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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游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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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戚晏白昨天是沈绰庸背下山去的,自然不累,于是早早地起床洗漱之后,点了早饭,简单吃了几口之后,看就沈绰庸睡得正香,想到昨天沈绰庸的衣服上已经沾上了不少血迹,就独自到街上去给沈绰庸买换洗的衣服。
戚晏白依着沈绰庸的习惯,挑选了一件款式相仿的白衣,这件衣服算得上店里面的精品了,轻薄的料子,花纹也绣的还算精致,虽然相对于宫里绣娘精心绣出来的衣服显得朴素了些,但好在料子是舒服的。
付钱的时候,店里老板娘看见戚晏白随手掏出的金子,又看他这一身的行头,看上像是宫里面来的人,又或者是哪家出手阔绰的贵人。
于是灵机一动,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道:“贵客,您的衣服看着有些大了,好巧不巧,您手里拿着的这件呢,也是这个尺码,不若您再看看我们这其他的款式?”老板娘边说边走向店里一件尤为夺目的衣裳。
这件衣裳的确与众不同,妆金敷彩,美若天边的云霞,流动这细腻的光泽,妆金的地方在几束恰到好处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云锦,原先是宫里才有的东西,我这里的这件,虽然不比宫里的工艺精良,但仅此一件,您若是穿出去,绝对是光彩照人!”
戚晏白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略大的白衣,微微一笑,缓缓摇了摇头。
女人见戚晏白不领情,算是白白浪费了时间介绍,但看他是个贵客,也不好得罪,只得失望地回到柜台,麻利地把戚晏白买的衣服包好,送走了戚晏白。
戚晏白买了些民间流行起来的小吃、糕点回到了客栈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沈绰庸还没有起,看着桌子上的菜都凉了,戚晏白又重新点了一些,叫人温了茶水。
想着这几天朝中无人,必然是一副混乱的局面,奏折怕是也要堆积如山,纵使再累也还是要赶快回宫,于是走到沈绰庸床前叫醒了他。
沈绰庸吃着早饭,身上酸痛无比,戚晏白看出了他的难受,挪到他旁边的凳子上坐,用手轻轻按压着沈绰庸的腿。
“你恢复记忆了?”沈绰庸看着难得关心他一下的戚晏白问道。
“嗯,今天早上。刚刚去街上给你买了换洗的衣服,你一会儿就去换上吧……”戚晏白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开口缓缓说道。
“你给我买的!”沈绰庸闻言大吃一惊,戚晏白居然一早就去给他买了衣服,他心里实在是感动万分了。
“你都恢复记忆了,还愿意照顾我......这算是原谅我了吗……”沈绰庸可怜巴巴地看向戚晏白。
戚晏白手上的力度陡然大了起来,重重地捏了沈绰庸几下,疼得沈绰庸直缩腿,
“再看看吧,哥哥。”戚晏白这一句轻飘飘地吐出来,吓得沈绰庸直接站起来了。
沈绰庸地腿这么猛地一抻,直接抽了筋,打着哆嗦连声解释着:“不是......我,我,我不是占你便宜,我就想着你好不容易回来的,想让你活得年轻一点吗……”声音越来越淡,到最后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几个音了。
“哈哈哈......”想到昨天下山沈绰庸生无可恋又倔强努力的神情,戚晏白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你怕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单算这一世,你要大我七岁呢,叫句哥哥怎么了,你不是还叫过我爷爷吗,哈哈哈哈哈!”
......沈绰庸突然想到戚晏白死后自己对着戚晏白的牌子一句又一句的爷爷,脸上顿时烧红了起来。
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沈绰庸在心里默默想着。
“好了,吃饱了?吃饱了就快点去把衣服换上,赶快回宫。”戚晏白笑道,边说边把衣服递给立在耳根都红了的沈绰庸。
沈绰庸接过衣服,到屏风后面去穿,穿着衣服,突然想到一件大事,于是探出半个脑袋撒娇似的说:“要不晚些回去?反正也不差这些时间了~”
戚晏白不置可否,但表情里已经是拒绝了。
“哎呀,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宫呢,就去街上逛一逛好不好……”
戚晏白被磨的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同意了沈绰庸逛一逛的想法。
沈绰庸衣服换的利索,两个人退了房间之后就到了街上,客栈在郊区,离城中心的集市不算太近,沈绰庸一路上一瘸一拐的,还偏偏要是不是开心的蹦几下。
到了城中最繁华的地段,红灯笼高高挂着,彩色的帷幔悬挂在舞台的上方,台上的人脸上涂着厚重的油彩唱着京剧。
穿过一堆堆琳琅满目地小玩意,沈绰庸看上了一串贝壳编织的手串,他从没见过,“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我从来没见过呢!”
到底还是个孩子,又整日在宫里闷着,没见过什么世面,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戚晏白拿着钱袋子,跟在沈绰庸后面结着账,没过一会儿,沈绰庸脖子上手上就已经挂慢各式各样做工精良,款式新颖的民间流行的小物件了。
沈绰庸蹦蹦跳跳地向前走着,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面前停住,赶紧换来跟在跟在后面的戚晏白,“你看这个,听说这是冬天才能吃到的美食呢,如今已经过了谷雨,竟然还能买到!”沈绰庸望着眼前一串串浑圆可爱的冰糖葫芦,殷红山楂外面包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瞪大了眼睛望。
“你想要?”戚晏白看出他的意思,却还故意逗着他。
沈绰庸抿了抿嘴点点头。
“买完就快些会去吧。”
沈绰庸一副被冰糖葫芦收买了的样子,已就卖力的点了点头。
戚晏白给沈绰庸买了几串,看着沈绰庸,嘴里叼着一个,手里来提着一袋,心里偷偷地笑,想着自己只是不在几年,穆卿舟就给他磨的心气都没了,变成了如今憨态可掬的模样。
买了吃的,沈绰庸自然就得跟着戚晏白回宫了,戚晏白想到自己刚刚回来那天宫里人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沈绰庸侧着脑袋看着戚晏白,看出了他的犹豫,提议道:“要不然就从侧门走吧,宫里侧门外面接着一连几座大山,里面又临着牢房,平时鲜少有人,就是要绕一圈,也不算麻烦。”
戚晏白想了想就同意了,悄悄回宫,也少了些麻烦。
两个人绕道而行,贴着宫墙走到了侧门附近的一片灌木丛里,看见了一位步履蹒跚地老妇人。
她身上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的打着结,眼神涣散,脑袋似乎是无力的耷拉着,一副没有精神,疯疯癫癫的样子,但穿着并不显得贫穷,反而像是谁家的大夫人。
“前面有人。”戚晏白轻声对沈绰庸说道,二人心有灵犀的放轻了脚步,朝老妇人走去,听她自顾自地呢喃着:“儿子,儿子......。”
沈绰庸刚要走过去,却被戚晏白一把拉住,“不对劲!”
沈绰庸被戚晏白一个用力直接拉回了他身后。
两个人躲在不远处,看着那妇人在原地徘徊,嘴里一直念叨着要找儿子,但脚步却从未走远,似乎是一直在原地绕着圈,怪异的很。
妇人时不时还抬着眼珠望向天空,嘴唇微微像一边咧去,一副可怕又诡异的样子。
“嘭!”的一身,妇人倒在了地上,不断的去抽搐着,眼睛斜着,正好看向戚晏白跟沈绰庸二人站的方向。
戚晏白跟沈绰庸猝不及防,双双吓了一跳,回过神后,立刻走上前去查看。
可奈何二人都不会救人,在原地看着妇人抽搐扭动却无可奈何。
妇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脖子,喘不过气来似的。
就在她要一命呜呼的关键时刻,一双手从戚晏白和沈绰庸中间穿了过来,救治了妇人。
沈绰庸跟戚晏白都回头望去,那人的头发发尾是墨绿色的,在阳光下微微发着光,穿一身淡绯色的衣裳,勾勒宝象花纹,是孔昭。
沈绰庸只见过一次孔昭,又听闻他从不出门,此时在这荒郊野外看见他,心中满是惊讶。
戚晏白看见孔昭倒是不怎么惊讶,“就知道你在附近,以外你要看着她断了气才过来呢。”
孔昭冷冷的看了一眼戚晏白,嘴角却扯开一个弧度,只是看上去还是那样严肃。
“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也是刚刚才过来了。”孔昭开口说道,清冷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冷冷地抛在沈绰庸耳朵里。
老妇人醒来了,自己站立起来,继续念叨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没撂下一句感谢的话,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一个人迈开小步离开了这片灌木丛。
奇怪,沈绰庸在心中想着。
“走吧,去你宫里叙一叙旧!”戚晏白扶起孔昭,开口提议。
孔昭看了一眼沈绰庸,略显得犹豫。
“我们两个算是好久不见了,你不会拒绝吧。”戚晏白扭过头去看沈绰庸,继而又对孔昭说道:“这孩子许多年前我带来见过你,如今这么久过去了,你们两个怕是都忘了吧,正好重新认识一下。”
孔昭微微点头,三个人从侧门进宫,敬王府就在湖泊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