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大型吃瓜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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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雨和忆风已经习惯了，每次皇上来的时候都是让她们两个出去，与云蔚独处到天明。惜雨多少有些好奇这两个人既然有如此多的体己话要说，又怎么会次次都非要睡两个被子。但这件事是万万不能问出口的。
于是她和忆风每次都是听了云蔚的话，遣散了旁人就去歇息了。
“你这宫里倒是管得好，说是没人候着，竟是一个人也没有。”祝阳曦进了屋之后并没有说明来意，倒像是来消遣似的，说些不相关的话。
“云蔚独自一人也习惯了，端茶倒水这样的小事自己做了就是了，不非得使唤人。她们起得比我早，也该让她们睡得早些。”云蔚也不急，就这样陪着皇上绕圈子。那是皇上，他不想说的话，云蔚再问也是没有用的。
“你倒是会体恤下人。就不想问问朕怎么来了你这里？”祝阳曦打趣道。
“皇上想说自然会说，云蔚不必问。”
云蔚或许也是想要表现得听话一些，但更多的是实话实说。皇上想要云蔚死的话连个理由都不用找，又有什么必要在这揣摩圣意。
“你倒是看得开。朕今日去含章宫，顺贵妃自然是对朕哭诉一番。她说那日你出言不逊，朕便问她你说了什么，她说你说的是方言，她不曾听懂，只是态度轻蔑，还说她不配知道你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云蔚有点懵。出言不逊可以说是确有其事，虽然是顺贵妃先说的刻薄话，云蔚一开始也不打算反驳，但云蔚到底也不怎么客气。云蔚仔细一想，才发现顺贵妃胡编乱造倒也情有可原：云蔚说“娘娘不是皇后，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在她顺贵妃听来，自然是讽刺她坐不上皇后那个位置；但在祝阳曦听来，却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话，祝阳曦确实有自己的考虑，也的确是深思熟虑之后才选的皇后，云蔚说的反倒是句句在理。
“但是云蔚烧坏了脑子，根本不会说什么方言。”云蔚看向祝阳曦。
“是了，朕都不知道你会什么方言，你也不知道，偏偏这顺贵妃知道，你说是不是有几分意思？。朕佯装发作，说是来治你的罪，才来了流光殿。你放心，这点小事也不至于让你委曲求全，朕明日就当作没有这件事，按下不表便是了。”
行，不愧是祝阳曦。只要祝阳曦出手，云蔚就算是把含章宫给得罪的明明白白。
含章宫。
“呦，皇上不是帮你做主去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不见皇上回来哄你？”柔贵妃刚进了顺贵妃的寝殿，就看见愤愤不平的顺贵妃又是正发着怒，在自己宫里大吵大闹。
“姐姐！姐姐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向着外人说话？大伯在外征战，好容易打场胜仗，对面就送了这么个东西来和亲，她进了宫也该有点败军之将的自觉吧！”顺贵妃没好气地看着柔贵妃，素日里她见到柔贵妃都是行礼的，此刻她却觉得同为贵妃，凭什么她见到柔贵妃偏得行礼？
“所以我才觉得你糊涂！你我是将门之后，她只是个外族的和亲公主罢了，你在一句两句话上跟她置什么气？只要父亲在外征战，皇上的荣宠咱们总是有的。她没有母家的支持，咱们什么时候管教她不行？你偏得挑她刚入宫，这时候皇上看着她还新鲜着呢！”柔贵妃恨极了这个妹妹，恨她蠢笨，恨她冒失，恨她难堪大用，恨她野心勃勃。
最恨的还是她与自己同出一门，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摆脱这个累赘。
但此刻的柔贵妃也只能忍着。她拍着顺贵妃的后背，嘴上跟她说着些掏心窝子的话。
顺贵妃听了姐姐的话，好像是好起来一些了，擦着眼泪向柔贵妃行了一礼：“还是姐姐深谋远虑，妹妹莽撞了。”
柔贵妃赶忙上去把顺贵妃服了起来：“妹妹这么客气做什么，自家姐妹不应该有这些弯弯绕绕才对。依我看，你最近还是别去触那个霉头了，皇上要是再来你就权当没有这码事，好好陪着皇上才是正事。”
顺贵妃点点头，此时梨花带雨的样子像一只哭红了眼睛的白兔似的，完全没有刚才那一副癫狂的样子，难怪皇上经常来看她，没人见了她这副样子不会心生怜惜。
“你进宫时，皇上特许几天没有去请安？”柔贵妃拉着顺贵妃的手。
“三天。”
“那你看，从那人进宫，已是第几日了？”
“今日是第六日了。”顺贵妃说着，终于反应过来一般，惊恐地看着柔贵妃。
“那就是了。你别看这位芸贵人自己好像低调些，那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皇上对她可一点都不轻视，你这次算是莽撞地过了头。不过还好，我看皇上今天不回来就是小惩大戒的意味，也不会有什么更多的惩罚。毕竟你说到头也就是个争风吃醋，在后宫这也就是最稀松平常的事儿了。”
柔贵妃总算是把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按住了。别人是不卑不亢，这个妹妹可以说是又卑又亢，得了恩宠便仗势欺人，没了恩宠便千方百计贴到皇上身上去，别说是端庄矜持了，就连沉得住气都做不到，一点芝麻大的事就要舞上天。
“可是，姐姐，我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难道姐姐就甘心吗？那狐媚子又勾了皇上去，皇上今日不回来，明日整个后宫就都知道了。从今往后，含章宫都要抬不起头了。”
“那又怎么样？咽不下这口气也要咽！更何况这后宫比你爱吃醋的人又不是一位两位，她们知道这事儿只怕比你还着急些。你就且看着罢！明日再怎么说也是七天了，就算皇上再怎么庇佑她，明日也得请安了。本宫明日替你看看，这芸贵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云蔚已经进宫七日了，却是第一次向皇后请安。在这之前，除了上门找事的顺贵妃和大典上匆匆见过一面的太后，云蔚就只见过皇上。
云蔚终于起了个大早。其实一般来说，请安也不必起得这样早，只是第一次请安，云蔚多少还是谨慎些，就算是到得早些，也比时间过于紧凑来的强。于是这次云蔚几乎是和皇上一起起床，皇上叫来忆风惜雨服侍他更衣上朝，云蔚就还是躺在床上醒醒神。
“你今日起得倒早，是朕今日手脚不够轻吗？”皇上还是体贴，只不过这体贴让云蔚有些别扭，云蔚也只能在心里当作是皇上一贯的温柔。
也就是画大饼。
“没有，是云蔚想到要去请安，自然醒得早些。皇上上朝去吧，国事要紧，可别误了时辰。”
祝阳曦倒是有些习惯云蔚赶他走到样子。要是云蔚现在是二十四岁、三十四岁，皇上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像这样对男女之情没有一点向往，反而有趣起来。
“朕自然是知道的。你倒是懂礼，那朕便不再占着惜雨忆风，免得你一会请安迟了，到头来还怪朕。”
“皇上说笑，云蔚就算迟了也就迟了，哪来怪皇上一说。”
几句话之间，皇上已经收拾好了，出门上朝去了。而云蔚与皇上说了几句话，也精神了起来，起来先是喝了一杯温水，之后又由惜雨忆风伺候着起床了。
云蔚打扮的样式还是以简单大方为主，云蔚本就不喜欢华丽的打扮，只是碍于今天的场合，如果过于简朴了反而会显得不得体了，所以云蔚不得不比平时稍微华丽了些。
时辰还早些，但云蔚也就上路了。以她的品级品级本来就没资格被人抬着，何况比起被人抬着走，云蔚也觉得自己走路更舒服些，被人抬着虽说省力，但来来去去都这么着也算是久坐，哪有走路来的健康。云蔚这种就算忙里偷闲也要每天保持一定运动量的人，本身找机会运动都来不及，这时候哪有偷懒的道理。倒是苦了惜雨和忆风，天天都被云蔚喊着一起练，没听说过当哪个小姐的侍女还得陪着习武。
于是云蔚带着惜雨忆风，朝着皇后居住的永延宫走去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话一点都不唬人。宫墙实际上本不算高，云蔚要是再保持现在的状态下去，练个两三年，搞不好稍微踩着点什么就能翻出去。但这里却是确确实实的一座围城，进来的人想出去，在外面的人却又想进来。也不怪那些在外面的女子，除了宫墙便是院墙，这辈子本就是被一堵一堵的墙围着的，直到死也看不见整片的天。
这么矮一堵墙，困住了多少女子；又有多少女子是被一堵矮墙困着，没见过高飞的鸿雁，没见过衔泥的燕子，更没见过草原，没见过嘶鸣的战马。就是这样云蔚三步两步就能翻过去的墙，困死了多少人的一生。
但朱墙是困不住春色的。墙里那些精心栽培的花都吐了蕊，想必那些野地里的花也是如此。没什么困得住春色，无论是在宫里，在院里，还是在无人的草原上、石缝里，该盛开的总是要盛开的。
云蔚就这样走着，一路走看尽一路的春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大型吃瓜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