”
“公子接下来打算如何?”
裴澜思索着明日的种种情况,他在宫外,并不十分了解宫内的情况。
“明日若是能见到她自然是好,裴渊说的办法的确不行,可也不是不能用一些其他的办法。”
裴渊就是个纨绔子弟,从来没有危机感,得过且过,活的倒也洒脱自在。他本就是皇室宗亲,遗老遗少们不会揪着他不放,反倒是对正宫嫡出的裴澜寄予厚望。
“其实堂公子说的也没错,要成大事,不能在意那些小节。”
长舒旁敲侧击地想让裴澜果断点做出决定,可他心中始终有一丝迟疑,他自己不知缘何而起,长舒却看得分明。
他心里就是紧张兮兮的,说自己是为了家国大业,只是逢场作戏,其实暗地里把郡主给的糕点都吃了。
裴澜纠结了好久,心中不知到底在盘算什么,缓缓说道:“她在宫中,想来也很艰难了,要娶……自然也是要名正言顺地娶,污人清誉非君子所为,可也不必我亲自去做的。”
他总想把事情做全,和和美美,安安稳稳地把事情解决,可时常总是事与愿违。很多事情并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发展,就像纪云微一样,凭空出现,搅乱了他原先的所有计划。
他也知道纪云微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可能皇帝也会知道,可尽管如此,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关心,他还是不自觉的心中荡漾。
看着她以为自己阿姐真是青楼花魁之时,看着她跳脚生闷气的样子,看着她凑到面前咬住他的嘴唇时,他心中还是还是十分高兴的。
可他身负重任,从小的严谨隐忍让他没办法真的敞开心扉,没办法全心全意地去喜欢,去生气。他没这个资格,他身上流淌着的是前朝的血,指定要为这个目标究其一生。
“你们也别去动那些歪心思,我心中有数,按我的计划行事。”他嘱咐道。
“公子在长公主那里有个好名声,尹大人说得极好,若是这次清明能把事情解决,那也是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了。”长舒再一次叮嘱裴澜,希望他赶快把事情解决,不要夜长梦多。
瞧着今晚月色是一道狭长的弯月,凌厉的寒光照进屋内,映在地上是如霜般的颜色。
明日就是寒食,从丑时开始尚仪局就开始了宴席的布置,纪云微在现场监工,每一处的布置都亲力亲为,为保无误,最后一次审核赏赐名单。
现场十几个宫女忙碌着,寅时终于把所有的陈设和安排处理妥当了。
看着阳光逐渐升起,大殿里也渐渐温暖起来,纪云微和乐安两个人倚在柱子边,看着各位大臣和新晋进士逐渐入席安坐。
她面色凝重,似乎有一场硬仗要打,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乐安走到纪云微面前,“郡主在想什么呢?”
本想问问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可纪云微却突然一句:“乐安,明日我想求陛下娘娘赐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