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越就在□□》敛澄聆洄

3、第三章 讯问(三)

　　检察官表情严肃起来。不管池聆话语的真实性如何，如果他有精神类疾病的话，他讲述的所谓“故事”可能会涉及他真正的杀人动机。
　　检察官没有说话。他认为这在结合池聆卷宗来看显得有些荒诞的经历，可能才是此时池聆发自内心认为的他自己的过去。毕竟池聆的性格变化在这样的前提下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池聆表现得冷漠、从容、难缠，这与在案发当天同伴记录中池聆的冷静、儒雅其实不很矛盾，粗略划分成一组。而询问的池聆曾经的同学、同事描述中的池聆性格能划分为两个阶段，过去安静、懦弱、有些内向，但有合群的努力；后来淡定、温和，但更加孤僻，少与人在现实中有所联系，这也可以看作是一组。这样两种相对完整的一个人的性情出现在不同时期的同一个人身上，改变的界限却似乎太分明了些。
　　池聆开始表现出绝对的理性的时间和韩灯出事的时间基本相同，检察官对于池聆不同时间的精神状况和实际作为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猜想。
　　在检察官思绪百转之时，池聆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池聆此时两边肘关节撑桌，双手交叉，前臂几乎垂直桌面，头搭在双手手背之上，眼神放空、神情呆滞地盯着桌面上一点。无谓的姿态表现出对韩灯之死事件彻底的麻木不仁。

　　检察官也交叉起双手搭在桌面上，他慎重地问到：“你当家教之后有经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检察官此刻却并不担心池聆不答。
　　池聆很敏锐，他会知道他认为真实的，那现实中了无痕迹的“他的经历”，只要他不说，就无人知晓。但他开了这个头，在提供给警方新的思路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个人并不想这段“过往”独存在他的脑海里。

　　然而。
　　池聆茫然地眨了眨眼，眼里这才重新有了神彩。他愣了愣，似在消化检察官短短一个问句里蕴含的信息。他随即抬头，面上茫然地道：“家教？我没当过家教啊。而且，你是谁？”

　　显然，他不再是之前几乎一直在和检察官打太极的那个池聆的意识。

　　检察官微皱起眉，却注意到池聆的眉头微松，意识到刚才的池聆一直在无知无觉地给额头施压向下着来表示感情，这是心中压抑的人的习惯行为。他记下这点后果断暂且按下心里的疑问，正色道：“你涉嫌一起刑事案件，正在警局里接受讯问。请回忆一下昨天你的所作所为，再回答接下来我的问题。”
　　无法否认，在想到那个顽固的池聆的意识被压制下去或主观放弃池聆身体的掌控权的可能性之后，检察官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此时的池聆像被检察官的话吓到了，他快速回顾了之前的记忆，双手撑在椅把上，身体微微前倾，激动地否定道：“我没有杀人！我和韩灯的死也没关系！昨天是他约我去酒吧前先到他家去和他集合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激动得过分，而且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在回答，没有对现状提出过多质疑。
　　检察官于是知道他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有所了解。

　　检察官快速道：“你怎么知道死者是韩灯？”
　　池聆：“我记得！我在他家等了很久，意识到不对劲的时侯打开浴室门，就看到他死了。”

　　检察官：“你等了多久？”
　　池聆这次无法一口答出，他无言思考了一会，才道：“大概半个小时。”

　　检察官并不迟疑，紧接着问：“你和他的关系是怎样的？”
　　池聆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和韩灯同父异母。我们家是重组家庭，我父亲和他母亲结婚后有的他。我们关系不坏不好，只是都喜欢热闹，经常和别人约一起出去玩。这次就是我们说好去酒吧，先在他家碰面。”

　　检察官：“请复述你在他家的所有作为。”
　　池聆：“他有去外面聚会前洗头洗澡的习惯，我到他家去的时候浴室的花洒开着，我就以为他在里面。正好我来前也洗了澡，头发还没全干，我就用了下他的吹风机。
　　“然后我几乎一直在沙发上玩手机。直到大概半小时后，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浴室里水声频率好像一直一样。我就在外面喊了几声他，他没应，我打开浴室门就发现他死了。然后我立马就报了警。”

　　检察官突然想起那个态度莫名的池聆说过的话，即“在回忆韩灯死亡的现场。”
　　为什么要回忆？因为现场血腥所以印象深刻吗？因为在现场有什么触动他的东西？还是在思索有没有留下不该有的痕迹？亦或是想靠回忆的场景复刻杀人的快感？

　　检察官收敛了思索：“你吹完头后‘几乎一直在沙发上玩手机’？”他重读了“几乎”两个字。
　　池聆顿了顿，颇为尴尬地说：“呃……期间我误打了一次110，在厨房倒了杯水喝，还去阳台抽了根烟。”

　　检察官郑重道：“你打开浴室门后看到了什么？”
　　一个人格不愿回答的问题，在另一个人格身上或许可以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