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古代（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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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迁那里搜刮了一大包药材回来，方疏辞收拾好，转身推门进了屋。
房间里那人似乎没有听见声音，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串油光水滑的佛珠。
那是方疏辞佩戴了近十年的手串，前些时日，被方疏辞赠予程予知，祈愿这串佛珠能保佑他无病无灾。
得到了这条手串的程予知将其视若珍宝，从不离身。
这段时间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养伤的时候，程予知便会取下手串细细把玩，想要从这条手串上获取到方疏辞的气息。
程予知手里拢着手串，将它贴近自己的脸颊，微微动了动脑袋，眼睛上绑着的纱布条也跟着晃动。
这段时间里，本就听力甚微的程予知又目不能视，寻常人骤然失去这两感必定惊慌失措，可程予知表现的一直很平静。
毕竟，他活下来了。
感受到身边的床铺似乎往下压了一点，程予知将手串带回手腕间，双手向身边摸索，“阿辞，你回来啦？”
坐在程予知身边的方疏辞低声嗯了一声，然后就见程予知宛若一只兽犬，在床上四肢并用爬到了他的身边。
方疏辞默许了他的靠近，伸手去摸程予知眼睛上的白布，问道：“感觉如何？”
程予知没答，双手搭在方疏辞的大腿上，脑袋凑近，眼看就要撞上，方疏辞稍稍偏头避开。
他耳根子有些发红，过去了这么些时日，对于程予知的靠近还是有些不习惯。
哪怕两人已经将一些事情说开，程予知表明自己贼心不死，对方疏辞志在必得，且至死不渝。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让方疏辞觉得，人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便不再拒绝程予知的靠近，这让程予知心中大喜，两人关系进展速度飞快。
如今亲亲抱抱什么的已经是家常便饭，至于更深入的交流……
那也要等程予知身体完全康复了再说，如今的他是有心无力啊。
不过这并不代表程予知要放弃给自己谋求应有福利的行为。
程予知趴在方疏辞身上细嗅，原本放在方疏辞大腿上的手逐渐上移，最后落到了方疏辞的肩膀上。
“总是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话程予知说的平静，可方疏辞听出了他这话暗含的委屈意味。
方疏辞：“……我只是去看了青青，她前些日子着凉，好几天断断续续的发烧，把师兄吓得不轻，就让我过去看看。”
程予知还是什么都没有回答，右手落到方疏辞的嘴唇上，“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阿辞。”
……就装吧。
感受到按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方疏辞顿感无奈。
又不是完全失去了听力，俩人靠得这么近，怎么可能听不见他说的话呢？
不过还是被这样的程予知激发出不少心疼，便放纵了对方对自己动手动脚。
感受到手指一直在嘴唇上摸来摸去，方疏辞觉得有些牙痒痒，便张口咬了这不安分的手指一口。
程予知：“不仅将我一个人抛弃在这里，一回来还咬我。”
方疏辞：“……”
真受不了这样的程予知，方疏辞忍不住伸手推开这人，但是很快这个人又缠了上来。
程予知故作悲伤，“我就知道，阿辞不过是看在我将死的份上才顺了我的意。心中多有不满，竟是一点都接受不了我的亲近，阿辞何必为了不值的人如此委屈自己？受不了我的靠近，大可直接出言拒绝。”
方疏辞：“……雨青来过了？他又给你念了什么东西？”
这些酸话就不像是程予知说得出来的，兰雨青这段时间迷上了各种虐恋情深的话本子，买了好些回来，天天到处找人分享他的那些“宝贝”，方疏辞也被荼毒过一段时间。
程予知笑了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方疏辞的话，只是笑。
他抱住方疏辞，“我快要好了，对吧？”
方疏辞被他身体的重量一压，两人一齐倒在床上。
方疏辞下巴一抬，皱眉：“你压到我头发了。”
他一头松散的发丝扑散在床上，程予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虽然避免不了压到头发。
“我从师兄那里拿了不少补血的药材回来，应当用不了多久你的眼睛就能恢复了。”
其实程予知但身体按理来说已经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他听不见又看不到，才会显得情况凄惨些。
程予知摸索着抓住方疏辞的手，亲吻起手背来。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先前他为了救方疏辞，和方疏辞换了血，顺利将血蛊引出，可毕竟程予知的血肉对血蛊的吸引力不如方疏辞，血蛊在程予知身体里没安分几天，就突然狂暴起来，让程予知直接命悬一线。
而方疏辞清醒过来之后，就有能力去对付这个小玩意儿了。
这东西但凡不在方疏辞身上，于方疏辞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
可偏偏就是下在了方疏辞身上，不仅吞食人的精血，还会极大消耗人的意志与精力，方疏辞这方面本就比寻常人薄弱些，被这么一消耗，保持清明的意识都是难题，哪还有能力处理这东西呢？
方疏辞用银针暂封了程予知体内的几条经脉，相当于先断了血蛊蚕食的道路，保住程予知的命，后面将人运回医谷，才能进行下一步。
随后便是方疏辞再度用血引出血蛊。
血蛊吸收了方疏辞不少精血，养的那叫一个膘肥体壮，取出来的血蛊不仅没了夺人性命的能力，还被方疏辞直接处理入药，成了救程予知的良药。
“阿辞，”程予知又摸上了方疏辞的嘴唇，“我听不见。”
“……”
等手指覆盖上他的嘴，方疏辞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
程予知搓了搓手指，似乎真的是认真在用手指感知方疏辞在说什么，“阿辞知道我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吗？”
“应当是眼睛周围的经脉有所堵塞，回头调养好身体，血液通畅后就能恢复了。”
程予知皱眉，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身体逐渐下压，“还是听不清。”
说着，程予知低头就亲上了方疏辞的唇。
“……”
一吻完毕，两人的嘴唇都变得红润晶亮。
程予知柔声道：“哥哥，您知道的，我耳朵听不见。”
似乎是在为他亲吻方疏辞找了一个光冕堂皇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非常胡扯。
但是方疏辞却被程予知一句哥哥叫得面红耳赤，一把将人掀开，捂住嘴呵斥道：“天天做些混帐事，嘴里也听不见一句正经话！”
这下子程予知的听力好像又恢复了，拉着方疏辞推他的手，理直气壮地道：“不这样的话哥哥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亲近呢？”
这是程予知这么多年第一次叫方疏辞哥哥，方疏辞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心尖上似有蚂蚁在爬。
明明有不少人叫方疏辞哥哥，偏偏程予知这句却显得格外有攻击力。
方疏辞回想起先前的种种，羞耻感顿时涌上心头，甩开程予知的手就要下床离开。
程予知似乎感受到了他想要逃离的意愿，拉着他的手一扯，方疏辞又躺回了原位。
“这是怎么了？”程予知压在方疏辞身上问。
“哥哥心乱了。”他一只手按在方疏辞胸口处说道。“跳的好快。”
“滚下去！”方疏辞气急败坏，苍白的双颊却染上绯色，眼神慌乱，显然是外强中干。
向来虚弱苍白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程予知现在看不见。
程予知按住方疏辞的双手，又去亲他，“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反正我听不见。”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程予知就只有这一个理由吗？！
“不喜欢我叫你哥哥吗？”程予知咬住方疏辞的耳朵，语调含糊。
感受到程予知的手往他衣服里面探去，方疏辞更慌了，赶紧去抓程予知的手。
“你想干什么？！你身体还没好呢！”方疏辞出声警告。
程予知：“不碍事。”
月白色腰带被人丢下床，被程予知压制住的方疏辞闷哼一声，瞬间丧失了反抗能力。
程予知看不见，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利落，就像是练习过数百回，动作极为熟稔。
方疏辞闭着眼，睫毛抖得不像样，眉心紧锁，额头、脖子都出了不少汗。
程予知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先前用包住眼睛的纱布不知道去哪儿了，他身体有些僵硬，唇色尽褪。
死死扣住被单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程予知努力地深呼吸，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
可毕竟是第一次，程予知颤抖着手去描方疏辞的脸，哪怕他看不见，也能想象出方疏辞的此时的表情。
一定是他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表情。
程予知紧闭着的双眼涌出两行泪，“阿辞，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始终包容他的无力、他的稚嫩、他的轻狂、他的……妄念。
方疏辞迷迷糊糊间手伸向了程予知的腰，碰到了一片凹凸不平的部位，这让方疏辞忍不住睁眼去看。
看到的是一处极为突兀的疤痕，方疏辞认得出来这是什么，
他不自觉伸手摸了摸，程予知身体一颤，连忙握住方疏辞抚摸的手，“别看，不好看。”
他不想让方疏辞看到他身上如此丑陋的疤痕，说着便用衣服遮去了腰，弯腰去亲方疏辞。
方疏辞：“不难看。”
程予知一边亲一边说：“不难看也别看。”
那是程予知最不堪的过往，他不愿回想，也不想让方疏辞回忆。
程予知早已脱了奴籍，只有这个烙印还在告诉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被方疏辞从深渊拯救出来的，为方疏辞而活的人。
【古代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古代（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