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风平浪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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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江逾白回到家中，换上私服坐在书房中，尽管知道今日已将人得罪，可是也清楚，朝中人皆知他虽没有站队，却是隐以大皇子为主。可不是嘛，立嫡立长，如今既没有嫡子自然就是长子了，这是他的意思，但想来天子这些时日也有些这样的想法，他们为人臣子就得替君分忧，哪有替人做主的呢，正想着便听到外头有动静。
“江大人！江大人！”一听是张喆一迭声的叫道，连忙起身出来迎接。
“今日是我连累了大人得罪二皇子，又幸得大人替我等解围，实是不该，思来想去还是上门请罪才能略弥补一二，还请大人宽恕则个”话没说完，揖已经作下。
“无妨无妨，想来二皇子宽宏不会与我等计较，你也无需放在心上。只是如今便要在朝为官，重吉兄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好。”江逾白瞧他神色匆忙，额间还有几颗汗珠，想来是回家不放心又急慌慌过来找他。
“受教了，今后既是同僚还请止水多加提点指教。”张喆本来以为是一些安慰的话，争储之事谁同你玩笑呢，一步行错便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却又看江逾白神色自若，面间一派坦然，说的竟是真的，便是又长长的作了一揖。
“你我是同乡，我又早你为官几年，便会尽我所能。”
“多谢止水贤弟。只是这历朝历代皆不准皇子结党营私，这二皇子竟这样直晃晃地不放在心上，这王矩王大人也是多年老臣了也这样偏帮，又叫我如何能想到这些。”
“你是刚刚入都自然难得，这些官僚派系也是烦得很。且说大皇子，其母是谢氏正一品淑妃，外祖是从一品尚书左仆射兼紫金光禄大夫，大外舅是正四品中书舍人，其余也都领有官职，是都中有名的文人世家。二皇子其母是徐氏正一品德妃，外祖则是殿前都指挥使兼辅国大将军，大外舅是江南路知州兼安抚使，其余也大都外放各路领武职。三皇子母妃张氏正二品贵仪，外祖是正三品观文殿学士兼银青光禄大夫，外舅是从五品宗正少卿。想必多的也无需我细说了罢，如今天子春秋鼎盛，来年有嫡子降世也未可知。重吉兄既见识过了这场风波，往后可更要慎重行事罢。”
“自然自然。愚兄不过白长你几岁罢了，其余的还得唯贤弟马首是瞻才好平安度日，哈哈哈哈哈”
“不敢不敢。”
又说笑了两句张喆道天晚便告辞离去了。
事实证明，二皇子确实不太敢对他这位新贵动手，风平浪静了半月，张喆也说这阵子推了许多酒宴，生怕出事，至此才彻底放下心，只待皇帝下旨给这一批新科进士赐官。
不曾想赐官当天，琼林宴之后，又多了一道封二皇子为正三品怀化大将军随军东征，不日便要出发。
父皇这是知道了那日莲花楼的事情么，新科授官之后二哥自是更加耐不住，怕是也没想到此时竟又遂了外出担任差遣的愿，只是这正三品的将军嘛，不知多早就是个散官了。罢了罢了，还是下次寻些黄橙配紫蟹，再去莲花楼映金壶潋滟。齐祐彻边想着，边往张贵仪的住处睿思殿走去，不曾想迎面碰见了大哥齐祐渊，旁边只跟着一个叫阿典的心腹小厮
“大哥”
“三弟这样早去向张娘娘请安真是好闲情。”
“百善孝为先，侍奉母妃自是应该。”
“你如今在宫中日日见到母妃，却不知你二哥的分别之苦。”
“二哥出去历练可不是好事？我到盼着早日像哥哥们这样出宫立府，到底自由。”
“你到想得开。”
“可不是么，昨日和齐榆吃饭差点误了回宫的时辰，要是叫父皇知道罚个禁足可怎么好”，说完齐祐彻还真的皱了皱眉，似要叫人知道多后怕。
“哼！三弟这般随性自在也是好事。罢了你去吧，想来张娘娘也舍不得你出阁。”话音未落便甩袖而去。
齐祐彻对着背影仍旧恭敬地行了礼，心里却想着大哥这是看着二哥明升实贬，又来试探他么，且不说他根本没心思同这些兄弟争来争去，只看父皇这些日子似有抬举曹婕妤的意思，这曹氏家中是正六品太常寺少卿，在一众一品二品的后妃母家中不够看，却是正好配了那个位置，应了父皇不愿叫外戚专政的意思，这又如何轮得到他一个行三的贵仪之子来争呢？
说着走到了睿思门。这睿思殿是这座皇城这内廷中最后一排的宫殿了，沿着墙过迎阳门就是后苑，那是父皇宴游的地方，不过是因为母妃是正二品便从这“最后”中选了最前的睿思殿。母妃也不在意这些，还总道，好容易有了他这么个儿子，又被父皇赐了正二品的贵仪就该知足了，宝慈殿、资政殿那样好的地方合该是淑德二妃住的。母妃自己这么想着，也总按这一套叫他，母妃前头两个正一品妃，他前头两个封了王的哥哥，后头指不定还有嫡出的弟弟，他和母妃都是这样不尴不尬的位置，就该好好守着自个的地方过日子。
“三皇子来了！娘娘！”一见他，这宫里的小丫头们草草地行了礼便赶着去报信，他向来是不拘这些的，母妃宫里从小丫鬟到嬷嬷都很喜欢他，盼着他来，让这深宫也有一丝丝热闹。
“三皇子来了，先去偏殿歇一会吧，娘娘正梳妆呢”来人是张贵仪身边的周嬷嬷，张贵仪柔和，家中便选了性子稍强的周氏走了路子送了进来，不叫张贵仪一人在深宫里被生吞活剥得太快。张贵仪刚进宫时是正三品的婕妤，而淑德二妃都生养了皇子正是如鱼得水，如此处境本就艰难，没多久又怀上了三皇子，真是“内忧外患”，后宫诸人虽不会真的痛下杀手，但是明着暗着的为难搓磨少不了，有孕之人本就心思敏感容易倦怠，又有这些人一日日缠着，多亏这周氏教主子半是强势不愿继续忍让，半是表明心意不打算争抢，又算准时机在皇帝面前来了一出苦肉计，于是也都暂时收起了心思，不曾想三皇子出生后，这张贵仪还真关起门过上了日子，众人疑心了一阵子也就抛之脑后了。
“彻儿”来人身着石青宽裙，又罩一曳地纱罗笼裙，胸下系了红白相间长带，外罩了绯红大袖衫，头顶珠翠冠，缀了白珠为饰，面上不似时下流行那般铺重重的的胭脂水粉，只薄薄的描了提了些气色，叫人一看便知年纪又不得不感叹保养得宜。
“请母妃安”齐祐彻要起身行礼时，便被张贵仪搂住又坐下，许是想到这要十五的儿子马上要出阁了，举止间比往日要更显亲近。
“母妃日日在这宫里怎么不安，倒是彻儿你，如今这情势之上千变万化，天子恩威难料，你要记得母妃跟你说的，日后立了府才能安稳地过日子，到时母妃就替你选一门好亲事，家境咱们倒不用在意，只要人好，再纳几个你中意的侧妃，母妃就只等着含饴弄孙了。”说罢，便低头掩着嘴笑了。
齐祐彻竖起修长的食指指向南边“母妃，那两位娘娘都还没急呢”
“她们可要精挑细选，门第高了打眼，低了看不上，都中大家就那么多，有些还都有人在宫里，那些年轻后辈指不定家里又攀扯着什么关系，总不愿一挑二选地娶个仇人回来吧，面上是不急，私下里说不定把那些姑娘们的册子翻了好几遍，只琢磨着挑好找个时候向皇上开口罢了，哪像咱们省事。”张贵仪虽说奉行的退避教育，私下里说话却从不避讳，在外头够小心翼翼的了，关起门来还要怎么样呢。
齐祐彻只跟着母亲笑并不发表什么言论。
“你今儿在宫里用膳么？”
“不了，今天不用去宫学，约了齐榆去会宾楼，听说那来了个北戎的厨子，虽说北边荒蛮吃食上比不得我们，可胜在新鲜，若是好吃改日变带些给母妃也尝尝。”
“好。只一条，玩归玩，不许乱来，这睿思殿可不给都中纨绔开门。”
“那是自然，孩儿谨记母亲的教诲。”
说完，母子二人又闲聊一会，用了早膳，齐祐彻便告退出宫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风平浪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