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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花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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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绰庸安抚住赢坤殿里慌乱嘈杂的大臣们,于是匆匆赶往穆卿舟的住处。
一进门,便看见戚晏白跟穆卿舟聊的正欢,沈绰庸担心穆卿舟这会儿就把他欺负穆卿舟的事情告诉戚晏白,于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吓得穆卿舟和沈绰庸都大惊失色,一起转过身来一脸怨怼的看着沈绰庸。
“陛下?”沈绰庸知道现在的戚晏白仅有二十岁,记忆也都是二十岁之前的,于是依着戚晏白二十岁成为皇帝的记忆小心呼唤了一声。
“嗯……”戚晏白打量了他一下,应了一声。
......
像大家都不大熟悉似的,三个人相互打量着,谁也不作声,逐渐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局面。
“啊!我们接着说,简单的,你又轮回了,这个可以理解吧,然后这个人......”穆卿舟言简意赅地讲解了戚晏白如今的局势,然后手一转指向了沈绰庸。
沈绰庸微微一愣,立马用脚踢着穆卿舟,生怕他把自己的混账事都说出来。
穆卿舟受不了沈绰庸的疯狂暗示,于是转了个身,这一转,刚刚好正对着戚晏白。
戚晏白见状,以为沈绰庸长大了就变成了一个什么蛮重要的角色,微微探出头,瞪大了眼睛听。
穆卿舟回避了一下戚晏白略显炙热的目光投向说道:“沈绰庸,今年......嗯……”
“二十七。”沈绰庸无语。
“哦,二十七,是个,嗯……人。总之,他现在是皇帝了,剩下的他自己跟你说。”穆卿舟是在找不到词来形容沈绰庸,索性破罐子破摔,让沈绰庸自我介绍。
“嗯?”沈绰庸被穆卿舟这招出其不意打了个措手不及。
该死的穆卿舟,到底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虽然年轻,但自觉经历丰富,偏偏穆卿舟就只记得自己是个“小人上位”的皇上。
“不是要找记忆吗?现在时间紧破,怕是要说不清道不明,等迟些去找回了记忆,你就都想起来了!”沈绰庸反应了一下,搪塞道。
戚晏白一阵沉默,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对了,我现在长你七岁,以后改一下称呼,叫哥。”沈绰庸想起这茬子事儿来,立马得意起来。
当了戚晏白半辈子的“孙子”,这回可算是比戚晏白大了,沈绰庸可是要把便宜全都占回来,他恨不得自己大戚晏白二十岁,这样岂不是白白收了一个“儿子”!
“哥。”沈绰庸正天马行空的想象着,愣是被这一声哥吓得一哆嗦,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咳,咳咳!”穆卿舟也是没想到戚晏白突然这么“没底线”,竟然被口水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疯了吧!你刚刚叫我什么了?”沈绰庸简直想不到,深深被那一句哥爽到了,于是又问了一遍。
“哥。你比我大我叫一声哥没什么大不了,你这次听清楚了吗?”戚晏白不解的问道,语气中裹挟着丝丝的不耐烦。
“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小便宜都要占个没完没了,你也不怕折寿!”穆卿舟推开沈绰庸说道。
沈绰庸心里的小想法被人挖了出来,面子上一时有些挂不住。
于是正襟危坐道:“好了,言归正传,我们去哪找神女给戚晏白恢复前几世的记忆?”
“正好赢坤宫被你劈大门坏了要修,那就定在两日后,去屿云山。”穆卿舟说道。
“屿云山?早就听说那是一座神山,你去过吗?什么样?”沈绰庸赶紧拉住穆卿舟的衣袖问道。
“松手!年轻人太心急不好,有什么好东西,都要自己去看知不知道?”穆卿舟甩开沈绰庸,语重心长地说道,语气中颇有一些教育孩子的意味。
到底是冤家,沈绰庸在穆卿舟这吃了好几次瘪,于是起身拉着戚晏白就走,说道:“走!哥给你找一身漂亮衣服去!”
戚晏白看着两人争吵的好戏呢,突然被沈绰庸拉走了,眼神中透露着慌张。
到了沈绰庸寝殿,戚晏白才觉得眼熟,今天早上醒来时就在这里,想到沈绰庸抱着他的样子,于是说道:“以后不要抱着我睡觉。”
沈绰庸正翻箱倒柜的戚晏白找着衣服,听到这句话突然呆住了,好像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沈绰庸默不作声地翻找着,“宫里没有下人了吗?你在找什么?”说不过穆卿舟,还要在戚晏白这里吃哑巴亏,沈绰庸心里苦涩起来。
他哪里不想让下人来找衣服,只是当时糊涂,戚晏白的丧事办的浩大,如今事情还没说清楚,虽说是安抚了下来,但到底如今看见戚晏白还是害怕。再加上戚晏白如今记忆不全,要是知道沈绰庸为了赎罪给他办了那么大的丧仪,怕是找到记忆前都不会理他了,如果再找到了记忆怕不是就更不会理他了。
沈绰庸现在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绰庸继续翻找着,好不容易找到了戚晏白当时穿过的一件红色的衣服,于是拿到戚晏白眼前晃荡着。
“没有其他的了吗?比如白色的。”戚晏白拨开衣服问道。
此刻沈绰庸心中一千个问号划过,白衣服?戚晏白之前天天穿红衣,哪里去给他变出来白衣服啊!
没办法,沈绰庸只得把自己的衣服给戚晏白,“这件呢?我的衣服。”
戚晏白点了点头,从沈绰庸手中接过衣服,拿到屏风后面穿上了。
穿完之后,戚晏白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沈绰庸鲜少看见戚晏白穿白衣,只见眼前的人肤白如雪,衣服大了些,领子松松垮垮的搭在胸脯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除了有些大都还不错。”戚晏白摆弄着袖子说道。
转眼两天后,在沈绰庸,戚晏白,穆卿舟三个人经历了都不大容易的两天后,一起出发了。
三个人搭着马车,一会儿就到了屿云山脚下。
穆卿舟把人都送到了地方,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好不容易出趟宫,可要好好玩一玩。
沈绰庸和戚晏白两个人一起爬上了屿云山。
云在下坠,丝丝缕缕随风弥散,鱼游上天空,划开阴霾,花张扬在云间。天地变色,西方正有金光扩散开来,神音渺渺,似乎少女的罗衫抚上碧水,神现世了。
摇曳生资的树上披挂红蓝纱幔,从山下到此处,一路皆有浮在空中花,水做的花,向下低落的水珠溅开,又是一朵。
再向上行去,愈发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向上望去又向下俯瞰,毋得发觉,一路上所见的山水花草,竟是四季皆收,不论轮回。
实在不像人间,此处应是空守的仙居。
看够了沿途的风光美景,来到山顶上,看见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神庙,如沈绰庸幻境里的如出一辙。
庙前有人。
沈绰庸拉着戚晏白赶紧躲到一边的树林里。
看见一个穿着婚服的女人,低着头跪在地上,拾捡着什么东西,再向前走进,发现是红豆。
女人看了他们这边一眼,脸颊上立马出现一条刀划开似的伤口,还在酝酿着血珠。
沈绰庸吓得魂都要出来了,但所幸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待最后一粒红豆被放到篮子里,女人才缓缓站起身来。
“来客人了,有失远迎……”女人说道。
“早就看见我们了吗?”沈绰庸小声嘟囔着拉着戚晏白跟上女人。
“宋陵谙,屿云神女。”女人开口说道。
果然是她,沈绰庸再幻境里见过她,只是那时盖着盖头看不见脸,如今一睹真容,竟然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真的如幻境里所说的一般,只是年仅十四岁,怎么就穿上婚服了呢?沈绰庸思来想去不明白。
“还牌子?”宋陵谙开口问道。
“啊....对。”沈绰庸慌张地取出写着戚晏白名字的木牌。
宋陵谙接过牌子,重新挂到了墙上。
“记忆恢复了吗?”沈绰庸低声问戚晏白。
戚晏白摇摇头。
“挂了牌子可不是为了恢复记忆的,想恢复记忆,那就通过试炼。”宋陵谙开口说道。
这都能听见?
“什么试炼?”沈绰庸开口问道。
宋陵谙抬头看了一眼戚晏白,又看了一眼沈绰庸,说道:“捡红豆。”
“捡红豆?”戚晏白疑问。
“如你们来时所见,把所有的红豆都捡起来了就算是通过试炼。”
沈绰庸和戚晏白相互看了一眼,想到刚刚那道刀痕,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出来说。”宋陵谙撇下话兀自走出神庙。
沈绰庸和戚晏白赶紧跟上。
“你们二人,一人站阴,一人站阳。阴静阳动,站阴者不动,阳者拾起地上的红豆,捡红豆的人不可心有旁骛,否则另一方受罚,至于是什么罚,你刚刚应该都见识过了。”
沈绰庸和戚晏白看着宋陵谙脸上的血痕,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我还算是善良的,试炼中的伤不会带到试炼外,只是疼痛的感觉和流的血是挽回不了的,二位觉定一下吧,接不接受试炼?”宋陵谙说着抚了一把伤口,伤口离奇地消失了,只剩下血痕。
沈绰庸看了戚晏白一眼,有信心的点了点头,同意了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