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纸条 ...
-
［小满是大满的一半，心之所念，终得圆满，岁月正好，少年们的故事在春末夏初拉开了序幕］
［考场上］
沈程将写好的纸条折了又折，直至硬币般大小才放心地捏在手里。又张望张望了监考员的坐标，确定目标较远安全无误后，精准地将纸条空投给了江州。
监考员觉察到了“猎物”的气息，敏锐地看过来，静步走到江州身后。
奈何江州并未感受到背后有人。
狩猎者常以最朴素的方式出现，譬如现在。
“这位同学，麻烦你站起来，跟我出来一趟。”江州还未打开纸条，却被监考员的声音吓得手抖了一下，诚惶诚恐地跟着监考员出了考场。
“看的什么？谁传给你的？还是你准备传给别人的？”监考员似乎对于这几句话早已记得滚瓜烂熟，却没想到今天用在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江州瞥了眼门框，淡定自若道：“小抄，我准备传给别人。”
“嘴硬？”
“没有。”
监考员见此还在背锅的江州，二话不说拿出手机，调出了前两分钟的监控。
监控下，视频清晰可见，二人动作被展示得一览无余。沈程将纸条一梭子般地甩给了江州，其动作甚是老练。
江州看着视频，并没有多惊讶，还是异常淡定，无话可说。
监考员示意让江州站在外面，又快步进了考场。
“沈程，出来一下。”
沈程早就料想到了江州这个损友会揭发自己，猛地站起来，朝着门外迈去。
监考员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回荡在考场。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0分钟，大多考生已经放下笔观看着热闹，考场上多了几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嘴巴闭上，安静答题，看什么看？”另一位监考员呵斥道其余考生又命令沈程麻溜点。
沈程不慌不忙地走出了考场。
“你们两个！唉……跟我来趟办公室。”
监考员带着两名“罪犯”拐过楼梯口上了四楼政教处。
一路上监考员都散发着火药味，这位咄咄逼人的监考员不是别人，正是沈程和江州的化学老师：温鸿琳。
熟人缘故，加之两人成绩名列前茅，没有动机作弊，这让小温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主任，这有俩作弊的不速之客。”小温敲了敲门，李主任默许后又带着身后的二人进来。
李主任放下手里的资料，抬起头来，登时撑大了眼睛：“小温，这是个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07考场，这两位同学胆子够肥，顶风作案，确切来说是年2拉着年1作弊。”
小温看了看李主任又说道：“不错……非常曲折感人的故事。”
李主任一时语塞，动作有一些机械，端起茶杯走到两人面前端详了好一会又踱步回去放下茶杯。
“你说说你俩，成绩也好，什么也不差，作弊？图什么？又能作什么？看看对方的字写得一不一样吗？”李主任气得肝疼，扶着桌沿，“咋？你们嫌我老人家晚年生活太单调了给我找点乐子？哎呦，我可真是三拜九叩地谢谢您二位咯！”
说罢便拿起戒尺对着二人脑袋轻轻地敲了一下：“哟！这瓜保熟啊！这俩小脑袋，想的什么？怎么不给我表演一个东北二人转？”
看着李主任的滑稽样，沈程心说：这小老头子真是别致。
沈程：“也不是不行。”
江州：“这可使不得。”
二人这番精辟的回复更是曹丕的媳妇儿和小老牛拔河——甄姬拔牛。
“小温，你先去监考，我看还有多久结束考试来着……”李主任眼神有一些不好，很难看清墙上的时钟。
“六分钟。”
“哦对对对，那你先回考场继续监考等一会收答题卡了，这俩呆瓜我来收拾。”
小温示意OK之后便出了办公室，顺便带上了门，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了考场。
李主任走到窗边，搓捻了一会文竹的叶子，又捣腾了会茶叶。
沈程和江州就直直地站在原地，像木头似的。
“嚯！龙井茶？主任好些奢侈！”沈程掩抑不住内心的惊讶，一口啐了出来。
李主任显然被诧了一跳，放下了手里的茶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沈程：“你想喝？来来来，我给您沏！”
沈程连忙招手道：不用不用，我不渴，不渴。
“不渴就给我站好！”李主任露出几分不悦之色。
好一会，李主任又抿了口茶水：“嗯……微苦，说吧，你们两个，纸条上写的什么？给老夫我看看？”
江州不敢有怠慢，快速递上了纸条，自己却也没有看清过纸条上写了什么。一旁的沈程却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声张。
李主任一层一层地剥开纸条：“这小玩意，折得还挺细，让我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奈何李主任视力确实不好，擦了擦眼镜才勉强看清。
打卡纸条，赫然写着这么一行字：你看小温今天好好看。后面还附上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李主任：“……”
沈程看了看江州，尴尬地脚趾都能抠出一套三室一厅。
“俩小机灵，搞得花里胡哨，纸条我收着了，回头替你们转交给温老师。”
沈程尬笑道：“这……这就不用了吧。”
李主任斩钉截铁道：“啧！这怎么行？学生夸赞老师，可是好事，好事！”
六分钟一晃而过，提醒铃声响起。
［考试结束，请考试立即停笔，若有考生继续作答，监考员应……］
“唉……完咯完咯，这堂你们考的什么？”李主任故作健忘，询问着二人。
“数学。”
李主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补上一句最为致命的话：“那不好意思，零分判卷。”
二人心理素质也是够强，念着只有一科零分倒无所谓，仍是面不改色。
见此，李主任又道：“我说的是全科……”
江州：“？”
沈程“什么？”
两人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李主任，全科零分判卷，也就意味着年级排榜名次将是倒数，从年一二到年倒数，这过山车开得属实媲美于跳楼机。
“好了，我呢什么也不说，写一个五千字检讨，一人一份家长签字交上来就行了，其他的照你们班主任来收拾！”李主任看着俩小兔崽子，说完便示意二人离开。
刚刚跨出办公室门，老贺早已“恭候多时”。
老贺，原名贺杰，沈程和江州的班主任，同是高一（七）班的语文任课老师。
“哟，两位大少爷这是喜提主任办公室十分钟游啊？那可真是不得了不得了。”老贺话语中带有一丝阴阳怪气。
二人一前一后跟在后面。
午后的烈阳刺眼夺目，湛蓝的天空飘散着流云，又被远处的高楼阻断，光晖透过叶缝碎落一地。
穿过喧闹拥挤的人潮，二人拐进了老贺的办公室，其余老师闻此“喜讯”早已在办公室恭候二人“大驾光临”。
任课老师们齐聚一堂，气势好似开人大会。
“说说吧，作案动机。”老贺坐了下来，悠闲自在地问。
“没……没什么动机。”沈程有些支支吾吾。
是个正常人都不难察觉：这其中一定有鬼。
“纸条呢？”小温询问二人。
“被李主任收捡走了。”江州果断说道，谁知这更引得怀疑。
“收走了？那你手里攥的什么？”小温说着便一把薅起江州的手，抢过了一团皱皱的纸。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打得两人措手不及，只得在一旁傻傻地看着。
小温当着所有老师的面，慢慢悠悠地打开纸条，看到那一行字之后，脸刷地一下红成了一块搬砖，威力和威慑力兼具。
“得，我看什么也别说，按照以往惯例，请家长吧。”杨老师在一旁提醒道。
沈程和江州一听到请家长，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表情有一丝僵硬，异口同声道：“请家长？”
几位老师看着二人这番惊讶的反应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老贺关切地问道。
呵！实际上问题大了去了。
沈程父母在早些年就离婚了，目前是跟着姐姐生活，但老姐又不是成天有空，最近几天和姐夫去国外度假了，家里就自己一人。
江州父母倒是没有离异，只不过有一个后爸还是挺奇怪的。市一中采取住宿制，每到周日回家江州都感到百无聊赖甚至尴尬。
至此两人这特殊的家庭背景老师也并未有所耳闻，且听二人一一道来才知晓。
“那这样吧，你们家长那边我来说就行了。”老贺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们考场作弊这种事情，确切来说，是传纸条这一行为，有可能会被全校通报，毕竟这次考试是全区联考，你们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杨老师收起纸条又将其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全校通报？老师，没这么严重吧？”沈程明显是慌了，“况且这纸条又不是关于试题的……”
“那你为什么传纸条，还传无关紧要的我更是搞不懂了。”
话音刚落，引得其余老师更加好奇。
沈程支支吾吾半天也支不出半个字。
“报告……”
办公室一瞬间安静，吴主任又领着一位同学进来。
几位老师惊讶地看着，随后惊诧：“杨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