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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刃,若勒,血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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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并没有教我独门巫术。就算她教我我也不愿意救拉妮亚。我所喜欢的两个男人都喜欢她。我所受的女巫教育并没有教我拯救自己的敌人。
希望若勒也不要喜欢她才好。奇怪,怎么想到若勒?
我甩甩头。把克劳德救醒。
他一看见我就一掌把我推倒:“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气呼呼地转身就走,TMD,好心没好报!走人!
路过寝室,看见拉妮亚仍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她的身边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伊维可,另一个竟是若勒?!
我的担心变成现实,我气愤难平地翻墙出去,心中有点恨拉妮亚。
连若勒也喜欢她!这女人有什么好?这么多男人喜欢她!
我忽然发现自己愤世嫉俗。罢罢罢,反正自己没有她美,没有她活泼,没有她象太阳一样温暖,输了绝对正常。可是这么多男人喜欢她,争来争去,搞不好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例子之一就是她现在不正半死不活的吗?哈哈,妙也妙也!
虽然这个构想很牵强,我还是强迫自己相信它,心情登时轻松起来,情不自禁地吹起口哨。
头顶有翅膀“扑腾扑腾”地直压下来。眼前一片黑暗,脸上是鸟的体温。
我吓了一跳,随即骂道:“死鸟!一见面又搞恶作剧,快让开啦,你的羽毛漫天飞,小心脱光了变秃鸟!”
又是那熟悉的“嘎嘎”声,除了刃,没有哪只鹰这么张狂的。
刃在我头顶盘旋着。自从它长这么大以来我就不再让它停在我肩膀上,它实在又大又重。
可是一看见它,不管有多难受的事也一扫而空。我笑嘻嘻地招手叫它下来。它高兴地“嘎嘎”停在一块石头上。
我指着它笑:“看你贼笑的样子是不是又去泡妞了?”
它得意地伸伸翅膀,竟没有否认。我大呼小叫:“哎哟哟,不得了了哟,泡了几个?”它故作神秘地没有表示。我笑着打了它一拳:“坏蛋!”
只有在它面前我才笑得起来,快乐得起来,也活泼起来。平时脸色阴沉,语言老练,好象厉经风霜的人,现在的我则是一个活泼天真,十分爱笑的女孩子。莫拉曾说只有这时才看出我的年龄——十七岁。
没有它我早就变成莫拉理想中的继承人了。
我伸出两只手圈住它说硕大的身体靠在它身上道:“喂,刃,你说如果有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一个美丽的公主,她是选择哪一个?从小青梅竹马的英俊王子呢,还是孤傲的脾气象我一样的贵族,或是暗恋她的漂亮男人,还是从小就认识的最最俊美的独眼强盗呢?那强盗实在很美很有魅力呢!”
它叫了四声。
我拍手笑道:“和我想的一样,哈哈,那个一只眼的强盗实在太美了!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个英俊的王子呢!”
它歪歪头。
我眼睛发光道:“喂,我们打个赌,我赌她选那个英俊王子,你认为它选俊美强盗。谁输谁得挖一百零八条蚯蚓!怎样?”
它兴高采烈地表示同意。
我调侃它:“啊,你说老鹰学母鸡挖蚯蚓会是什么样子呢?到时得叫你的马子来观赏观赏哦!”
它反驳地怪叫几声。
“不用赌了。”一个人缓缓走过来:“你赢了。明天伊维可将和她举行婚礼。”
美丽哀伤的眼睛,黑色的眼罩掩在披散的长长柔发中,俊美的脸孔让人无端感到心中一阵婉约的刺痛。
那个美丽的独眼强盗!我占卜过他,奇怪竟占卜不出来。有古怪。
又看见他还是被他的美丽震住。刃想必也已猜到他便是那独眼强盗,高兴地大叫起来。
我轻轻拍拍它:“别激动,没听到他说你输了么?”
它一副不信的神色,我道:“不信?好,去看看。喂,你干嘛又来找我?先声明,我不帮你作事哦!”
他道:“你根本没帮我做过一件事,还出卖我。”
我笑道:“克劳德是你那一边的,反正他也知道你的事。算不上出卖。”
他道:“他死了。”
“什么?!”
“克劳德死了。那三个巫师杀死了他。”
“为什么?”
“他命令他们杀了他,他说公主体内还有一种毒,不杀他也解不开。也算是赎罪。”
“真傻。害我辛苦白白救了他,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他早点死的好。喂。他没留下什么东西作为辛苦费吗?”
“势利,果然是女巫的冷血本色。”
“切,现在是金钱的世界。不势利一点会被人当狗踩。”
“你有没有同情心?我原以为你不是那种女巫。”
“很遗憾让你失望了。”
“我现在不想开玩笑。喏,这是老巫婆莫拉让我交给你的。”
他递过来一方手帕,上面还有血迹。这是我和伊维可初识那天夜晚,他给我包扎伤口的手帕。
我看也没看就随手扔掉它:“让它随风而去吧。逝去的始终是属于昨日,不会在现在,也不会在将来。我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了,到最后,也不过是留下一条淡淡的疤痕而已。”
他道:“上面有老巫婆的诅咒。”
我“呸”了一下:“阴险。好在我没留下它。为什么告诉我?”
他笑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再不碰它了,而且我很欣赏你。”
我不置可否地甩甩头发:“她还说了什么?”
他道:“她说她已解开拉妮亚的诅咒。她不想知道你最大的秘密了。”
是属于我和伊维可的秘密!如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我会将它深埋在心底。我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她搞的鬼!为什么那么想知道我的秘密?”
他道:“当然是为一些无聊的兴趣。不过有人警告她之后,她就发誓不再追究你的秘密。”
我奇道:“想不到她也会怕别人!喂,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
他道:“不想。有人警告我得付出血的代价。”
我奇怪地问:“那人是谁?”
他道:“一个法力很高的人。他曾经送给我一些符,使我不怕任何巫术。”
怪不得他那么轻松自怡,又不能占卜出来。
我问他:“那人为什么帮我?”
他缓缓转身走开:“我说的太多了。”
我怔住,心中太多疑团,理也理不清,想烦了就甩甩脑袋:“哎呀,啧,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刃,咱们走!”
刃拍拍翅膀跟上来,亲昵地“呱呱”叫了几声。我笑着打了它一下:“少来套近乎!我不会放过你,快去挖一百零八条蚯蚓来。”刃抗议地死也不肯就范,拗不过我,干脆利用翅膀的优势飞走了。
我只好对着天空发脾气。
根本不想去看拉妮亚的婚礼,免得不开心。
我于是一个人远远避开她的婚礼跑到森林里。
脚已起泡,又酸又胀又疼,还是硬撑着走下去。
四周黑幽幽的无形地散着阴森之气,静得可怕。天空在浓密的树叶中已看不见。
我丝毫没留意林中不同寻常的气息,低头看呆滞的脚和无尽的路。
路在震动?四周在摇动?当我倒下去时才明白是自己在动。
朦胧中有人指引我:“那边……在那边……”
我忙跳起来,四周仍在震动。情急之下顾不了许多朝那虚幻的人所指的方向奔去。
终于我渐渐地稳定下来,四周看起来也很正常了。
有鹰的叫声!这叫声我太熟悉了,是刃?!
我大喜之下一阵死命地跑,终于看见了刃。
刃停在一个人的手上。
若勒?!
怎,怎么可能?可是若勒好象有点奇怪,我凑近一看,他禁闭眼睛脸色红润。可竟没有呼吸,肤色也不一样……石头?!
装的吧?我想扬手给他一巴掌,拆穿他的无表情面具,却被刃挡住,我气道:“干嘛?他是你什么人?”
刃“呱呱”地叫了几声,见我不解,歪了歪头,拍打着翅膀。
它的眼睛!哪象一只动物的眼睛,简直就是一个人的眼睛,不,巫师的眼睛,也不对,好象魔法师的眼睛!
它,它竟能说话了!
我吃了一惊。
“别紧张,我并不是什么怪物,我是若勒,你认识的。”
“可是,你,你明明是只鹰啊!”
“不是。我本是一个法力高强的魔使……”
“魔使?!最高级的魔法师!可是全世界只有来年各个魔使呀!”
“不,三个。二十年前我与另两个魔使闹僵了,被他们二人合力封于此,变成石头。幸好我见机早,早一步把魂魄寄在一只幼鹰上……”
“二十前?!可是鹰的寿命……”
“对,所以这一百年我抑制了那之幼鹰的生长,借着它的身体设下一个个圈套,让那两个魔使自相残杀。”
“他们死了没有?”
“哼,临死前他们终于发现我们了,把最后的诅咒使出来……”
“是不是血咒?”
“你见识倒不少,血咒是最厉害的诅咒,幸运的是在他们诅咒我的同时遇到了你。”
“哦,怪不得刃那天满身是血。”
“你把那血擦干净了,血咒便改变了性质。”
“什么性质?是不是说你有救了?”
“也差不多,因此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复活,然后又变成石头。”
“啊,我知道了,叫他们不要再追查我秘密的人就是你吧!”
“呵呵,只不过帮个小忙而已。”
“可是,你与拉妮亚……公主是什么关系?”
“在二十年前我们曾是一对恋人,那两个魔使似乎也非常喜欢她。可能为这个原因,我们才不和吧。我遭逢大难后,她以为我死了,唉,忍受不了失去恋人的痛苦,她郁郁寡欢,大病一场,几乎死掉。我把她重生于那个国家国王的公主身上,不过看样子,她还没有恢复记忆。”
“……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她呢?很惨的。争来争去搞不好弄死了,即使没事也得落个悲惨结局,嘻嘻,幸好我其貌不扬,否则早烦死了!”
“你在嫉妒?”
“一点点啦。人之常情嘛。不过嫉妒归嫉妒,我可不想变成她那样,会活得很辛苦的,而且麻烦也好多。不过还得多亏你,我被伊维可甩的时候才没有那么悲哀,说实在的,你还是变成鹰的样子可爱。”
“抱歉,我可不这么想。若一直是鹰,怎么追拉妮亚?”
“哈哈,你一定追不到!”
“哦?”
“因为你把我引到这个地方,一定是想叫我救你——鬼才知道用什么方法,如果我不救你,你追她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了,至少会有一段时间是鹰,啊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人家,有苦说不出,可怜哪可怜!”
“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时我又能说话了呢?”
“一定跟刚才我头晕有关。”
“我一直弄不懂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呢?说你聪明,明明傻呆呆的,说你笨呢,又精得象只狐狸,真搞不懂。”
“你……你发现了?”
“不错。血咒以血来解,可是若加上一道血符,就无人能解了。你的血虽能解血咒,也能在四周画上血符,可是你画反了。”
“咦?哪有……我记得……哦——没错,确实画反了。唉,当时看那本书时看倒了,还特意提醒自己一下‘画时要画反的。’没想到竟把对的画反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原意是把当时看错的画反,可是一长,记忆总会出些差错的。”
“那,那又怎样?”
“没想到相处了这么多年,你居然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竟还要家道血符害我。恩将仇报。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活该……啊,我,我的身体……”
他那石头身体开始变了,他的魂魄惊喜地叫一声,忙进入自己的身体。他得救了。
把血符画反了就会把血咒转移到对方身上。
我的身体已变成石头。
但我有特殊体质——否则老巫婆莫拉也不会收养我作她的继承人。我的眼睛还在看,耳朵还在听,可心脏已停止跳动。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