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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最终路途的尽头,森鸥外和太宰治一起去酒吧喝了烈酒,两人都喝了不少,但谁都没醉。
或者说就算醉了也不会让对方看出来。
回去之后,瘫倒在床上,太宰治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在某次自杀失败被送去洗胃,医生们在身边匆匆来去,落入耳内的声音模糊不清,他在疼痛间恍惚扯住守在一旁的森鸥外的袖子。
森鸥外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头:“忍过去就可以了。”
“可是……好疼……”
“习惯就好。”
习惯……习惯……可是好疼……
太宰治问:“人生总是这样……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
森鸥外笑着回答:“总是如此。”
转瞬间,他又看到少时的自己站在浓稠的黑色阴影里,让人窒息的气氛蔓延在四周。唯一的听众坐在象征Mafia首领的位置上,森鸥外笑而不语。
“太宰君,你为什么想死?”
“我才想问,您真的觉得活着是有意义的吗?”
后面的梦境就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沉默,怀疑,争执,背离。
说来也奇怪,太宰治这辈子所有的刻薄与不加掩饰的恨意都给了自己这位教导者。
感激是真的,痛苦是真的,那什么才是假的呢?
虽然嘴上说着他们一点都不像,但太宰治知道自己多多少少受了这家伙的影响。曾几何时他也想过自己成为大人后该是什么模样,但幻想到最后总会与森鸥外重合。
脖子上的红围巾,身上的黑色大衣。
虚假和谎言交织,偶尔透露出的真心连自己都看不清。
无趣至极,糟糕透了。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正午,窗帘忘记拉上,热烈的阳光映入眼帘,刺的他差点流泪。
他起身揉揉乱蓬蓬的头发,耳边有清脆的鸟叫和喧嚣的人声。
今天森鸥外依旧不在家,不过爱丽丝倒是留了下来,正坐在餐桌前晃腿,金色的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裙摆拖落在地上,如同童话故事里漂亮的小公主。
女孩正在画画,虽然很抽象,但特征都抓对了。一个胡子拉碴的森鸥外,以及一只被绳子吊住脖子下一秒就要死掉的太宰治。
“漂亮女孩子都这么恶毒的吗?”太宰治乖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道。
爱丽丝气的鼓着嘴不回答。
太宰治又问:“有酒吗?”
爱丽丝:“你想胃疼死吗?”
“不是啊~我只是想睡觉,喝点酒好入睡。”
“可你才刚醒!”
“可是不睡觉的话很无聊。”
太宰治无辜摊手,他说的是实话,他无事可做,而且不属于这里。
他只是从Mafia的最高层一跃而下,来到了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太宰治并不试图改变什么,时间的长河是有修正性的,他并不觉得自己可以留下痕迹。
但总有一天他会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这副千疮百孔的躯壳终会在终点洗刷罪孽,得到安宁。
爱丽丝不可理喻的看着他,像正常人注视一个疯子,像围墙外的人注视一个神经病。
俩人对视了起码十几秒,最后还是爱丽丝先败下阵来。“林太郎不会在家里放酒哦。”
“啊——”太宰治失落的摇摇头。
爱丽丝在自己的画作上落下最后一笔,满意的欣赏着,红色的颜料在太宰治脖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桌上,昨天买的满天星已经有些蔫了,在花瓶里无精打采的垂着头。
爱丽丝觉得有些可惜,她说:“我们出去买花吧。这束枯萎了,扔掉吧。”
太宰治歪头抚弄了一下已经失水萎缩的花枝,明明昨天还是生机勃勃的。花难道不会回光返照吗,还是说只有人可以呢?
他随手将其丢在了垃圾桶里。
真可惜,虽然他并不喜欢这束花。
就在爱丽丝推门准备出去的前一秒,门从外面被敲响。
爱丽丝犹豫着打开门,冬日的寒意顺着门缝袭入,一个带着毛茸茸帽子的小小脑袋探出来:“请问森医生在吗?”
是一个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模样,眼里含着泪,大概是来找森鸥外看病的,他哽咽着说:“爱丽丝姐姐,我养的小鹿快死掉了,能帮帮它吗?”
“他不在哦。”爱丽丝回答,她认出这是邻居家的男孩,“而且这种事情应该去找兽医吧?”
“可是周围也没有兽医啊……”男孩看上去要哭出来了。
爱丽丝表示很抱歉,虽然只是表面上,因为她可能不具备这种情感。
男孩下拉着嘴角:“爱丽丝姐姐,陪我去看看吧,你经常跟着森医生,说不定能看出什么呢?”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急病乱投医吧。太宰治无奈摇头。虽然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某种意义上算是他的一部分,但让她打架可以,治病实在是强人所难。
爱丽丝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一个诚心祈求的孩子,最后只得点点头:“那说好了,我就去看一眼,治不了不怪我。”
“嗯嗯嗯。”男孩好像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点点头。
“太宰,”女孩双手叉腰,“说好陪我去买花的,正好一起去吧。”
太宰治把玩着森鸥外新研制出来的药剂,紫色的液体在不知名的透明容器里射出诡异的光彩:“好啊。”
*
外面很冷,冻得人双臂颤抖。
男孩所说的鹿蜷缩在大棚角落。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麋鹿,两只角坚硬有劲长,红褐色的皮毛光滑柔软,但它此刻正瞪大了一双眼不停的抽搐。
太宰治环视四周,类似于牛棚或羊棚的顶部遮挡了大风:“它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父母买下他的吗?”
“不是,我和妈妈去年圣诞节在路边发现快冻僵的他,我们把他带回来救了他。”男孩蹲下身安抚性的抚摸着鹿的身体,回答道。
爱丽丝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虽然不通药理,但她也看得出来,这只鹿已经病入膏肓,完全救不了了。
太宰治听到男孩的回答后却是十分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笑得很大声,很放肆。 像是葬礼上孩童没心没肺的玩乐,是这世界上最天真的恶意。
男孩有些愠怒:“怎么了吗?”
太宰治笑够了,他说,“我可以救它,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一听有救,男孩立刻抛下不满,急切的问道。
“我想要一束向日葵。”
爱丽丝一脸震惊,这鹿怎么可能救的活?都翻白眼了诶,而且——“太宰!向日葵夏天开花,现在没有向日葵!” 而且谁家花店卖向日葵啊!
男孩也有些不知所措。
太宰治无奈摊手:“其它的也可以,这样我过一会儿就不用陪爱丽丝去了。”
男孩有些狐疑,但还是在太宰治胸有成竹的表情下屈服了,点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太宰治又有些不甘心的说:“其实你可以努力找一找,说不定有比较笨的向日葵搞错季节呢?”
男孩一边跑一边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爱丽丝嘴角抽搐,如果不是不能触碰这家伙,她真的很想一针筒把他砸进墙里。
“你准备怎么救?”爱丽丝问。
太宰治没有看她,只是轻轻抚摸着麋鹿流泪的脸。
“它很痛苦哦,为什么不放过它呢?”
“可是你答应了那个男孩救活它。”
“但前提条件是他要给我一束向日葵。”
爱丽丝觉得这很扯,很无厘头。她理解不了太宰治奇怪的脑回路,“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救它?”
男孩根本不可能带回一株向日葵。
“对,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它活不了了。”
“所以呢?”爱丽丝觉得自己要发火了,她一点也不想被人当成欺骗小孩的骗子啊!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轻轻拥抱这只饱受折磨的麋鹿。鹿在哭,因为疼痛又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你被困在这里了啊,这里好挤好小,而且没有同伴。你会不会怀念雪花落在森林里的声音,会不会梦到自己奔跑在雪地里的感觉……
麋鹿看着他,眼角落下泪。
它落下最后一滴泪,死去了。
爱丽丝看见太宰治将手术刀从鹿的脖颈滑过,却没有溅出大片的鲜血。麋鹿的身体不再抽搐,它不再痛苦,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宁。
“???”爱丽丝无法理解,“你杀了它?”
“嗯。”
“为什么?”
“他没法给我向日葵,同理我也治不好这只鹿。”太宰治将麋鹿靠在他肩上的脑袋放下,“但看在他愿意给我跑腿的份上,我就给他送一点点希望吧。”
说着,他将森鸥外配置的紫色溶液拿出,轻轻倒在那具尸首上。
麋鹿的身体在一瞬间被腐蚀,没有任何气味的发散,从皮肤到内里,甚至是血液。三秒过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管是尸体还是存在的痕迹。
就这样完全消失了。
爱丽丝陷入沉默,两人相对无言。
太宰治站起来,轻轻用匕首划过,轻轻一扯,遮挡风的屏障被扯落,冷冽的风吹散血腥味。
抬起头,他看见高耸的穹顶冷而空旷,似乎有悲怆的呼声飘荡。
男孩捧着一束白色的山茶回来, 他看着空荡荡的角落陷入呆滞。
“它……鹿耳呢?”
鹿耳,是男孩给那头麋鹿取的名字,因为初见时,虚弱的麋鹿冲着他抖了抖耳朵。
“我治好了它,然后它走了哦——”太宰治拖长音调回答,“毕竟它那么大一只,除非自己跑掉,单凭我和爱丽丝也抬不动的吧。”
“而且它跑的很快,我和爱丽丝拦都拦不住,大概是身体好不容易恢复,太兴奋了吧。”
“可是……可是……”男孩一幅快急哭的模样,“现在是冬天,上次它就是快冻死被我救回来,它这样孤零零的跑出去,肯定会出事的!”
爱丽丝狠狠地瞪着太宰治,这家伙编瞎话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还能让别人心甘情愿感谢他。
太宰治低下头,毫无生机的眼温柔的注视着男孩,声音温和而缓慢——
“它只是去找圣诞老人了,明年春天就会回来了。”
被束缚的魂灵终于远去。
你我终将自由。
*
森鸥外回到诊所的时候,太宰治正和爱丽丝拨弄摆放的白色的山茶花。
它们还在苟延残喘地盛放,却早在离开根的那一瞬间就已死去。
垃圾桶里的满天星已经完全失去生机,太宰治回过头,残忍又温柔的将最后一支白山茶摆好。
他说,真可惜啊,这里没有献给您的花。
“人生总是这样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
“总是如此”
——这个杀手不太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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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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