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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参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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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我是被莉莉安的说话声吵醒的,我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屋顶的星光灯还在闪耀,才想起来这是在查理和凯尔的家,昨晚聊天太晚,三个人都忘记了关灯。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杜班纳老师,啊对,您教过我化学来着……”
我揉揉眼睛,从被子里爬起来靠在床头醒神,这时候塞西莉亚蓬乱的头发也从旁边被子里钻了出来:“早啊,艾什莉宝贝。”
“早啊,塞丝。我们也出去吧。”
于是两个人在洗手间迅速整理好自己。从二楼楼道往下看,几个人正坐在一楼客厅里聊天。
查理招呼我们下去,我走到客厅抬头看凯尔,他坐在拐角沙发上,神情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笑着招手让我坐过去。
我在他身边坐下,他小声对我说:“家里没有足够三个人吃的食物,查理准备去中心商场采购点儿蔬菜肉类,中午让你们尝尝他的手艺。”
看我露出完全不信的表情,查理插嘴道:“别看我现在不怎么吃东西了,但之前我可是个美食家。”
大家都笑起来。电视上正在播放地方早间新闻,画面回放昨晚罗克兰龙虾节的盛况,突然人群里起了骚动,出现了恶意袭击事件。
这段视频播放完毕后,主持人接着说:“当地警方证实,此次恶意袭击事件的当事人,确患有突发性精神障碍,现已安置在当地医院看管,被袭击的群众也已脱离危险。”
看完新闻后,大家都松了口气,于是开始安排接下来的活动。
杜班纳转化前是众人里年纪最大的,率先表示自己要去县里忙碌,就不参与年轻人的活动了。
他走以后,查理和塞西莉亚、莉莉安就准备开车去商场购物了,留下凯尔和我在家,让凯尔带我参观一下他们的房子。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凯尔,他搀我站起身,绅士地弯腰伸手,带着笑意问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带您在房间里略走走?”
我含笑瞪他一眼,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弯。
“我们是三年前搬来肯特堡的,当时杜班纳刚刚转化完毕,逐渐适应了克制自己的欲望,只剩下为他做一枚日光戒指,保证他能正常出行。”凯尔拿起客厅桌上的相框,指着杜班纳的毕业照娓娓道来。
“可惜塞西莉亚的姥姥去世了,目前只能让杜班纳像个真正的夜行者一样,尽量避免阳光照射。”
“这张照片是他以前照的,他是个化学博士,学历高,而且沉迷学术,当时他刚做完一个课题研究,下班路上估计是太累了,会车的时候被对面的远光灯一照,没来得及躲避直接被撞飞了。”
“那你是怎么发现他的?”我好奇道。
“当时对面司机害怕极了,看路上没有摄像头,就把他拖到树林里,想销毁现场。那天晚上是我的捕猎日,”凯尔耸耸肩,“基本上每周我跟查理都要跑一趟阿巴拉契亚山,祸害一下可怜的小动物们。”
我在心里默默描绘了一下他口中“小动物们”的体型,怀疑他是在讲冷笑话。
“返程的时候就听到森林外围有断断续续的求救声,我们就过去看,杜班纳求生的意志很强烈,他死死拉着我的手,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观察力生来强大,他用尽力气哀求我,求我救救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听到这里我都要开始痛恨不负责任的司机了,这么长时间还能活着的人,为什么不早送到医院急救。
凯尔接着说:“查理当时刚转化了十来年,还是个心软的孩子,也开始劝我。他还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渴望永生。我赐予杜班纳一滴血,他清醒了十分钟,我向他解释一切,最后的决定还是要他自己来做。”
我跟着点点头,“他肯定选择了同意。”
凯尔叹口气:“是啊,在生死抉择之下,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保全自己的性命,不管以后以何种方式生存。好了,杜班纳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我们上楼吧。”
我跟着凯尔走上通往二楼的台阶,来到了二楼的小客厅,这里放着一个玻璃展示柜,凯尔看着柜子表情有些滑稽:“你可以猜猜看这里都是什么。”
我走上前俯身研究,玻璃柜面积很大,里面分着一个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几块小彩石或者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看上去就像一个有收集癖的怪人的收纳箱。
“哈,这不会是你们流浪时候的小癖好吧?”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凯尔也笑了,指着墙上挂着的牛角装饰品说道:“这个牛角也是,据查理说这是他第一次捕猎的战利品,但事实上,这头牛顶到了他的大腿。”
我大笑起来。
凯尔挽着我的手接着在二楼逛,他的卧室就在二楼。一走进房间,能闻到清淡的刺玫花香。
“房间里有香薰吗?”我好奇问他。
“可能是杜班纳做的沐浴露的味道。当一个醉心化学的人有了大把的时间和用不完的精力,你完全不清楚他能在专业领域走多远,能在课余生活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用品。”凯尔失笑。
“听起来很不错啊!”
凯尔的房间很大,除了常规的床和衣柜,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书架上一半是珍藏图书,另一半是经典CD和碟片,我随手翻了翻,很多经典电影和音乐原版碟片都有。
“小爱好?”我伸手指了指这些宝藏,扭头问他。
“嗯,音乐和电影能让我从心底感到宁静。”
房间另一边还摆着一架施坦威钢琴,我伸手掀开钢琴盖,好奇地随意摁下几个音符。
凯尔走过来坐到琴凳上,拉着我的手让我在他旁边落座。他牵起我的右手,指引着我轻轻摁在黑白琴键上,断断续续的琴音从我们交叠的手下传出来。
慢慢地,我辨认出来正在弹奏的是《梦中的婚礼》。
淡淡的忧伤的曲调在房间蔓延,阳光穿过森林透过玻璃窗,星星点点地洒在略显昏暗的房间,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落在凯尔低垂的睫毛上,给眼睛覆下一小片阴影。
我的心情也变得沉郁,抬手离开琴键,反握住凯尔冰凉的手,轻声说道:“我不想弹了,你要是还想接着教,就教我《野蜂飞舞》吧。”
凯尔没忍住笑了,在钢琴键上叮叮咚咚弹出一串随意的音符。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深色窗帘,从窗户往外看,就是茂密的丛林,我猜测凯尔家在肯特堡的最外围还要靠外。
这时候前院传来一阵车声,查理三人采购回来了,趴着车窗朝我招手:“艾什莉,下来吧,看我们买了些什么好吃的!”
我拉着凯尔往楼下跑,看到查理和塞西莉亚抱着两个大袋子,莉莉安正在帮他们开门,急忙过去搭把手。
查理大喊道:“中午让你们尝尝正宗的德州风味烤肉。好了三位美女,厨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就交给我和凯尔吧,你们去客厅随意看看电影聊聊天,大餐马上就来!”
“那我们可要偷懒了!”大家从善如流地走出厨房,在客厅找点儿娱乐的玩意儿。
莉莉安从电视柜里找了个恐怖碟片放了起来,看地津津有味,我对这种电影无感,扭头跟塞西莉亚聊起天。
“塞丝,凯尔说因为最近弗丽塔搞出来的袭击事件,你的巫力越来越强了,这是真的吗?”
塞西莉亚点点头:“的确是这样,我能感觉到这种力量,但是离学会复活咒语还差得太远。”
我想了自己的白橡木盒子,斟酌字句问道:“你知道白橡木有什么作用吗?”
塞丝小声说:“我的了解也不多,但是根据传说来看,白橡木钉钉入心脏会让吸血鬼麻痹并封印,当然如果是能力超强的始祖吸血鬼的话,恐怕就需要用白橡木桩了。”
这个理论跟我谷歌来的基本一致,我接着问:“如果一个自然的东西,比如木头盒子,比如石头,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也无法打开,这又如何解释呢?”
“emmmm,”塞丝沉吟了片刻,回答道,“我认为这可能是制造者下的禁咒,只有当达成某种特定的条件,才可以顺利打开。”
“就比如当初的吸血鬼信封,就是查理玩弄的一种小法术。姥姥之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祖先女巫曾经跟随过超级女巫一段时间,当时的超级女巫非常强大,把中世纪恶名昭著的杜雷尔夫人封印到了棺材里,甚至后人不小心挖出了棺木,封印都无法解除。”
我好奇道:“如果封印无法解除,那棺材就始终打不开吗?”
“传说是这样,姥姥说这是太姥姥告诉她的,很可能就是个恐怖故事。也不能全当真,毕竟我从来没听说过至今还打不开的棺木。”
听完这个故事,我的问题似乎有了方向,但也只有方向,根本没有解开封印的目标。是谁把我钉在棺材里埋葬多年,又是谁用了什么条件封印了白橡木盒,白橡木明明是镇压吸血鬼的东西,为什么在我手上一起埋葬?
太多的疑问等待解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