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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家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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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老师看着被吴主任押过来的“犯罪嫌疑人”更是大跌眼镜:“杨佳?该不会你也作弊了?”
杨佳看着办公室里坐地满满当当的老师,先是点了点头,又低下脑袋,直直地站在那里,手指不停地抓弄着衣角。
“合着你们三人今天给我上演谍战片?一堂联考,我们班一抓就三个人作弊?”老贺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年一年二友情出演?”这番说辞引得几人呵呵作笑。
“So surprise!是不是还得加上一个年四呢?”杨老师本是坐在办公室一角的,看着自己品学兼优的学生乃自己的好闺女考试作弊被押送过来,那可谓“喜极而泣”。就怕放个打鞭炮大摆筵席庆祝庆祝了。
杨佳自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母上大人的存在,一听到这熟悉且令人愧赧的声音,更加不知所言。
杨佳平时成绩也相当不错,哪怕有不会的也不至于到作弊这一地步,除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些许是关于家庭的或者是关于学校的。
杨浊猛地想起自己在联考前曾对杨佳撒过火,当初扬言:“你要是考不好就别回来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想到这,杨浊也就没有说什么,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杨浊的脾气在全年级来说确是出了名的“臭”,但仍是贤妻良母的形象。对于杨佳来说,考好即是取得年级前十名,单方面来说确实困难,不过杨佳的基础是非常扎实的,并没有什么难度。
也许是迫于此次的联考试题确实出得太不是阳间玩意了。
众位老师并没有作过多的批评,都是大孩子了,不需要在强调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说罢便大发三人回教室,回教室的路上,三人愣是怏怏不乐,自知理亏但又不甘。
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下面播报一则通告,请各位同学肃立:高一(七)班沈程同学、江州同学、杨佳同学三人于联考(数学)期间,趁监考员不备,以传纸条、打小抄的形式作弊,考虑三人为初犯且情节较轻影响力较小,现给予口头警告处分并取消三人联考全科成绩,希望同学们引以为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谢谢大家。]
“靠了!这李主任表里一套背里一套,这迫不及待地就托人发布通报了,得!走在潮流前端的老头子。”沈程不甘地叹道。
“你作弊还有理了?”江州打趣道。
谁知沈程秒回复:“你大爷的,你不也收了纸条吗?”
江州:“……”
通报广播刚刚关闭,宁静楼便炸开了锅,顿时人声鼎沸,整栋楼都是乌泱泱地一片。三人并未走到教室,在走廊上便被人群观望。议论声、鄙夷声此起彼伏。
[不会吧?这三人成绩都年级前十了还作弊?有这个必要?]
[是不是学校搞错了?这仨人咋可能作弊?]
[这为了考高分不择手段啊。]
[谁知道呢,这次试题本来就阴间,没准学霸也翻车了。]
一行人并未理会这些在耳边飘荡的闲言碎语,径直走回了教室,诚然,又是一波骚动。
李烊醉咋咋呼呼地一个箭步冲到讲台上对着三人一阵掌:“牛!在下属实佩服三人的行为艺术!实在是高!实在是牛!”
见此多数同学也争抢着发言。
“为什么啊?什么情况?”
“你们三个不应该啊?这光荣榜上的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学霸的脑回路真是清奇地瘆人!”
李烊醉的难兄难弟方杼信又冲了上来,矫揉造作地打量了二人一番,随即道:“你们三真是让我小刀戳了牛小缝——开眼咯!”
班上同学哄堂大笑。
杨佳本就兴致不高,加之刚刚自己亲妈的轰炸,难以抑制住情绪,骂了幸灾乐祸的二人便气势汹汹地回到了座位。
她的异父异母的好闺蜜左颖芳前来安慰她,谁知杨佳倔得要命,伏在桌子上,说什么也不抬头。
李烊醉看了看杨佳又看了看似乎有几分窃喜的沈程和江州:“不是,你们什么情况?怎么还怎么高兴?”
沈程和江州并没有多作回复,快速回到了座位,期间江州对着李烊醉的耳朵轻声道:“老叶要来了……”
老叶?两人数学考场上乱传纸条,现在还一幅无所谓,显然老叶多半脾气太好了。
老叶,原名叶清云,任高一(七)班的数学。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必须得亲自出山来排排场面。
但后续老叶的举动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哑口无言。
老叶捏着一张试卷走进教室,语气平和地说道:“通报呢你们也听到了,我不想说什么,我们来评讲卷子。”
几个大胆的同学还是选择铤而走险,开着玩笑道:“今天叶总怎么不生气?”
老叶尬笑一阵,继续讲题。
教师外的阳光腻人,桉树叶子冲荡着微风,街道传来几声车鸣,但在大疫当下,街道上的人还是寥寥无几,许多铺面生意惨淡。
阳光附在黑板框上,顺着黑板丝滑到底,一堂课就这么没有硝烟没有风浪地结束了。
众所周知,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下课铃一停,三人便又被老叶叫去了办公室。
天空异常澄澈,和远山相连,光晕渲染着起伏的高楼。
老叶进了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三人一瞬间紧张起来,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在挣扎着。
“坐吧。”老叶示意道,面露慈色。
三人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但那感觉简直是如坐针毡。
“现在正好下一节是自习课我们时间很充足。”老叶顿了一会,故意吊了吊三人胃口,“主要找你们不主是为了你们扰乱考场秩序的事,还有呢我主要是想了解了解你们三人的家庭情况。”
老叶看了看三人面部表情细微的变化,确认避开了雷区才又清和道:“从你们最近的情况来看还有诸多迹象,让我觉得你们三个人是不是在处理家庭关系方面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者说遇到了什么困难?”
杨佳嘴唇微微动了动,这一细节还是被老叶捕捉到了。
“杨佳?”老叶试探性地问了问。
“我……我没有什么困难,就是最近感觉到压力了。”
老叶自然是清楚,笔记家里有一个当老师的妈那严格程度肯定是不言而喻的,只不过老叶并不是很了解具体情况,还是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妈让我这次挺进年级前五,我觉得我……所以说才……”杨佳压抑住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所以就打小抄了?”
杨佳点了点头,老叶让杨佳先回教室,期间叮咛她要注意释放压力,排泄心中的苦闷。
办公室到现在就剩下三人了,老叶也是开门见山,没有丝毫遮拦。
“说吧,你俩是不是联合气我的?”老叶看着古灵精怪的二人,气不打一处来。
“当然,我并不是单方面想批评你们,刚刚呢李主任过来找过我……”老叶又停了下来,查看着二人的反应。
“据我所知,你们两个的家庭都不是原生态对吗?”老叶说完便觉得语气有一丝诘问意味,又补充道:“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来理一理,不要有什么东西自己藏着掖着。”
说二人不被戳到痛点那显然是假的。
江州家庭是重组家庭,离婚之后自己跟着了妈妈,而后妈妈又为其找了个后爸,碍于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江州不好插手,江州自是顺其自然。但每每在家里生活的日子,每次回忆都挺尴尬的,因为妈妈总是会让他对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叫爹。
沈程的家庭动荡那能赶上第三次世界大战,他们家庭里的关系就像是奇幻片。有意无意间他曾亲眼看到自己妈妈和另一个男人接吻,而那个男人他却没有半分印象,而自己的爸爸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一早就被蒙在鼓里,翻然醒悟的他也只有靠借酒消愁,酗酒成性。
婚姻终究是爱情的一大坟墓,很快的二人关系降为冰点,最后选择了离婚。但沈程还有一个姐姐,一直以来都跟着姐姐一起生活,只不过姐姐在去年交往了一个男朋友,自己在家里也确感到尴尬万分。所以沈程在校基本上都是住宿,一个月也少有几次时间回家。
但这种逃避也不是办法。
两人很少说些煽情的话,当然今天是个例外,老叶耐心细致地听完了二人的阐述,想替其出谋划策又不知道该从何动起。
内心挣扎半天后还是让二人回了教室。
“你真的要请啊?你这……”沈程看着已经掏出手机的江州。
“不然呢?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人这样还是各种打电话通知了家长。
虽说看似风波一淌而过,但还是难免请家长,江州通知妈妈,沈程通知姐姐。好消息也是坏消息,两人都欣然同意了,不用说,这俩老油条又胡编乱造了个正面理由。
走廊外还是少有人在议论此事,种种猜计声越发离谱,但这流言蜚语就像是七八月份的一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