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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番外·『本我』(1) ...


  •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夏宫露娜这个人了。
      ……算了,我骗谁呢。

      我快三十岁了,从普林斯顿艰难地毕业后,我志愿成为一名警察,后来去了警校呆了一段时间,现在的职业就是警察。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那警校校友和她居然还有联系,以至于他在我面前提起“露娜”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恍若隔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大学时代。

      “你认识夏宫露娜,对吧?”
      里昂·肯尼迪,美国国.家.安.全局的特工,他突然找上我,和我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有些惊讶。

      很快,我恢复平静,细细想来也没那么惊讶了:迟早的事,不是吗?夏宫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外国人,在美国这边创业创得风生水起,还有韦恩家族当年签的各种条款保驾护航,政府不盯上她才怪呢——在政府眼里,她就像是来窃取国家财富的“间谍”。

      我和里昂完全不认识,我们的联系顶多就是我们都在为国家安全工作并且毕业于同一所警校,以及他来自赫赫有名的政治家族肯尼迪家族、我来自老钱家族韦恩家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当他人问起你的时候,我一时哑口无言。
      我该用什么语言说明呢?

      他问了我很多事情,我回答得干巴巴的。

      老实说,我被他找上也很正常:露娜大学时期的“情人”之一,还是韦恩家族的长子,现在和他又在同一个系统内工作。

      在被他调查的过程中,在我那破碎的语言中,我也开始回忆起了那个许久未曾谋面的人。
      我终于明白她已经是回忆了。

      不,倒不如说,想要不看到和她相关的消息是很难的:世界太渴望一个年轻的天才女企业家,仿佛是在公狼群聚的上层社会中一抹最强力的反击,再加上多方利益因素在内,我记得,有段时间,她可是媒体播报新闻中的常客。
      想要完全隔绝与她相关的信息是很难的一件事。

      我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曾是个jock(体育生),NCAA学生运动员,加入职业运动队、拿过不少联赛的奖。
      我的学术成绩算不上top的级别,众所周知,体育生上名校会比纯学霸的成功率要相对高一些。
      所以,我才来到了普林斯顿,不然我怕是没机会成为第一个接触露娜的韦恩人。

      最初入学的时候,我想大概没有人会忽视她,她看上去就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典雅名贵的一身行头,精致得体的仪表,身材和面孔都很上镜——请原谅我的凝视和肤浅,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对吧?人都是以貌取人的,更何况我是个异性恋的直男,还是个对露水关系毫不排斥的男人。
      她一向注重形象,标致得体。
      上流社会的男或女或非二元都这样:每个人都得服役,因为他们是背后势力的行走的标签、家族的门面代言人、资本的人格化。他们永远不仅仅是他们自己。
      所以,他们粉饰外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从早晨开始就对自己的身体进行千锤百炼的洗护保养锻炼,开启纸醉金迷的一天。

      我也不外如是,每天早起先锻炼一会儿,然后用磨砂膏去角质面膜保湿护肤品等等来清洁和维持自己的门面,就连须后水我也得挑低酒精的,不然那会让皮肤干燥。
      衣服我喜欢穿华伦天奴和乔治阿玛尼。我对鞋子没什么要求,伯尔鲁帝和John Lobb就不错。
      每天我从起床到拾掇完自己,都得花上两个小时左右,所以早课我总是踩着点到,匆匆忙忙地快步飞奔进教室。

      那时,我一眼就看出来她和周围的人的阶级壁垒和差距:她的言行外表形成一种气场,隔绝了非本阶级的人。
      幸运的是,我和她都来自老钱家族,那我们熟络起来是自然的事。
      不幸的是,在继承家族事业上,我是没什么指望,而她的前途却是一片明晰。

      我承认,第一眼看见她时,吸引我的除了她的造型外,还有她的眼神。

      那是一种生来就含着金汤匙、拥有了太多而对一切毫无热情和渴望的眼神。
      用时兴的话来形容,大概是“厌世”——对一切都毫不在意,对一切都不抱希望。
      但是她“厌世”的原因不是对一切失望绝望,而是生来就天生持有特权、生长于物质富裕的环境中的——餍足。
      因为拥有的太多了,所以物质上的丰盛填不满她思想上的空洞和需求,所以她的眼底总流露着那种阴翳和轻蔑的底色。

      她和布鲁斯不一样,尽管他们都位于金字塔的顶端,尽管他们的物质生活是如此富足,但是布鲁斯的眼底是有光的,因为他有生活和奋斗的意义,比如做个黑暗骑士。
      而露娜那时看上去和我见惯的贯彻着虚无主义、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除了我初见她时,察觉到她那副“厌世”中还有一种额外的悲伤。

      这让我产生了好奇。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新生派对上,我看她捧着饮料,一脸平静地看着欢闹的众人。明明她也位于其中,可是她总是以一种旁观的目光看着这一切。

      她望着手中的饮料,盯着自己在液体表面的倒影,似乎在看着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一向是个擅长调节气氛的人,我习惯做个“空调”、一个好好先生,体贴绅士地照顾着全场的人,老毛病了。
      于是,我想着我该为这个感到无聊的女孩做些什么,我凑上前,和她搭讪。

      很多年后,我是想过,如果那时我没有主动去招惹她,就好了,那我也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那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和谁在一起或者独自一人时,总是会想起她来,但那想念并不是说隽永永恒的忠贞或者怀揣着爱意的怀念,而是夹带着悲愤和抑郁的……不甘心。

      哈哈,也许,我还是没有逃脱她给我的阴影。

      露娜,最开始,我想你和我也是一样的,我们都敏锐地嗅出了对方身上的轻浮风流的味道,在你来我往地调笑和试探中暧昧发酵、兽.欲蠢蠢欲动,我们都知晓了对方的守贞观念都很稀烂,我们都喜欢肌肤接触和欲海沉浮。

      露娜,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晚吗?
      我至今在晚上时不时就会想起,然后孤独一人的床上我开始兴奋,但是同时,我的眼眶也是酸涩的,我就那样含着眼泪抚慰着我躁动的力比多。
      天啊,如果你知道了肯定会大声嘲笑我的作态,我知道你会的,你的性格那么恶劣且高高在上,可是就是你这样的坏与好的结合成了一种魅力所在。

      露娜,我记得很清楚,那晚,我们进行着非常常规的男女交往routine:电影,晚饭,喝酒,睡觉。

      于是我们先看一场电影;
      再去一家有情调的餐馆吃饭,在昏黄温暖的灯光下你我暧昧地说笑,眼神放电;
      而后我们在恋恋不舍的气氛中不愿接受到来的离别,或者是说夜色正好、一个人度过怕是会躁动得无法入睡,所以应该拉个人一同沉沦——你一向是个主动大胆的人,你突然挽住我的手臂,牵着我的手,笑着靠在我的肩头对我说:“嘿,sexy,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bar,我很想和你再多呆一些时间。”

      你对于欲,是异于常人的大胆和直白。

      你我都是欲望的奴隶,只不过你将欲望作为征战围猎的武器,而我却在编织的圈套中愚蠢地把它当□□的另类呈现。
      那时,你总让我会错意。那时,我老以为你也是对我有情意的、我并不是自作多情的小丑。
      但那也是今后的事了,我还是再说回我们的初.夜吧。

      露娜,你当时有注意到我因你突然的举动而浑身僵硬的作态吗,你当时有注意到你牵上我的手时我那一瞬间的慌乱和强压着颤抖而回握住你的动作吗,你当时有注意到你靠在我的手臂和肩膀上时我那猛然被唤醒的欲望和根本拉不下去的嘴角吗?

      露娜,你一向不相信感情,你说男人的爱过于抽象,问起他们爱一个人什么,他们的回答大多是“她性格好”“她长得好看”“她能力强”什么的,这种就像一具躯壳,里面装的是谁的灵魂其实都无所谓——而爱应该是具体的。

      露娜,许多年后,在独自一人的夜里,我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你的时候,我在那交织的复杂心绪中明白了一件事:
      也许那时我就对你心动了,可能这感情并不纯粹,因为它掺杂性.欲和新鲜感的激情。

      可是,露娜,你牵起我的手时会调皮地用指尖挠一下我的掌心,你在和我十指相扣时会猝不及防地用力夹紧我的指骨、仿佛是要和我比力气故意让我痛的调皮小动作,你靠在我的肩头时擦过我皮肤的头发和你脸颊上的清香,你在凑在我耳边坦诚又直率地和我说“我很想和你再多呆一些时间”时的吐息……

      ——我的回忆中,你永远都是具象的,你就是你,不是其他人,谁也代替不了。

      那晚,在酒精的作用下,在bar里昏暗的光线下,我们开始上头,脑袋变得轻飘飘的。
      明明我们还没到年龄,但是酒保没有看我们的id,我甚至怀疑这其实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是不是你早有预谋就想在那晚把我拿下,就像是一种征服和集邮的圈套。

      你的脸颊有着酒精作用的小小红晕,像是不知哪儿来的玫瑰花瓣在你脸上被碾碎了。
      你看上去像是醉了,但我们的内心都清楚地知道你没有,然而我们都乐得装作彼此都醉酒精,在躁动的荷尔蒙中微醺。
      于是,我们打车去了你的公寓。

      在出租车上,我们依偎在一起,你和我十指相扣。
      在后座上,你趁着黑暗,抬起头凑到我的侧颈处,亲了我一口。

      “须后水的味道还没有散,我很喜欢。”
      你这么说着。

      我努力遏制的本我如洪水一般诱惑着我的自我。
      而我的超我谴责着我: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躁动与失望。我的焦躁渴望与失落寂寞。

      有的人总是用肉.体上的喧闹来掩盖内心的寂静。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我们是一样的,露娜,对吗?

      动物是为了繁衍,那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闭上眼睛,鼻子里弥漫着你身上的香水味道,我的头脑和身体仿佛割裂成了两个独立的空间,分别关心着不同的事。
      我的身体告诉我人生在世就该纵情享受,我的头脑却在唾弃和可怜着我那空虚的力比多。

      露娜,你会怎么做呢?是听从理性的判断,还是回应感性的召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番外·『本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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