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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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佳苑算是虞城数一数二的豪宅，每家都是独立的三层小洋楼，比郊区的别墅行情要好多了。
这都得益于许父的公司，许父年轻的时候赶上了时代浪潮，跟着人一起干了工程，零零总总也赚了不少钱。
许斯舟的房间有独立卫浴，他上楼之后就关上了门。
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被自己随手放在书桌上的金边眼镜……不知是不是许斯舟的错觉，这眼镜上似乎也沾染了沈昭的玫瑰香。
眼镜框都被踩扁了，金边的这个是没办法再用了，好在他配眼镜的时候总是习惯做个备份，现在就不至于束手无策。
许斯舟拉开了桌子下的抽屉，就拿了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只不过框架换了个银边，看起来更清冷斯文了一些。
浴室的镜子很大，他面无表情的伸手拉开衣服，身上的青紫痕迹有些明显，刚才洗澡的时候就微微发痛，估摸着要三四天才能好。
所幸除了额头上有一处破皮之外，脸上再没有别的伤口了，贴个创可贴就能挡住，平时有刘海遮掩着，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他拿着棉签正给自己上药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声响，开门的声音很大，应该是许父回来了。
“啊~讨厌~”女人的娇嗔声。
许斯舟一顿，停下了原本想要出去的动作，他垂下眼帘，重新拿起了棉签。
镜子里的男生头发半干，捏着棉签的手指有些僵硬，那双被镜片遮挡的眼睛里聚满了说不清的阴霾。
二楼做了中空，所以一楼的声音偶尔会有一些不隔音。
将医药箱放回柜子里后，许斯舟坐在椅子上，插着耳机开始背英语单词。
“choice……speed……”
他闭着眼，就跟从前的许多次一样。
……
昨天傍晚的积层云就昭示着今天要下雨，最少也是阴天。
可下了雨不一定说明会凉快，尤其是将下未下的时候，空气闷得厉害，连风也藏了起来。
课间沈昭扯着卷子做题的时候，忽而听见周围噪杂的声音静了静。
还不待她有什么反应，一只白皙的手就突然闯进视线，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正拿着一瓶橘子汽水轻轻放在了她的桌上。
班里忽然响起了令人生厌的惊叹声，还有小四的绝望的咋呼：【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个希望你收下。”许斯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他换了一个银边的眼镜，笑意很深。
原来他笑得很开心的时候，脸上还有这么两个酒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昭抬头看着他，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但很快就收了回去：“拿回去，不要。”
又不是她想救他的，大可不必这样。
许斯舟虽然是笑着得，但是语气却有几分不容拒绝，还把汽水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只是一瓶汽水而已，或者……我请你吃冰淇淋？”
又是冰淇淋……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沈昭忽然停住了笔。
班上又是一阵喧闹，还夹杂着几声突出又压抑的尖叫。
什么冰淇淋？什么汽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班上的人都快好奇死了，藏不住眼神的往这边看。
“我不……”沈昭要说的话忽而一顿……她好像是有些渴了，难不成她要拒绝了许斯舟的饮料，然后待会再路过一班去接水吗？
这种事情尴尬到连沈昭这种心态强大的人都有些犹豫了。
不喝白不喝，昨晚上为了哄沈清，她又搭出去了一根棒棒糖，现在他来表示一下也很正常。
想明白了的沈昭话锋一转，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那就放这吧。”
见她收下了，许斯舟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酒窝的形状也更明显了些，他似乎只是单纯的来送一瓶汽水，再没有多说什么，水送完了之后，人也走出了高一（2）班。
事件中心的两个人都还没有什么反应，教室里的吵嚷声却更大了。
沈昭努力忽略周围的一切，一边演算公式，一边跟小四解释：【他想感谢的是救人的你，又不是我。】
【只是他不知道是你，而且你不能喝，只能由我代劳了。】
小四半信半疑的问她：【可是你们怎么总是凑到一起去啊？】
沈昭哼了一声：【我可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他。】
这倒是真的。
前桌那个热衷于讨论八卦的高马尾叫孟玲，她忽然回头，神色带着些打探：“诶，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对于这种没礼貌的人，沈昭一向不会理会。
被人当成了空气，孟玲的脸一黑，上下看了她一眼，恨恨扭回了头：“什么啊……”
……
这是这一批高一的第一个夏天。
隔壁班的风扇都还能正常运转，而他们班里都过了这么久，也没人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正好今天沈清有人来接，自己不着急走，实在没办法，晚上放学的时候，沈昭叫了陆远他们一起，去杂物房借来了梯子。
陆远跟李家洋扛着梯子走在前面，沈昭跟高源在后面提着水桶抹布。
一行人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好人都已经走光了，方便他们操作，沈昭拿出事先要来的钥匙打开了教室的门，几个人拿着一堆东西进去。
折叠人字梯很好打开，她的桌子旁边就是走廊，省了挪东西的麻烦，梯子刚放好，沈昭就想要爬上去。
陆远伸手拦了一下，声音带着关切：“昭姐，我来吧？”
“你扶好就行了。”
沈昭没同意，自己爬了上去。
把风扇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后，没发现少什么零件，也没发现损坏的地方……虽然已经很久没用了，但是看起来的确还是好的。
她拿着抹布，一点一点将自己头顶上那个风扇给擦干净了。
果然是陈年老灰，大半桶清水都被染浑了，真不知道以前这个班的学生是怎么忍下来的。虽然没有吹空调的条件，但既然有风扇，也不能干放着不用啊。
大夏天的，忙完这么一通，几个人都有些出汗了。
他们这一层有七个班，每个班都是三十几个人，屋里四个风扇四个开关，十分明了，沈昭把开关打开，风扇终于呼哧呼哧地转了起来。
看起来运转也很正常。
不管怎么说，好歹刮起了风，空气一流通，就没有那么闷了。
收拾完后，沈昭带着几个人又把东西还了回去，就近在食堂门口的水管前洗干净了手：“谢了，请你们吃凉皮？”
这当然是好事，高源呜呼叫了一声，笑着说：“走走走，昭姐，你老是放了学就走，咱们都没怎么聚过。”
难得沈清正经的监护人想起来了自己的责任，没再把她塞给沈昭，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沈昭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些：“那就不吃这个了，咱们去吃烧烤？”
她又不穷，还请吃什么食堂？
经常吃饭的地方就那几个，最近的烧烤摊距离也不远，没过多久，几个人就在烧烤摊上坐下了。
高源和李家洋都兴冲冲地去点菜，陆远却没有过去。
他坐在对面，犹犹豫豫的问了沈昭那个今天一直都很想问她的问题：“昭姐，你跟那个新转过来的许斯舟……”
“没有关系。”沈昭给自己倒了杯水，声线里漫着凉意，显然听到这个名字很不高兴。
怎么到哪都有许斯舟？
陆远只好把后面那半截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然后朝她挤眉弄眼：“我可听说他跑你们班上给你送饮料了？”
沈昭眉心蹙了蹙，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最后搞得这么麻烦。
“什么饮料啊？”
高源这时候刚点完了菜回来，正好听见这一句。
他看了眼两个人的神色，明白了过来：“许斯舟？嗐，我们昭姐怎么可能喜欢那种书呆子？”
李家洋也凑了过来，但没有加入话题，他搬着一箱啤酒放到旁边，找了个马扎坐下：“昭姐今天喝酒吗？”
沈昭摇头：“我不喝了，你们随意就行。”
书呆子吗？好像也不是很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