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一首电台老歌city po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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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色掩映下，金井与彻协理将藏尸车拖挂在他们自己开来的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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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彻的心神完全被那个或许被揭开的秘密而焦灼和忧虑，尽管他没有任何可以做的。
但是，人不总是为一些他们无能为力改变的事情而烦心吗？
这就叫自讨苦吃。
在如坠冰窟的感觉中，小彻陷入了思想中的撕扯，尽管他也对这个问题无解。
沉浸于自己心事的小彻，忙活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带上手套打开了黑色桑塔纳的引擎。很好，电瓶还能正常运转。
金井车上的油并不够带着两个车一起行驶到可以毁尸灭迹的郊外，小彻选择了停在停车场的几辆临近的车每台抽取了几加仑的汽油注入到金井车里，像一个熟手的偷油贼一样，用虹吸和矿泉水瓶就完成了这一通操作。
最后将这辆藏着死人的黑车档位挂在N档并松开手刹，确保可以被前面金井的车顺利拖行……
这全套的流程小彻是在麻木和机械中完成的，全凭借着肌肉的记忆，而头脑中正在因为小山吐露出的讯息——所谓的【海滨大道无人黑车事件】而嗡鸣。
金井看着一贯爱悄悄躲懒的香取今天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工作，感觉有些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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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在横滨这地界上，还敢在此时此刻出街的人物绝对没有善类就是了，路上几不可见人影，而偶一影影绰绰的人影闪过，也不知是什么非法组织的魑魅魍魉或难缠小鬼。
此时，天空开始下起小雨，在前挡风玻璃上落下细细密密的雨花。
“真不错，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金井自言自语道，他单手开着车，在很沉的夜路上一路疾行着，受限于车挂后面沉重的拖累，金井无法像来时将车速飙到100km/h以上了。
三溪园这一代绿化较高，当然翻译过来就是有点脱离了横滨市中心的繁华，没有夜生活也没有闲逛的路人，而这一代更是连监控都没有。
最邻近的三个监控分别在三溪园停车场的入口，附近罗森24小时便利店门口，以及1公里外的一处壳牌加油站。三溪园处自然有小山经理将监控删除和覆盖，而现在只要绕过其他两处监控，那么后面拖着的这辆桑塔纳，及里面的那具倒霉蛋的尸体，就会吞没在这夜色中，再也无处寻踪了。
经过一番忙碌，此时的香取彻好像把那些忧虑化为机械的劳动排解了出去，此刻他虽然身形坐在这里，但是却像是徒然有一副空皮囊，内里的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去了。
人虽然会紧张和焦虑，但是人无法一直像弓一样张紧。此刻的彻，将脸轻轻地抵在车窗上，任凭耳机里的音乐像流水一样拂过，又像是穿堂的风，穿过香取彻空空如也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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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香取，别听你的歌了，老戴着耳机对耳朵不好，小心得中耳炎哦，你之前不是有一侧耳朵就有点问题吗？还这样废自己的耳朵，小心有一天真的报废掉。”
“喂喂！你小子，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是老爷爷吗？还这么耳背！在想些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小彻这才回过神来，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灵魂，突然被一根风筝线，拽回了地面。他有点惊讶，“你知道？”他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自己耳朵的问题，被江口队长新官上任后连抽的耳光留下的无法消除的耳鸣问题，香取彻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和人说过。
“哼，你小子，我当然发现了哦，你不会以为我是一个大老粗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吧。不要小瞧我哦，无路赛。之前在你右侧耳边说话，你就反映慢半拍。而且哦，我看到你随身携带氯霉素眼药水滴耳朵了。”
“前阵子纱织和我在live上说，她去学校游泳馆游泳的时候，耳朵就进水了，好像发炎之后医生就开了氯霉素……”刚转过一个路口，金井将车舵慎重地打过一个角度，现在不是一个轻便的小车，两辆车连在一起，就像是挂车一样过这种路口不能急转弯。
“话说，好好让你的耳朵休息休息。你要听什么，我放车上的FM。”一遍说着，金井一边打开车上的收音机旋钮，这台车真的超级老旧，没有新型轿车上装的可视台面，只能通过旋钮调频接收广播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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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斯拉的杂声后，传来女中音暧昧而低沉的歌喉，这是一首平成时代的老歌，city pop的风格和频率不甚清晰的车载广播的声道混合在一起，反而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梦回了那个日本最黄金也最奢靡的时代。
配合这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除了少些都市圈的纸醉金迷和灯红酒绿外，倒是有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惬意，像是从这个该死的时代和该死的现实中解脱了出来。
……至少不会让人想到这是一个雨夜毁尸灭迹的路上。
香取彻乖乖地收好了耳机的线，小心地折成了一个圆环揣进了黑西装的内袋里。
“纱织……？就是你那个隔壁县的高中生女友？”小彻问道，维系和同事间的关系式小彻一直在试图做的功课，虽然他这门功课总是在及格线以下就是了。但是今晚金井似乎先开始了话题，好像这样难得的不剑拔弩张的时刻，让小彻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金井和小彻也算搭档了许久，甚至是难得的有惊无险地保持了一年以上的搭档，尽管在这个过程中小彻已经事实意义上“死掉了”一次。但是他们确实是没有太多的谈心过。
那个名为“纱织”的女孩，也是偶尔和金井交谈中得知的。也是那一天，小彻被虐杀致死的那一天，金井请假翘班去看的女孩。
“当然啦，纱织可是个好姑娘。”这个肤色古铜色，像铁塔一样的壮汉在提起这个女孩的名字时，也像是被温柔俘获了一样，连嘴角绷起的弧度都松弛了下来。
一个女高中生，与一个Mafia。
一个学校里有泳游馆的上着私立女子中学的女高中生，与一个底层中的底层在夜半抛尸的Mafia。
这不是一个爱上霸道黑手党教父的爱情故事。
而是一个注定不被看好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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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的父母，同意吗？”小彻问道，他望向窗外被疾驰的车轮溅起的污浊的水花。没有敢直视金井的眼睛。一般来说，他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今夜他确实话太多了，也许是讨论下别人的事情，能让他从那些无休止的烦躁中挣脱出来……
对话停滞住了，只有女歌手的声音像是穿过另一个世界的讯息，讲述着一个摩登的异能战争前的日本。
也许自己不该这么问的，刚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小彻已经后悔了。
“……纱织，纱织她没有父母，她的父母都去世了。”沉吟片刻，金井终于答道。他的声音好像有些有些低哑，像是因为抽了太多烟的老枪手喉咙里总是有化不开的痰。
小彻一惊，他感到有些疑惑“她不是上的私立女校吗？我以为她或许是家境不错的好人家的女儿。抱歉，金井，你可以不回答的，我太失礼了。”他的视线从窗外那不断向后飞逝的风景收回，一双褐色的眼睛望着金井，他还是知道金井请假那天他前往的地址的——埼玉县的一所私立女子学园，是听名字就很贵的那种。
“其实，纱织的父母在一年前过失了，是因为车祸过世，其实纱织确实原先家里真的很不错，但是她的父母并不是立刻过世的，而是在病床上挣扎了许久，所以所有的存款和保险金纱织那个傻丫头都花在了父母身上。”
“而那个肇事的司机是个光棍，当场就死掉了，根本无处索赔。所以，我认识纱织的时候，正是她最艰难的时候。不，其实更早前我就认识她了，但是我根本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可是她因为花掉了所有的存款，她打算辍学去工作……在那个时候，我说，我来资助她……”
金井的声音总是在暴躁和豪迈两种状态中，像是敞开的锣鼓总是噼里啪啦地，但是这一次他好像是一只大提琴班般，低沉地、叙述地讲述了这个香取彻从不曾知道的故事。
“抱歉，金井。我原先，真的以为你是拐带了什么不谙世事的女孩。原来是这样……”浓密而弯俏的睫毛掩映住小彻眼中的神色，其实金井赚的是刀尖舔血的钱，如果他想要让自己的心上人不要失学，也可以退而求其次让纱织小姐去上普通的公立高中，学杂费都轻省些，但是金井还是坚持要让纱织小姐继续读原先学费高昂的私立女学。
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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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不说这些了，后面的这连车带人，是给他火葬还是水葬啊？”马上就要到路口了，往西南是美丽连绵的湘南海岸，往东北去是组织经营的一家火葬场。
“算了算了，就火葬好了。我可不想吃湘南钓上来的刺身时，想到这些家伙都是吃海底的什么玩意儿长大的。”金井最后根本没有等小彻的选择，直接一脚油门上去，驶向了东北的岔路口。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其实金井根本就没给小彻那机会的时间和机会。
不过这样擅自安排一个人，不，一具尸体最后的归宿这种工作，小彻也伪善地并不想要抉择。乐得轻松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一首电台老歌city p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