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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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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苏没有回话，秦畅又问了一遍：“你会聊天吗？”
“对不起。”
“你道歉干什么？”秦畅侧过头，嘴角上扬，最是青春肆意的模样，“聊天嘛，随便说咯，别搞得像做题一样，你当填标准答案呢？再说了，我这也没答案啊。”
秦畅的尾调拖得老长，极尽懒散，活像一个强装的小老头，苏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苏苏顿时收了笑容，总不能说被他的语调逗笑吧，一时间不知回复什么。沉默了片刻才答道：“我没有笑。”
“刚刚明明就笑了，我都听见了。”
苏苏停顿了片刻，说道：“你不是说，聊天没有标准答案。”
秦畅侧过身，看见苏苏真挚的脸庞，连说这种胡话都那么认真，他笑了笑似乎很满意：“这么快就掌握了聊天的真谛啊，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到达学校的时间适逢上学高峰期，经过校门口的时候，苏苏变得紧张。
“我自己去教室。”
“你自己行嘛？”苏苏长得很瘦弱，感觉一阵风就能刮倒，让她一个人肯定不行的啊。
苏苏向四周张望着，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在高中，和异性走在一起不免叫人说点闲话。但秦畅从不在意这些。
“你的教室在几楼？”
秦畅扶着苏苏，校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秦畅时不时和走过的同学打招呼。
苏苏的头都快红成苹果了，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以自己去。”
秦畅扶额，摇了摇头，磨叽真是磨叽，耐着性子问道：“在几楼，快迟到了。”
“苏苏？”一个尖尖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艾若初声音很高，一下惹来不少目光：“哎呀，你的腿怎么了？”
艾若初挽着苏苏的手臂，很亲密的样子。
“你们一个班的？”秦畅插了一句，他做事爽快，最烦磨磨唧唧的。
“嗯啊，就在那儿。”艾若初指着一楼的转角，距离她们所站的位置不过百米。
“那你跟着你同学吧，我先走了，放学后来找你。”秦畅跟苏苏说道，跨上自行车就往东区校园骑去。
“你！认识秦畅啊？”艾若初挽着苏苏，一脸八卦。她这个小姑娘挺热情的，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长得好看，但就是因为爱吹牛，班上的人对她都有龃龉。
苏苏话少，在班上是个小透明，几乎没有朋友，她倒是觉得艾若初咋咋呼呼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嗯嗯。”
“天啊！你居然认识秦畅！”艾若初的嚎叫简直是怕有人听不到似的。
苏苏咬着下唇，担忧地看向四周，还好周围没有人。她小声问道：“他很有名吗？”
“天啊！你真不知道吗？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学校可多女生喜欢他了，”艾若初夸张道，转而又靠近苏苏低声道，“据说，我们班的李欣然就喜欢他。”
苏苏很惊讶，李欣然是班上的学霸，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怎么可能会早恋？在苏苏的概念里，高中谈恋爱是不对的，虽然学校对此睁一只闭一只眼。
艾若初见苏苏不信，继续补充道：“这个是真的！李欣然书包里还装着和秦畅的合照呢！就是上次她去参加化学竞赛拍的。她是三等奖，人家秦畅可是妥妥的第一名呢。”
“他这么厉害？”
“元鹰班能不厉害嘛。”艾若初开始滔滔不绝，“能去元鹰班的都很牛啊，家里要有钱，还要脑子好，他们班每年都会劝退不合格的学生，很可怕的！不然你以为，元鹰班为什么年年升学数据都那么好？”
“我啊，就是因为不想那么累才走国内的，唉，不然我也是元鹰班的呢。我爸当时让我去，我没去。我可后悔了，现在天天照样这么累！”艾若初继续说道。
“啊！我记得你当时是第一名靠进十中的呢！”艾若初尖叫道。
苏苏很不好意思，当初他父亲因为工作原因调动到Z市，她很争气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最好的十中。在高一的第一次摸底考，就变成了A1班的倒数，最终只能去A2班。现如今，她也要非常努力才能在中游稳住。每年的暑假，她都会回到老家补习。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苏苏低头小声说道。
“那也很厉害啊！要是我，肯定能吹很久。”艾若初笑得很甜。
“谢谢。”苏苏已经许久没有在学业上获得自信了，艾若初如雨后甘霖。
“客气啥，我说的都是实话。”艾若初笑着说，“我记得你坐这。”艾若初将苏苏扶到座位。
“谢谢你。”苏苏又说了一遍。
“不客气，”艾若初说得郑重其事，“我们是朋友。”她眨巴着眼睛。
朋友。苏苏很少使用这个词，这是一个关联性很强的词，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这么说，印象中她很少称呼别人为朋友，都是以同学、邻居相称。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内敛、害羞又胆小的人，总是需要付出更多才能与别人产生关联，而有的人，却很轻易。
“你和艾若初怎么走到一起了？”同桌周梦问道，“我劝你少和她来往。”
周梦嘴皮子很溜，总是能把事情说得头头是道，是语文课代表，平时喜欢和别人探讨人生哲理，输出个人观点。
看苏苏没反应，周梦继续说道：“你还别不信我。你看，她的鞋子是巴黎世家的新款，跟我们啊，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听她说朋友呢，人家估计心里瞧不起你呢。”
苏苏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这双安踏穿了好几年，鞋面有些泛黄，她从来没关注过别人的鞋子，也没想过还有人会凭着鞋来看人。
另一边，国际部。
“我靠，你踩着我鞋了。”秦畅推开马俊腾，用纸巾擦鞋。
“我去，最新限量版AJ，你牛啊。”马俊腾竖起大拇指，“前几天去鞋店排队，我靠，还没排到我就卖完了，气死我了。”
秦畅摆了摆手，戏谑道：“你人品不行。”
马俊腾翻了个白眼，想起来找秦畅的缘由，贱兮兮地说：“我怎么听说，你今天早上载着小姑娘来学校的，哎呦喂，有女朋友了连我都瞒着呢。”
“一边去。”秦畅不耐烦道，“就是昨天马路上那女孩。”
“呦，这么快两人就天雷勾地火了啊，够可以的啊，不愧是我畅哥。”马俊腾越说越来劲。
“神经病。”秦畅被马俊腾不着调的样子逗乐，“我这是售后服务，你以为人人像你这样不负责任。”
“我去，你不会把人撞残了吧，那一下不至于吧。”
“骨折，至少得一个月吧。”秦畅抻着下巴，无奈道，“是挺麻烦。要不，你帮我吧，你也是当事人之一。”
“说什么呢！我忙着呢！你看，”马俊腾甩出一张通知，“马上要办五四文艺晚会了，我是文艺部长，哪里有空干这个。你这个你们乐队，怎么说也得出个节目吧。”
“行啊。”这不是什么难事，秦畅很快就接下了，转念就挑眉坏笑道，“下周社会实践的报告，你写。”
“救命啊，哥，每次我和你组队都是我写，上次不是说好了这次你写的吗？”马俊腾哭诉道，整个人都趴在秦畅肩头假装抽泣。
秦畅拍拍马俊腾的肩膀，说道：“你别忘了交啊，晚会的事我会跟左韵她们说的。”
左韵是乐队主唱，短发吊梢眼酷女孩，独树一帜。在学生中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与众不同，用马俊腾的话来说“有该死的魅力”。马俊腾就是左韵妥妥的迷弟。
“你顺便把这个给左韵。”马俊腾递过来一瓶红糖水。
“自己给。”秦畅扔回给马俊腾，吐出两个字，“真怂。”
“你，你，你”马俊腾面红耳赤，骂骂咧咧的，“你懂什么？！到时候我倒是看看你有多牛逼。”
“无聊。”秦畅很不屑。谈恋爱这种浪费时间在两人互动上的事，并不产生实际价值，根本没有实践的必要。
“无聊？！”马俊腾音调上高了几个度，把手托在下巴处，一幅教导主任的模样，“俗话说得好，不早恋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你和左韵，在一起了吗？”秦畅一击致命。
“那，那只是时间问题。”马俊腾还在强撑，声音却越来越弱，“你来了。这个给你。”马俊腾憋了半天，挤出来一句。
“谢谢。”左韵接过饮料，坐下，拿出书，全程没看马俊腾。再抬头，眼底仿佛写着一个字：滚。
“那个，畅哥，下次再聊啊，我就先回去了。”马俊腾灰头土脸地就走了。
马俊腾调皮鬼马，主意最多，平时侃大山头头是道，就是碰上左韵怂得像个包子，简直滑稽。秦畅笑得不行，整个人都趴在桌面上。
“你有钱吗？”左韵的声音打断了秦畅的笑声。
左韵鲜少言语，向来闷声做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求人。
秦畅严肃起来：“要多少？”
“5000。”
要是在平时，秦畅还勉强能凑出来，但昨天带苏苏去医院基本上把这几个月的零花钱都花完了，手上只剩下几百块钱。
“出什么事了？”
“你别管，有吗？”左韵看着秦畅，从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那算了。”
“什么时候要？”
“不用了。”左韵摆了摆头，恢复到不问世事的冷淡模样。举手投足之间都写着别烦我。
秦畅没有多问，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直到放学，左韵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早早地离开了教室。
秦畅推着自行车到本部，本部放学后还有不少学生在自习。苏苏也不例外。
她的桌面收拾得很整洁，她伏在案头，在认真钻研着什么。
典型的书呆子，世界里只有题和做题，无趣。秦畅靠在窗台，轻轻地说了一句“走了”，就吓得她整个身子都抖了抖。
苏苏紧张地抬头，仿佛像做错了事一般低声说道：“我马上收拾。”
“不着急。”秦畅说得很懒，和他的姿态如出一辙。
这种样子和十中本部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时不时有人经过投出异样的目光。偶尔有人认出秦畅，才会透露出激动的眼神。
毕竟，在十中，成绩才是一切。没有成绩的光环，长相再出众，也不过是皮相，得不到什么好感。只有成绩带来的光环才是无限的。
“这位同学，你找谁？”周梦双手叉腰，大义凛然的样子，眼神充满挑衅。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类，自诩长得不错，成绩却又很烂的人。而眼前这位，显然就是这类垃圾。
对方的眼神很不善，任谁都能感觉到。秦畅耸了耸肩，挤出一个笑容，沉默着应对对方的质疑。
“请你不要站在我们班外面，影响其他同学学习。自己成绩不好，别拉着别的同学下水。”周梦毫不客气，仿佛在行使正义。
秦畅被她过激的言论逗笑，唇角掖着笑，说得很不正经：“你是纪律委员吗？”
周梦冷笑了一声，扶着眼镜一本正经道：“难道不是纪律委员，就不可以对不正当的行为进行提醒吗？”
秦畅笑得更甚。
这彻底激怒周梦，她厉声道：“你这么懒散，成绩不好就不要影响别人。”
“秦畅。”李欣然从背后走来，声音里透着喜悦，“你怎么来了？”
“找人。”秦畅站直身体，看见苏苏挪到门边，被正义使者拦住差点忘了正事。
“我先走了。”秦畅跑到苏苏身边，留下李欣然和周梦两人面面相觑。
周梦尤为愕然，这就是化学竞赛第一名的秦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