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百年情书》墨殊

35、得见天光（五）

　　杰森·陶德眯了眯眼睛。他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批评塞西莉亚的不敏锐。对方能够从那种危险的境地之中保全他们两个，至少说明是有过一些实战经验的，绝对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可是，已经被杰森·陶德认定不是一个普通人的塞西莉亚·韦恩，在有些时候却又出乎意料的丧失警惕心。

　　就比如现在，他发现这个姑娘居然在发呆。

　　塞西莉亚·韦恩，他默念着这个并没有出现在他的那段记忆之中的名字，最终只是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十几岁的杰森·陶德或许会纠结，需要反复去验证他的家人到底爱不爱他。而二十几岁的杰森·陶德则选择成为了另一种保护哥谭的黑色，也在地球一次次濒临毁灭的危机之中明白了布鲁斯·韦恩。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那个从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的知更鸟，也不是后来风霜催剐的红头罩，他就只是杰森·陶德。他因为一时之间的心软而忘记明哲保身，却又被一双手温柔的拯救了。

　　塞西莉亚·韦恩就像是一个锚点，无论杰森·陶德在恐惧毒I气的影响下看见了多么可怕的未来，塞西莉亚的存在，就是在无时不刻的提醒着杰森·陶德，他那一段晦涩又痛苦的人生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现在一切都是崭新的。

　　杰森·陶德不想背负着那么沉重的过去，而塞西莉亚的存在，就像是在纵容他将那些梦到的痛苦经历抛诸脑后。

　　没有人不喜欢让自己过得轻松一些的东西，所以在塞西莉亚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她已经在杰森·陶德这里好感度刷满了。

　　风吹过韦恩庄园的玫瑰花丛，带来一阵一阵玫瑰的花香，杰森·陶德却有些分不清到底那是玫瑰的花香，还是从塞西莉亚的发梢传过来的香气了。

　　他当然不可能长久的和一个女孩子保持亲密而近乎狎昵的姿势，在提醒了塞西莉亚一句有人正在监控这里之后，杰森·陶德正准备起身，稍微拉开一些自己和塞西莉亚的距离。

　　塞西莉亚就是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的，小男孩一瞬间的仓皇落在了她眼中，让塞西莉亚差点儿就要起几分捉弄他的小心思。

　　不过，为什么忽然感觉周围有点儿冷啊？塞西莉亚微微转了一下脑袋，今天她穿的是可爱的娃娃领，精致的蕾丝擦过她自己的脸颊，让塞西莉亚忍不住想要伸手把蓬松的领口压下去一点。

　　“这位小先生，要注意和女士保持距离。以及小小姐，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只需要摇一摇周围的这些小银铃铛，我十分乐意为您效劳。”阿尔弗雷德的面容温和，如果他不拎着杰森·陶德的领子把他拽离塞西莉亚身边的话，那标准而又不疾不徐的英伦腔真的非常优雅，很容易让人感觉是身处中世纪的城堡。

　　按照蝙蝠侠是吸血鬼的哥谭都市传说来看看，他住的地方真的是个是城堡也说不定。

　　不过即使是首富，布鲁斯·韦恩也是非常离经叛道的首富好吗？从塞西莉亚的爷爷那辈开始，韦恩家的行事做派就非常的不哥谭，而如今到了布鲁斯·韦恩这一代，他用看似放荡不羁的言行举止，冷静又深刻的将自己哥谭那些自诩“蓝血”的老派贵族们分割开来。

　　所以现在，韦恩家在哥谭的处境就变成了，虽然利益或许有千丝万缕的交集和重合，但是迄今为止，并没有任何一个哥谭的老牌家族能够成功的和韦恩家结成亲密的盟友关系。

　　就好像，韦恩这个姓氏是个诅咒，注定他们要一个人前行，背负起拯救哥谭的命运一样。有的时候，布鲁斯·韦恩都会这样自嘲的想。

　　本来家庭氛围就应该是轻松而和谐的，一板一眼的优雅没有什么意思，塞西莉亚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对这一点深以为然。

　　所以，当阿尔弗雷德慢条斯理挽起自己的袖子，准备随时要把杰森·陶德这个臭小子从他们家小小姐身边抓走的，展现出一副母鸡护雏一般的姿态的时候，塞西莉亚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塞西莉亚笑起来的样子眉眼弯弯，竟然十分像她的母亲——那位出身贵族，并且在女儿失踪之后伤心欲绝，却将对女儿的爱转化为推动哥谭儿童救助事业的伟大女性。

　　塞西莉亚的这个笑容让阿尔弗里德有一瞬间的恍惚，毕竟整个韦恩家族的肖像画都是他在打理和维护的。

　　血缘这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他以为他有生之年不可能再见到第2个韦恩了，没想到现在不仅见到，而且思想还见到了两个。

　　阿尔弗雷德有的时候需要承认，自己也是一个贪心的老人家，所以在帮塞西利亚准备了丰富的英式下午茶之后，阿尔弗雷德状若无意地问一句:“不知道达米安小少爷喜不喜欢这种咸口的小点心？”

　　“他呀，他不挑食，基本上能吃就行，只是几乎不吃肉。当然，如果能做成小动物的形状就更好了，达米安一定会喜欢的。”塞西利亚小口啃着阿尔弗雷德准备的三明治，面包被蒸过之后变得柔软，与嫩嫩的黄油炒蛋相得益彰，让塞西莉亚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她与达米安其实已经很熟悉了，对于达米安的一些小习惯，她也能脱口而出。

　　只是，在阿尔弗雷德提起达米安之后，塞西莉亚的神情猛然顿住——她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她把达米安忘了！！！

　　说好的很快就会回去呢？现在距离塞西莉亚临走前和达米安承诺的“很快”，好像已经足足耽误了将近一个星期。

　　作为一个即将成年的自诩为成熟稳重的大人，塞西莉亚当然不能和达米安玩偷换概念的小把戏。爽约了就是爽约了，塞西莉亚已经在心里计划了若干个冲着达米安滑跪认错的方案了。

　　手中捏着的阿尔弗雷德特制下午茶三明治也真是不香了，塞西莉亚看了一眼剩余的三明治体积，自己默默估量了一下，如果她一口塞进嘴里的话，怕不是会被直接噎死。

　　果断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塞西莉亚将手中的三明治一分为二，把自己咬过的一小点的部分快速的塞进了嘴里，而把相对完整的另一半递给了杰森·陶德。

　　“拜托拜托了，不要浪费食物。”塞西莉亚双手合十，冲着杰森·陶德的拜了拜。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小男孩的耳朵尖微微红了红，他无声的“啧”了一下，才猛地低头狼吞虎咽的解决掉这块三明治。

　　塞西莉亚转而对阿尔弗雷德说道:“阿福，如果您很想见见达米安的话，介意我把他带到这里来吗？”

　　哇哦，她可真的是个贴心的好姑娘。阿尔弗雷德的脸上的表情由惊转喜，第一次感受到了“贴心小棉袄”的威力。

　　当然，在欣喜之余，阿尔弗雷德不忘将这个消息告知韦恩家的每一个人，包括正在哥谭外出差，努力为自己打开魔法侧大门的布鲁斯·韦恩。

　　“一个真正成熟稳重的大人是会遵守他的承诺的。由此可见，塞西莉亚·韦恩根本就是个黄毛丫头，而不是什么成熟稳重的大人。”在为韦恩酒店里，达米安一边摆着一张臭脸，一边和塞西利亚说话，并且至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自己手中挥舞着的武士刀。

　　可怜的韦恩酒店的绿化，这几天在达米安的手底下已经被祸害了一大半，但是因为他们实在是给得太多了，因此韦恩酒店的负责人那宁折不弯的脊梁偶尔也不是不能折一折。

　　说起来，除了那些本来就是要定期更换的绿植，因为提前被达米安施以“斩|首”之刑之外，像是达米安这样的一个看起来就十分年幼的小男孩儿要独自包下一个健身房，也是一件非常稀奇古怪的事情。

　　本来韦恩酒店的负责人是要断然拒绝的，但是在达米安拍出的那张黑卡，并且他们的董事长亲自下达“随他去”的指示之后，韦恩酒店为这位特立独行的小客人提供了每天6个小时的健身房清场服务。虽然他们背靠韦恩集团，也算家大业大，但是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酒店负责人：我也不想同意的，但是他给的太多了。

　　谢天谢地，现在这个健身房里只有她和达米安两个人，塞西莉亚由衷的感觉到了庆幸，毕竟无论是现在达米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她颐指气使，还是一会儿她很可能忍不住痛扁这个小子屁股，为了他们韦恩家的脸面，当然还是不要让第三个人看见更好。

　　达米安非常的生气，他当然要感觉到生气，明明塞西利亚和他约好明天见，可是塞西利亚却失约了。

　　现在，达米安已经从手下的刺|客那里知道了塞西利亚经历了什么，但是达米安就是觉得不爽。

　　达米安前半段的不爽源于“菜鸡就是原罪”，轻易的被哥谭的混混放倒，这让达米安非常怀疑塞西莉亚身上那一半和自己相同的血统到底有没有在她身上起作用。

　　而故事进行到后半段，显然塞西莉亚扮猪吃老虎，假装被控只是为了混进去变身，进而大杀四方。达米安的人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刺客组织，他们从当事人混乱的三言两语之中为达米安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并且还真的八|九不离十。

　　于是，所有对塞西莉亚的担心转化成了隐约的愤怒，达米安隐约的有一种“小伙伴不和自己玩”的感觉。他也不是一个幼稚的五岁小朋友了，因为不受控制的产生了这种别扭的心理，达米安才更觉得没有面子。

　　恩，没毛病，达米安已经不是一个幼稚的五岁小男孩了，他已经六岁了。

　　塞西莉亚姑且还不知道达米安这样复杂的心路历程，她只是自觉理亏。

　　塞西莉亚并没有因为达米安年纪小就敷衍，没有兑现承诺的人是她，这毫无疑问是错误的行为，所以必须好好的道歉才行。

　　西莉娅标准的滑跪到了达米安的面前，是真正意义上的滑跪，忽然行此大礼，让达米安吓了一跳，只不过小刺客的自尊不允许他做出傻兮兮的表情，唯有一瞬间横在自己胸前呈保护状的武士刀，似乎能够窥见几分达米安的心情。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是要为自己的错误道歉。。因为长了嘴就是要表达，长了眼睛就是要观察。发现错误，改正错误，防止错误再次发生，这一切对于塞西莉亚来说，这都是很自然的过程。

　　塞西莉亚承认达米安是个小孩，愿意像是保护普通小孩子一样的关心他、爱护他，但是她却并不能因为达米安年纪小就对他敷衍。

　　“对不起，达米安，下次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我至少会先告诉你一声的。”塞西莉亚本来就很愧疚，听天光说那一天达米安还特地给她留了小蛋糕的时候，这种愧疚简直要淹没她了。

　　塞西莉亚的神色认真又郑重，更何况人都会因为与自己长得像的人而有些心软。尽管塞西莉亚和达米安的血缘关系已经很淡了，再加上达米尔的母亲塔利亚的基因足够强悍，可是在万分不可能之中，他们却偏偏命中了概率极低的那个近乎是“不可能”的选项。

　　塞西莉亚和达米安长得真的非常像，如果不是性别和年龄上的差距。说这两个人是双胞胎也有人信。

　　达米安只觉得自己看见了某个新品种的大狗狗，塞西莉亚凑到他身边，不顾达米安的冷脸的搭上达米安的肩膀：“我错了，达米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的确太多了。”

　　不过塞西莉亚也不是不聪明，在给炸毛小朋友顺毛这件事情上，她居然很有天赋的信手拈来：“为了弥补我犯下的错误，你要先跟我去哥谭新开发的海底通道看看，还是直接去韦恩庄园？海底隧道里听说有非常可爱的人鱼宝宝……啊，你别瞎乱想，就是童话故事那种长着漂亮的人一样的脸还有华丽丽的鱼尾巴的那种，才不是什么鱼身人腿！”

　　听说不是鱼身人腿，达米安对海底隧道的兴趣肉眼可见的熄灭了。打塞西莉亚忽然对她的这位后辈的审美和兴趣爱好产生了深深的担忧，这个时候，那位举止优雅宛若贵族的老管家就显得非常可靠。

　　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达米安送去给阿福好好改造，塞西莉亚放柔了声音诱哄道：“那海底隧道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今天去韦恩庄园吧，那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管家，他还专门为你准备了他拿手的小点心。”

　　达米安的眉头微皱：“据我所知，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是英国人，你确定要称赞一个英国人的厨艺么？”

　　塞西莉亚：天光，怎么办，我好想打他啊啊啊啊啊啊。
　　天光：没关系，阿福会出手。

　　看着一脸臭屁小孩样子的达米安，塞西莉亚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怎么说呢，达米安，忽然就觉得温情什么的根本不适合咱们俩。”

　　在达米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塞西莉亚迅速向着他扑了过去，在达米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的片刻功夫，塞西莉亚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完成了从把人捆成粽子到单手拎走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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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塞西莉亚：对付这种对“鱼头人腿”的兴趣大于“人身鱼尾”，并且还质疑阿福的手艺的小混蛋，就是要送他一顿社会主义毒|打才行。
达米安：#￥%…………&（*&……你的武力值是薛定谔的武力值么？说好的小混混都打不过呢？？？这科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