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Bulld

2、2

　　“下班了下班了，腰都酸了！“苏黎伸了个懒腰，“小崎，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路上小心！”“拜拜！”“拜拜。”沈予崎拉了下秦什的衣角，“跟我来。”秦什笑得一脸灿烂，满心期待。
　　“我今天做的是戚风蛋糕，是很基础的蛋糕。”沈予崎一边洗手一边说着。“秦什，你来洗手。”秦什屁颠屁颠就过去了。秦什的手很修长，骨节分明，指甲缝也很干净，中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应该是写字留下的。
　　“沈店长，现在我们要干嘛？”“先准备材料。”
　　材料不多，制作方法也不难。沈予崎只和秦什说了一遍他就记住了。先是调面糊，然后打发蛋白，然后混合。秦什每一步都做得很慢，但是很仔细。只是到混合蛋白霜和面糊的这一环节，秦什的声音颤抖了：“那个......沈店长，我的面糊为什么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沈予崎有点好笑：“没事，混合的时候是会有一点消泡，这是消泡的声音，正常的。”听到这，秦什才放下心来，他可不想第一次做就失败。
　　烤箱预热好，把蛋糕放进去，秦什眼巴巴望着烤箱里他精心制作的小蛋糕。他看着小蛋糕慢慢鼓起来鼓起来，又瘪下去，变成一个圆柱。拿出来，倒扣，放凉。浓浓的蛋香味，秦什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忐忑。沈予崎震了一下蛋糕模具，把蛋糕脱模。
　　“顶部开裂有一点严重，气泡分布的不是很均匀。“沈予崎如实评价，以一个蛋糕师的眼光来看，这个蛋糕无疑是不完美的。但是秦什第一次做蛋糕，要知道，戚风蛋糕被称为“气疯蛋糕”，作为一个新手，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可是秦什不知道沈予崎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听到沈予崎的话，只以为沈予崎觉得他做得不好。有些可怜巴巴的，秦什说：“我会好好练习的沈老师！”沈予崎看了看委屈的秦什，轻轻笑了：“没事，你已经做的很棒了！”看秦什还是一副小可怜的样子，沈店长接着说：“我想了想，觉得你做得很好。所以，你可以留下来。”说完，还切下两块蛋糕，一块给了秦什，另一块送进了自己的肚子。
　　秦什的眼睛好像放出光来：“是我想得那个吗？！”“嗯。”沈予崎看着阴转晴的秦什，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点笑意。“谢谢沈店长！哦不！沈老师！”“沈老师，我们一起回去吧！”“好。”秦什高兴的一路上都笑嘻嘻的，惹得行人都频频向他转头。沈予崎也被秦什这副傻样整的想笑，怎么会有这样容易快乐的人呢？
　　“沈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挺好看的？”秦什转过头问沈予崎。“没有。”沈予崎想到这件事就有点头疼，确实没有人夸过他好看，但是说他长得漂亮的倒是有几个。“真的吗？沈老师，你是我见过除了我以外最帅的了！“”谢谢你。“夸别人你还不忘夸自己一下，真有你的。虽然心里叽叽咕咕，但出于礼貌，沈予崎露出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的沈老师也好好看......秦什盯着沈予崎出神，沈老师的酒窝也好可爱......沈予崎看着秦什突然开始发呆，也不再说些什么，相顾无言。
　　“苏黎，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会被人夺舍了吧？”苏浔抱着她的鲨鱼玩偶，用脚duo了duo苏黎。“没有，就是......我觉得很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老觉得秦什这个人不对劲。你说他一个学历史的人，怎么会想到来蛋糕店兼职呢？”“你想多啦！人家可能就是对这个有兴趣，你有时间想这个，不如想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己经吃了三天的酸辣粉了，嘴上都吃出泡了，你换个花样吧！”“......行吧。那咱们今儿吃阳春面。”“又是面吗？！我不想吃面了啊！！！”“没办法，我只会下面啊！以前小崎住我们隔壁的时候，我们的生活多棒啊！”“对啊，可惜秦阿姨......”“唉......”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有些时候，小崎表现得很正常，好像已经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但真的是这样吗？......
　　“沈老师，拜拜！”“拜拜。”沈予崎刚想转身关门，突然一只脚卡在门中间。“那个......沈老师，我想在你这儿蹭饭。”沈予崎一个人吃饭吃惯了，“我都吃了好久的外卖了沈老师！”秦什吊着声音好像是在，嗯，撒娇。沈予崎让秦什进了门。“沈老师，我需要穿鞋套吗？”沈予崎从柜子里拿出一双黑色的拖鞋，递给秦什。“谢谢沈老师！”
　　窗帘紧闭，也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沉闷，让人透不过气来。“啪嗒。”沈予崎把灯打开。灯的光线也是很低落的暗白色。“沈老师，为什么不开窗帘呢？”“太亮了。”沈予崎走进厨房，系上围裙：“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想吃糖醋排骨，咸烧白，卤猪耳朵......”“打住，糖醋排骨可以有，其他的不行。时间太久了。”秦什挠挠头，脸上满满都是遗憾：“行吧。”
　　剁排骨，熬糖浆。沈予崎额头上除了薄薄一层汗珠。“沈老师，你要不要毛巾擦擦汗？”秦什往厨房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沈予崎没有回答他的话，很随意地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事，不用。厨房油烟重，你先出去吧。”秦什没有回答，沈予崎也没太在意。不过隔了一会儿，他听到秦什的声音——“嗯。”沈予崎以为他还会再说点什么，结果就只有一个“嗯。”
　　有点奇怪啊......沈予崎转头看了一眼，小脑袋不见了。“沈老师！沈妈妈！我好饿啊！”秦什有些无赖的哀嚎起来。这孩子，真的一点都不成熟。沈予崎摇了摇头，也不计较秦什叫他“妈妈”这个事儿了。
　　“好了。”沈予崎把糖醋排骨端到桌子上，然后去盛饭。“沈老师，你做的糖醋排骨好香！”沈予崎抽出两双筷子，递了一双给秦什，把两碗饭摆在桌子上。“好好吃！沈老师，你干脆开个中餐馆吧！这样我天天到你店里去刷业绩！”秦什啃着排骨，一脸崇拜地看着沈予崎。沈予崎也是难得的有这个闲心，反问道：“那我开甜品店你就不给我刷业绩了？”秦什眼睛瞪大了眨眨眨眨，嗲嗲地说：“所以我直接来当您的得力小助手了哇！”还得力，你怎么不叫晨光小助手？沈予崎对这个一米八的俊男装嗲表示很不想有所表示。因为实在是太辣眼睛了。“沈老师，明天我也能来蹭饭不？我自己买菜过来！”沈予崎想了想，和秦什吃饭挺有意思的，而且刚好这个孩子还在长身体，天天吃外卖也不大好。这次他没有纠结，很爽快就同意了。“那沈老师明天再见！”秦什的一身都是快乐，回了自己的屋子。沈予崎看秦什走了，拿起舍曲林吞了两片，皱了皱眉头。
　　沈予崎没有看到，刚走出门外的秦什刚好回头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舍曲林，舍曲林是治抑郁症的常见药。”沈老师有抑郁症吗？秦什坐在旋转椅上，看着电脑里舍曲林的介绍。他拿出手机，想问问苏家姐妹。但是转念一想，又不是很妥贴。自己和沈老师没有关系，凭什么去过问别人的事。
　　真的要和沈老师有关系，才能真正的关心沈老师啊！秦什弯起眼睛，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温度。和白天活泼开朗的人好像不是同一个。秦什翻开一个绿色的，上面画了一棵树的笔记本，拿起签字笔，在上面写道——“遇见沈老师的第36天，熟悉沈老师的第3天。”
　　......
　　“啧。”沈予崎拍了拍头，“又失眠了。”下床，开灯，找安眠药。突然，沈予崎脑子一阵眩晕，摔在床边。他浑身开始发抖，眼泪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砸在身上，地上。房间里窗户紧闭，窗帘也合的死死的。沈予崎踉踉跄跄地爬到床底下，蜷缩成一团，小声地呜咽着。他含着自己的衣领，狠狠咬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床底下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天色发白，天要亮了。“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闹钟吵吵闹闹的，想把沈予崎从噩梦中叫醒。迷迷糊糊的，沈予崎从床底下爬出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想去按闹钟。但是不小心被床头柜绊了一跤，又摔在了地上。膝盖直接落地，整个膝盖上的皮都被擦破，伤口火辣辣的疼。沈予崎忍着疼，想站起来处理伤口，但是膝盖根本无法弯曲。再加上在床底下蜷了一夜，两条腿都是麻的，好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在腿上，动也动不得。
　　没办法，沈予崎只有给苏浔苏黎打电话，告诉她们今天可能没法上班。好不容易从床头柜摸到手机，打开通讯录，往下翻找着。突然，在“q”一栏看见“秦什”两个字。他什么时候留的秦什的电话？
　　想到秦什就住在对面，他拨通了秦什的电话。“喂？沈老师嘛？我在你家门口......””秦什，你进来一下，备用钥匙在地毯下面，我摔了一下，有点起不来......”那边的电话突然挂断，紧接着，沈予崎就听到锁转动的声音。秦什慌慌张张地进来，看见地上的血还有沈予崎的伤口：“沈老师，你坐着别动，我家里有医药箱，我去给你拿。”沈予崎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自己家里有医药箱，但是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止住了。
　　......“沈老师，是不是特别疼？”秦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沈予崎的面前。“不疼。”沈予崎在发呆，习惯回答着。但他马上反应过来，秦什问的是“是不是特别疼？”。他手指动了动，好像有点紧张，补充道：“还是有一点儿。”秦什拿出棉签，把挫开的皮一点一点给清理干净，边擦着碘伏边对伤口呼着气。沈予崎其实不是很习惯这样被人照顾，但是对秦什，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他一直觉得秦什让人觉得亲切，能让自己也愿意去和他交好。“沈老师，清理伤口是有点疼，但是我会很轻很轻的......”沈予崎听见秦什和他说，“没事，还好。”虽然沈予崎这么说，可秦什的动作还是更小心了些。秦什是个乖孩子。
　　对了！还没给苏浔她们打电话！“秦什，麻烦你帮我拿下手机，我给苏浔她们打个电话。”“我已经和她们说了，说你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们问你还好吗，我和他们说一点都不好。然后......”“然后什么？”沈予崎感觉秦什有点怪怪的，秦什忸忸怩怩地开口：“然后她们问要不要来看看你，我说不用麻烦了，我会照顾好沈老师的。“是帮我做了决定不好意思啊......沈予崎轻轻地笑了笑：“那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啊，不然......”秦什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沈予崎，可是沈予崎又不说话了。“不然怎么样？沈老师把我捆起来打一顿？”秦什垂下眼睛，沈予崎愣了愣，似是没想到秦什会正正经经说出这种话，秦什看到沈予崎愣愣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沈老师，我开玩笑的！”
　　真是，开玩笑说的这么正式，搞得他以为秦什受虐狂呢。沈予崎没有发现，秦什想到了什么，悄悄红了耳朵。