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越就在□□》敛澄聆洄

17、第十七章 交代

　　下雨了。
　　小雨淅沥，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倾斜的细线。早晨的天色灰蒙，形形色色的人却仍能将城市变得热闹。
　　林立的高楼阻截了池聆的视线，使他此时只能拘泥于狭小的视野。

　　季隽为了看后视镜而往身旁扫了一眼，同时也注意到了池聆异常的静默。他于是开始找话说来缓和气氛。
　　“我昨天车也是停在那儿的，离开的时候没开走，结果大晚上被人投诉又过来挪车。”
　　池聆淡淡接话说：“正常。那家人回来一向晚，所以我跑步的时候会经常去那儿休息。”
　　他们后来聊了一路。

　　200X年1月27日7时12分，池聆回到了审讯室。
　　不过这不是他第一次待的那间，这次的屋里有窗户、有光亮。
　　坐在他对面的是便服的季隽，还有另一个负责笔录的警员。

　　季隽：“你认罪吗？”
　　他语气冷淡得和初见时一样。
　　池聆这次态度很端正，他干脆地说：“认罪。”

　　季隽：“你意识到你行动的冲动性了吗？”
　　池聆抬眼，定定注视季隽，顺着他的话道：“我知错了。”

　　季隽这时才问：“为什么这么做？”
　　池聆现在确定自己的猜想了，季隽在帮他完成自首性质的交代。包括这个问题，他在尽量利用人先入为主的心态帮自己争取。
　　作用其实几近于无，这种手段在心理学层面甚至算不上低级。想来也是，就算真的存在让犯罪者在审判者角度变得相对情有可原的心理招数，季隽也不会运用在实际案件上。
　　池聆于是笑了一下，说：“因为他不是个好东西。”

　　季隽抿了抿唇，问：“怎么说？”

　　池聆没理会这个问题。
　　他躬着身子，右手扶额，左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面，缓缓说：“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睡在书桌上，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空酒瓶，我就知道他又约他的朋友来喝酒了。那是五点半左右的事情。
　　“我知道他醉后睡觉不容易醒，也知道因为约了我一起去酒吧，他肯定会定闹钟。我用他的指纹开了手机，关闭了闹钟，又通过他微信的聊天记录知道了他的酒友是在大概半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前来的，就是说他们喝酒后可能才走不久，我当时就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迷惑信息。虽然本来，我就打算在那天动手。
　　“我本来打算是动手后自首，所以就先打了个电话到警局，我也……不太能说得清当时的我是怎样的心态。
　　“我将他的手机调成永久亮屏模式，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套脱下了他的衣服，把他抱进卫生间的浴缸里，放水。
　　“我去到厨房打开冰箱找冰块，用磨刀棒把冰块磨尖成小刀状，脱光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我将他的脖子扭向墙壁的一边，用冰刀断了他的肺动脉。血呈喷射状出，也溅到了我身上。
　　“我那时突然觉得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为他搭上我的下半辈子，而且他是个人渣呀，凭什么我要因为杀了他而受到制裁？
　　“我将冰刀留在浴缸里，让它融化。我知道冰可以延缓尸体腐败，所以在法医不知道凶器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会把时间往前推断，所以我意识到我可以从疑罪从无的角度为自己开脱。
　　“我打开花洒，冲洗掉身上的血迹，穿好浴室门口的衣服，又去他的厨房找到了一把绿色可折叠水果刀。我小心地走回浴室，浅浅划了已经不出血的伤口，敷衍地冲洗了一下，将它折叠。
　　“我从阳台上把那水果刀扔下去，记好掉落位置。随后我用韩灯亮屏的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他和自己账号的聊天界面，播放我手机里的二次录音，发送到那个界面里，完成三次录音。
　　“由于不确定警方在接到一通没头没尾的‘自首电话’后会不会立即出警，所以我先吹干了自己的头发，再把我手机的电话卡更换成一片我捡来的SIM卡，打给警方。电话接通后播放三次录音再马上挂断，伪造凶手嫁祸的假象。之后我将捡来的SIM卡折断并冲进马桶，又将韩灯的手机留在浴室放了水的洗手台里。期间我一直戴着手套。
　　“我从韩灯家里找出打火机，在阳台洗手池处烧掉手套，把灰冲进下水道。并且为了掩饰打火机上的指纹，我在阳台抽了根烟，把烟头插在花盆里。
　　“大概六点的时候，我用我的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这次我交代了事件和地点。之后的时间里，我从门口开始模拟告诉警察的经过并清理了现场我和韩灯之外所有人的痕迹，我知道这样做后的现场有悖实际，这反而会更便于减小我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