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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在青丘,虽说他等没有九重天宫那般装腔作势,然而于婚事上依旧看重。若是撇开那群不成气候的弟妹,诚然涂姮自身本就是神仙中的龙凤、翘楚,五万岁之年便飞升为上神,委实天赋异禀,四万岁之年承了这九尾玄狐仙君上,更是让人不敢轻视。
      “无妨,我径自能照料好。”涂姮从姒昭怀里抱过涂姬,他委实不需要旁仙相助,尤其是狐帝的相助。纵然落下把柄被一众仙僚笑话,他也断然不会把弟妹交给旁仙照料的。
      “你到底在躲避我什么?”姒昭从后抱着他的腰身,“你可知,我为何要拒绝那些上门提亲的神仙?”
      “阿昭,你我男女有别,你莫要因着一时之糊涂,丢了帝姬之身份。”涂姮低喝一声,吓得姒昭急急松开。“一直以来,我皆是将你视为亲妹,你可是误会了什么?”
      “可我从未将你看作兄长,于我心中,你是最特别的一隅。”姒昭急急摇头,她不要当涂姮的妹妹,那日的婚宴触动她的神经,天晓得她入梦之时是如何臆测自己与涂姮共结连理枝。
      “可惜我无,当真没有。”涂姮故意说得冷淡。
      “你说谎,连玄水真君也深知肚明你我乃是两情相悦,可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热情转淡?”姒昭不信,当初涂姮央求玄水真君许她入赤霞宫作客之事,那莫邪仙官乃是细心点明的,就连玄水真君也瞧得出来。
      “阿昭,你我本就非同道之人,何必揪着那些虚无缥缈之事。加之,玄水真君本就是个老顽童,他的话不可尽信。”涂姮越说越冷漠,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告知玄水真君。说到底,也是他少不更事。
      “涂姮,这五千年来我一直修书于你,不求你回信但求你细看。”姒昭素来被涂姮捧在掌心般呵护,哪曾受过他的疏远对待。然则,纵然他再无情,她也甘愿讨好。
      “阿昭,如今已是夜深,你速速回宫吧。”涂姮不得不再次下逐客令。
      自那□□走姒昭后,涂姮有着将近五千年的光阴不曾见过她。这往事当真不堪回首,除却苦涩更多的便是伤感,涂姮正经八儿的桃花不多,倒是烂桃花一箩筐,诚然难得的那一朵却成了最为惋惜、最为伤情、最为烧心的——尚未情深已然缘浅。
      掐指一算,涂姮与姒昭不知不觉已生分了五千年之久,关于她的事宜皆是由旁仙口中得知一二。闻说姒昭曾自告奋勇上奏狐帝,欲要以己之美色勾引那位远在西方颢天的神皇,狐帝的一众幕僚皆是认为可行,除却他。
      “四御”神皇登极之年已是年代久远,他等本就是老神君,岂会因着区区美色而乱了清明?加之,他等活了这般年岁,试问怎样的美人不曾拜倒其神下?
      然而命运素来嗜好天意弄人,五千年后的某夜,当姒昭摇摇欲坠地来到他的洞府之时,他正坐于洞府门前的桃树之下径自对着棋谱,在棋盘处下棋。看见她的身姿,他也显得颇为错愕,他急急替她把了脉,“阿昭,你到何处去了?为何受了如此重的内伤?”
      当娇躯绵软地躺入怀里,涂姮才惊觉六万岁的姒昭早已成熟得过分迷人了,而他也从昔日的懵懂少年郎成长为初熟的弱冠青年。
      姒昭只顾着摇头而不答话,她的身子因着沁出的薄汗显得湿漉,她的手不曾安分地扒着他的衣衫。纵然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然而她的本能竟驱使着她前来寻觅涂姮,只因她心中所属的乃是他,而非旁仙。
      “涂姮,救我。我不要死!我、我对勾陈帝君施展‘迷惑术’,你不能见死不救!”眼看涂姮不时把她扒下的衣服给套上,她几乎是颤抖着嗓音道,沁出的薄汗早已把额发弄湿,姒昭的意识早已涣散,小手只顾着扯开他的腰带。
      “姒昭,你当真对勾陈帝君施展‘迷惑术’?!你委实胆大妄为了,此术虽非顶尖可被破解了你也会遭受反噬的!”涂姮不敢相信她竟会这般胆大妄为,然而她体内的逆行气血正是言明着此事之真伪。
      “涂姮,你会救我的吗?”姒昭苦苦哀求,她素来瞧不惯勾陈帝君的道貌岸然,是以存心要勾引他一番。
      至于反噬之事,委实超出她的预料,她本是要成功的,却不知为何那勾陈帝君竟察觉出异样。他的心湖中分明存着一个不愿被旁人知晓的倩影,他的身心因倩影而躁动不安,那份难以压下的躁动成了她姒昭之契机。
      “阿昭,你切莫乱动,我这就替你施法解除——”
      她容不得涂姮细想半分,一双妖媚的桃花眼眸紧紧盯着涂姮,本是推拒的涂姮转手化作拥抱的动作。“迷惑术”的反噬之力忒大,不过须臾间她已被体内躁动焚烧得理智尽失去,此刻她只求与涂姮肌肤之亲。
      涂姮的意识何其清明,只是身子不受他所控罢了。他抱着姒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洞府的寝室,眼下的美人是谁已然不重要,低首与其陷入颠鸾倒凤之境界,懒理这天地为何物。
      一连三日他与姒昭在寝室之内胡搞蛮缠,当灵台恢复清醒,他的床边仅有他独自一人,长指撩起姒昭留在枕上的发丝,他知道从此两人乃是两清了。她,妄顾他的意愿,强行了这苟且之事,试问她是如何看待他的?
      一连三日的不上朝,诚然狐帝已待他很是不满,奈何他又是九尾玄狐仙族的首领,纵然心中有火也不得不以客套来细问一二,涂姮随意觅了个由头就此诓住了狐帝。
      “本帝知晓姒昭素来青睐于你,而你虽是终日流连于花丛之中,然而也是个得当之人。若我把姒昭许配于你,你意下如何?”九尾金狐仙帝与涂姮于花园之内闲逛着,这婚事诚然是他的善意拉拢。
      姒昭于五万岁的生辰宴上一鸣惊人,如今这四海八荒六合的未婚神君更是蠢蠢欲动,他本是属意把她奉献给天帝的,奈何天帝誓不松口应允。
      加之,姒昭一直青睐的是涂姮,诚然这看似纨绔子弟的涂姮也不失为一个乘龙快婿,毕竟没有一个真正的纨绔子弟你能早早飞升为上神。只是,这小子鲜少与他亲近,从前他与姒昭乃是青梅竹马,如今年岁渐长倒也学会了男女有别的礼节。
      “如今的帝姬乃是一代绝艳美人,本君虽是挂着上君之名,然而却难掩自身家道中落之实。加之,四海八荒六合之内乃是人才济济,诚然符合帝姬佳婿之人选,已是延绵不断了。”涂姮一身铠甲随同,加之他身长八尺有余,怎看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猛将。
      “你这小子不甚老实,本帝瞧得明白,你与姒昭乃是两情相悦。”怎说他也是个过来人,岂有不明白这男女之间的情愫?
      “让狐帝见笑了,从前乃是我自不量力,如今更是自惭形秽。”涂姮笑得坦率,然而琥珀般的眼眸不曾错过姒昭的寝宫处缠绕的仙气。她,依旧是死性不改地以吸食旁仙之灵力作调服。
      她的心肠,越发变得歹毒,她的善良,越发变得泯灭。
      “此事并不着急,你但可思量几日方才回复也不迟。那日,你何以这般早退席?”九尾金狐仙帝只当他羞涩,毕竟他正值年六万岁的弱冠之年,蓦地要接受婚事,委实让他难以接受。
      “姬儿身子发虚,我不得不早些回洞府照料。”他口中的“姬儿”便是昔日九尾玄乎仙君上的幺女——涂姬,如今不过一万五千岁,正值身子脆弱之时。
      “若不本帝遣派有经验的地仙于你洞府代为照料你的弟妹,何如?”九尾金狐仙帝好意相提,在其眼中涂姮年纪轻轻便是上神,他爹娘身归混沌后,涂姮便是亦兄亦父地照料一众弟妹,委实不能任由其弟妹拖累的。

      “狐帝之心意,我心领了,奈何当初阿爹本就以白帝城托孤之势把涂家六兄妹托付于我,我着实无法假手于人。”涂姮恭敬地说着客套之话,他断不会用狐帝的人,毕竟杀父之手不共戴天。
      “也罢,你最大的纰漏便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本帝,这群弟妹定必交由他人代为照料,绝不妨碍本帝之大业。”狐帝之意便是要他把那群弟妹撇下,好生把九尾玄狐仙族壮大。
      “大业之事,我当真不敢细想一二,能在我手下,不衰败下去,诚然我已无愧天地。”涂姮说地越发谦虚,纵然他有满腔的斗志也不能让狐帝有所发现。
      虽然他承了这君位,然而却一直端着那副纨绔子弟的德行,不时留恋花丛,不时醉生梦死地沉迷于赌,人后的他终日沉溺于自身的修炼,日积月累的锻炼让他飞升为上神。如今这一身金光闪闪早就瞒不住了,无奈之下之好佯装阿爹身归混沌,他承了君位。
      就连一众弟妹也不知其父早已身归混沌了五千年之久,那个面具之下的挺拔身姿乃是他涂姮,阿爹自身负重伤后,身姿越发削弱,若那身铠甲加身连步伐也不稳。是以,他模仿着阿爹的形容,每日佯装成阿爹在九尾金狐仙帝跟前,这般多年,诚然他也忘却了童趣为何物。
      “你与姒昭如今同为上神,何以你却越发从容不迫,而姒昭却是意气风发得紧要?哎,本帝很是喜欢你俩能为连理枝,姒昭这头野马也仅有你能拴住。”从小到大,姒昭就只肯听涂姮这个青梅竹马的话,两人于年岁上颇为相近,涂姮也不过比她年长三百岁而已。
      这一路闲逛,涂姮但笑不语,由着九尾金狐仙帝说些有的没的,他知晓如今姒昭的容姿比五万岁之时更为耀眼,也更具有勾魂夺魄的本领,那些慕名而来的神君男仙早就把青丘王宫的门坎给踏坏了。
      而她却并不着急出嫁之事,更多的是在吸食灵力之事上专研,她的容颜委实美艳却又透着邪性,仿若蛇蝎美人般勾得一众男仙神君乱了清明,就连已婚的神仙也变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魂不守舍。
      回洞府的头等大事便把锦盒之内的信盏逐一烧毁,疏远的一万年里,姒昭不时送来信盏,这些亲笔信,他细阅过后便存在一处,不曾给过她回音。诚然,他这般伤害一个爱他至深的神女,委实过分了。
      然则他着实难以接受她这魔道般的行径,罢了,权当他矫情。
      许是这桩无疾而终的桃花凋零得无声无色,除却一众狐族仙僚未曾察觉,就连姒昭也如蒙在鼓中般。诚然,姒昭早已沉醉于自身这张花容月貌所带来的瞩目,那一双双期盼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逐渐也忘却了自身原本的容貌。
      那日他自狐帝的御书房出来,走过延绵弯曲的廊道,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身白衣翩翩的姒昭,她妄顾沿途路过的地仙婢女,扑倒他的怀里。
      “你骗我阿爹的,是吗?你会迎娶我的,对不?”姒昭那张脸满是期盼,她以为涂姮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她这张日月同辉的脸庞而已。
      她一直在等涂姮颔首应允迎娶她之事,可惜她等了又等却迟迟未能听到涂姮应允,今日闻说他入宫拒绝了阿爹的赐婚,吓得她连礼义廉耻也不顾了。
      “阿昭,我、我已向狐帝奏明我的心意,当日之事本就非我所愿,你莫要再逼我了,你我、你我本就是无情之人。”青丘狐族素来讲究着“你情我愿”,只要两情相悦便可腻在一处的,奈何如今的姒昭并非他心中那个纯良之人,是以他愣是拒绝了狐帝的好意。
      姒昭不待他反应便是“啪”、“啪”两记连环的巴掌,打得涂姮眼冒金星,打得涂姮脸颊肿了起来。“涂姮,你这狼心狗肺之徒,这般多年我的心意,你当真不懂么?为了能与你般配,你可知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那些被吸食的灵力犹如一道道不知名的火焰般焚烧着她的身体,为了调服这张美艳的容貌,她甘愿承受这种灼热的疼痛。天晓得,这种疼痛每每让她灵台躁动不安,就连这性情也变得暴戾了,加之那九头雉鸡精因着承不了她的虐待,已经香消玉损了。
      “你这痛苦当真是我逼你承受的么?当日我确实授予你这套术法,然而并无让你以蚕食她人灵力为调服,是你心高气傲欲要与天比高。”
      “你可是给狐帝道过姬儿病得厉害之事?你素来知晓那群少不更事的弟妹是我的软肋,你何以要怂恿狐帝把他等撵走?!”涂姮的语调难掩气急败坏,适才狐帝再次提出把一众弟妹送往别处之事,他咬牙誓不答应,只因他们若脱离了他的视线,诚然离死亡不远了。
      狐帝素来心狠手辣,他三番四次的忤逆已让其心生不悦之感,思来想去也就是姒昭知晓他的家事。姒昭到底欲要如何?
      “我没有,我不过是想着阿爹能派遣地仙医师给你,我何曾料到阿爹欲要赶尽杀绝?不,阿爹旧事重提便是要你应允娶我之事,不若你娶了我吧,我是青丘帝姬,你承了这驸马之位,阿爹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姒昭急急否认,她知道涂姮的心中,这群弟妹乃是肉中肉、骨中骨。
      “我绝不沦为狐帝任意拿捏之人!”涂姮好不容易才把如八爪鱼般的姒昭从身上扒下,“阿昭,你我已非幼童,这男女有别委实要注意些。”
      “我这就跟阿爹道个明白,我已是你的人,阿爹岂有不帮之理!”姒昭妄顾涂姮的阻挠,提裙急急跑到狐帝的书斋前跪下。
      涂姮急急地追赶着,当姒昭梨花带雨地把两人之间的不干不净逐一陈情,本以为狐帝会恼羞成怒地掌刮姒昭,不想狐帝却是露出极为诡秘的笑意。藏身于廊道的涂姮一时之间也抓不出个主意,狐帝的反常让他心生畏惧。
      “阿爹,执意让你入天宫为妃便是要你拿捏着那个黄毛小子般的天帝,如今你倒是提点了阿爹,拿捏着天帝不过尔尔,天族除却天帝尚有‘四御’,委实干不下一番大业。”狐帝含笑扶起姒昭,“你已非清白之躯,诚然更能以美色拿捏一众神君,试问阿爹又怎会怪罪于你?”
      “阿爹?”姒昭一脸不解地看着狐帝,然而肩膀处的疼痛让她不得不顺从,狐帝的双手正抓着她的肩头。
      “今夜你好生打扮,随后与阿爹前往赴宴,至于你的阿娘大可不必前往了。”狐帝的笑意透着邪魅之气,“今夜阿爹要接见的乃是东北鬼族的鬼君,你委实要以天人之姿前往方能让其成了你的入幕之宾。”
      “阿爹,孩儿是你的嫡女姒昭,并非那些不入流的地仙。”姒昭怯怯地看着狐帝,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她的臆测,她的阿爹素来温文尔雅的,为何此刻的脸容却又那般邪魅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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