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越就在□□》敛澄聆洄

18、第十八章 交代(二)

　　池聆有精神疾病，但是在未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情况下犯罪的。
　　他应付完全刑事责任。

　　池聆此时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说：“我需要一杯水。”
　　季隽起身，敲开审讯室的门，和开门的警员说了一声。
　　池聆仰面困倦地用手抹了把脸，突然笑了笑，说：“你是知道我的日常作息的吧？”
　　季隽语调随意地应道：“嗯。”
　　池聆啧了一声：“心真细。”

　　季隽坐回坐位：“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池聆一手托腮，闭上眼，道：“等会儿吧。我眯一阵。”
　　他随即轻声叹道：“你可真煞费苦心啊。”
　　池聆意识到了季隽在做小动作的搞睡眠剥夺。

　　季隽昨晚有闲情去挪车就说明至少他那会儿不是特别忙，不然因为职业他大可让别人代劳。而且他到池聆家去的时间卡得太好，六点，这正好是正常情况下池聆应上床睡觉的时间。

　　季隽不语。
　　季隽才入行时有幸跟进过一个被铁了证的毒枭的案子，那毒枭在被抓捕前就因为警方的行动而少了睡眠，又因为有铁证，所以即使他一开始死咬着不松口也没有24小时的时限，即使这样，也是在被警局的人轮流审讯了三天后，他才终于认罪。季隽记得当时毒枭的状态，他那时才意识到，睡眠剥夺才是针对一个人的精神的最苛刻的刑罚。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小动作而已，池聆的案件社会危害性远不及那毒枭，事实上，季隽只意在让池聆态度更服从和配合地完成这次交代。
　　季隽在以前参与过的特定案子里经常会耍这些类似的心理手段，只因为一个成语：情有可原。

　　出身是人能改变自己的一生的主要途径之一。人的生活环境注定了他们的见识，他们的见识限制了他们的能力，如果把一些高成就的人和碌碌无为的人的出身交换，那些本可拥有高成就的人未必能做得有原主好。
　　见识往往能决定不同的人面对同样情况的作为。
　　比如在猥亵儿童的案件中，有的家长能用法律作为武器为孩子讨公道，有的家长只能以为不能影响孩子的将来，而默默地吃了这亏。

　　人的选择又往往被社会氛围影响。
　　中国古代的束缚和规矩太繁太杂太闷，以至在现在，人的潜意识使死板的认识仍在潜移默化着下一代。
　　还是比如猥亵儿童的事件，人们总是会戴上有色眼镜看受害者，很轻易地评价说这毁了受害者一辈子，并进行自以为是的怜悯。

　　韩灯施害过的人的家庭就是顾忌着这些，才让韩灯关联的受害人的群体越来越大。
　　韩灯如果在遇害之前被揭发，判决绝对是死刑。虽说池聆没有权力在法律之外审判一个公民，他的作为却能算得上是“情有可原”。

　　季隽见池聆不语，就微微偏头对正在整理笔记的笔录员说：“你鞋带开了。”
　　这是他刚刚跟外面的警员说完话转头时无意间注意到的。
　　笔录员抬头看了一眼季隽，又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了，边说：“啊这个啊，我知道。反正暂且用不上。”
　　他的鞋带还是开着。
　　季隽哂笑：我的提醒倒是多余了。

　　……多余。
　　季隽猛然看向池聆：“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那折叠刀杀人？”

　　真正的凶器是冰的话，那折叠水果刀倒是一个败笔，一个专用来被发现端倪的败笔。
　　这不合理，池聆不会是因为想迷感法医而用冰杀人，他已承认自己是在杀人的一瞬想到嫁祸，那在之前他就没必要为这铺垫。
　　不，他如果想一杀人就自首，那根本没必要用冰！
　　他一开始就不想被发现！
　　那他自导自演这些情节又是为了什么？

　　季隽凌厉着眼，握笔的手成拳，并重重一拍桌子，说：“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